!救我!”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划破轻尘的耳膜,只见一名惊慌失措的女子忽然随着她的马毫无节制地向前冲了出去,这声尖叫顿时让在场的其他女子面色煞白,因为若是不尽快加以控制,只怕她会误闯入那真正可怕的猎场之中,如此一来,若是被猛兽所伤那也还好,只怕会被那些正在与猛兽搏斗的勇士们所误杀。
轻尘脸色一黑,恶狠狠地瞪了眼身下仍傲慢得很的克拾拉,若非它一进来就那副德性,吓坏了其他的马儿,那个女孩身下的马又怎么会突然不听使唤冲出去?
几乎是当机立断,轻尘并为驾马赶上去,而是抽出弓箭,对准了那个女孩的方向,目光凛冽,犹如这把利箭。
“你做什么?!”
“住手,快住手,这样你会伤害她的!”
“天哪,天神保佑,快阻止这个发疯的中原人吧!”
周遭的女人们顿时从一波惊愕之中进入了另一波惊愕,这个中原人在做什么?她竟然敢把弓箭对准了那个女孩,她以为她拥有神力吗?她这是要杀了那个女孩吗?!
轻尘微微皱眉,周遭的聒噪和尖叫声实在吵得让她头疼,眸光一沉,她神色冷峻,红润的唇紧抿着,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给人威严骇然的感觉,震慑得这些聒噪的女子顷刻间通通都闭上了嘴。
哗的一声破风之音响起,那支利箭忽然之间擦了出去,就在所有人的惊讶不已的时候,兹的一声闷响,那支利箭浑身浴血刺穿了那匹正发狂往外冲的马的前蹄,打蛇打三寸,此箭正好刺穿关节,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支利箭如约而至,兹的一声刺穿另一只前蹄……
砰!
那匹并不算高大的马忽然前腿一折坠倒在地,在地上擦出了远远的距离,而那位受惊的女子也被甩下了背,好在匈奴女子并非浪得虚名,自保的常识还是有的,并未伤及大碍,很快便被赶上去的人带了下去。
孟轻尘面色沉静从容,并未有太大的变化,缓缓垂下手,收起弓箭,就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一般,清越的嗓音轻轻一喝,克拾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之事,这一回并没有跟孟轻尘唱反调,很温顺地任由她指使着,这里的猎场她并不感兴趣,但草原是如此辽阔,她随着克拾拉飞奔而出,毫无节制,无人阻拦。
没想到她狩猎的不是猛兽也不是兔子,而是猎杀了一匹马,真是独树一帜呢。
……
猎场之上,一头威猛的狮子摇摇欲坠,哄的一声,竟然不再起身!
这只背上存留着与匈奴帝国旗帜之上的图腾一模一样的烙印的雄狮,它是今年的万兽之王,而它的坠地,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呼声,相反地,所有沸腾到极点的气氛几乎在顷刻间降到零点!
整个草原之上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就连头顶的那轮火红的太阳都无法融化,森冷至极!
那道墨黑色猎装的高大身影端坐在马背之上,全身腾着骇人的霸气与涌动的杀气,他的衣摆在风中鼓动,强悍得只是高高坐在那,竟足以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那样的光芒四射。
那双眼睛,如寒星般,慑人心魄。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情不自禁地将视线追随着那道异常耀眼的墨黑色身影。
岩止殿下……他…他竟然……
岩止能够拔得头筹,几乎是一件毫无悬念的事了,带着他令人望之生畏的太阳图腾的利箭穿破了雄狮的躯体,他无数的战利品已经被侍从拉出场外,而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挂着再温润不过的翩翩笑意,让人迷惑,甚至惊讶。
图格心中一沉,拽着缰绳的手也越发地紧,几乎能够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压迫产生的响声,他面色铁沉,甚至有一种可怕的苍白!从前秋猎,岩止虽偶尔会下猎场,但从未像今年这样,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和力量,他射杀的,赫然是那头烙印有匈奴图腾的万兽之王!那意味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而唯一有资格射杀它的……只有伟大的匈奴王!
他竟然……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将那头原本该留给父亲大人的万兽之王给射杀了!
他怎么敢……怎么敢……
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众人苍白的脸色,岩止一身墨黑色劲装,浑然天成的尊贵风采,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慢,他悠然向上翘起的薄唇,勾勒出的,是那样一道残酷的弧度,分明温和带笑的眼睛,可那眼底,竟然是震撼人心的冰冷与肃杀!
他竟然……公然做到了如此,丝毫未将还在位的头曼放在眼里!
莫说图格了,就连最荒唐的瑞祥殿下都面色一沉,眼神凌厉愤怒得像是要冒出火一般,兄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即使兄长大人从前再傲慢,可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莫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造反了吗?!
“怎么回事?”
沉冷的声音响起,正是出自那个匈奴的王——头曼。
卷二:王的爱奴 060 岩止身世
“怎么回事?”
头曼穿着暗红色的猎装,上好了护甲,也安好了马鞍,看来是原本打算在狩猎的尾声下猎场,按照每年的惯例一样,射杀最后一只万兽之王,以此寓意着匈奴王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匈奴帝国将在这位匈奴王的统治下称霸天下之意。
见头曼朝这走来了,猎场上的众位勇士都纷纷下马退至两侧,猎场上也已经清空了战利品,唯独那只烙印着匈奴图腾的雄狮的尸体无人敢动,此刻看来,是那样孤零零地卧倒在诺大的狩猎场之上。
猎场内外,寂静一片,在这种一句话不当便有可能惹火上身的时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屏息着,连大声吐气都不敢,每个人的面上皆是战战兢兢的神色,紧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