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城?”
“是的。”承影应道:“属下令人去查过,骆华城是个小商人,常常捣腾些汉成的东西到嘉庆来卖,也偶尔会组织商队去上京城。”
“田广良的小舅子。”崔云骁看着承影,“如果你身为大将军,你会让你的嫡妻的舅兄,长年安隅于一偏远小城吗?”不待承影出声又道:“士农工商,虽说是个末等之位,可若是富甲天下又当别论,却是做了十几年的生意,还是一个名不见轻传的小商人,耐人寻味啊!”
“王爷的意思是?”承影看着崔云骁。
“查,给我好好的查。”
“是。”
“慢着。”眼见承影要走,崔云骁又道:“派了人给我盯着。”
“是。”
承影大步走出,却在门外与一抹身影相撞,耳听得一阵哗啦之声,未几,响起一声娇斥声道:“莽夫,怎的这般没长眼睛。”
崔云骁听着那娇脆斥责之声,不由蹙眉,他的魔下,如何能被这等女子训斥,正欲出去看个仔细,却听承影厚而沉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王爷议事殿外,岂容闲人留足!”
“大胆。”女子的声音有着隐隐的颤意,显见是被承影之话唬住了。然却仍然竭力鼓了勇气道:“我是王爷的人……”
崔云骁不由便蹙了眉,几步走至门边,却在这时响起另一道清清婉婉的声音。
“王爷的人?”
“见过王妃。”承影连忙行礼。
梓清淡淡的笑了笑,对承影道:“大人客气了。”
承影让于一侧,雪梅不由便脸色白了白,她好不容易瞅准了这空,说是议事殿只王爷一人,她买通了值班的从安、从梦二人,不想被眼前的莽夫给撞了,打翻她精心炖下的补品不说,这会王妃又来了,眼见得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又没了,不由得便脸上有了哭意。
“奴婢参见王妃。”
“可不敢当姑娘这一礼。”梓清撩了眉看向瑟瑟颤着的雪梅,“姑娘可是王爷的人,对这这些跟随王爷出生入世的大人,也能随意喝斥,本妃如何敢受姑娘这一礼。”
“奴婢该死,请王妃责罚。”雪梅不由得,便“咚咚”的磕起了头。
“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本妃责罚,你冲撞的又不是本妃。”梓清眼皮也没撩一下,对一侧的承影和声道:“王爷可在里面?”
“回王妃,王爷在内。”
梓清点了点头,随口道:“大人有事去忙吧,王爷的人,自然有王爷来责罚,至于将军的莽撞,本妃自会向王爷求个情面。”
承影咬了舌头,才忍了那笑,都说这王妃是个温婉的,依他看来,可不然!只怕那些起了爬床心思的侍女们,只怕是好梦难成了。不由撇眼看了眼地上,脸上色惨白的雪梅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告辞而去。
梓清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落,不由暗暗奇怪,怎的这院落竟只有雪梅一人,她是知道青锋和叠影被崔云骁委于他事的,可这院中也不该连个看门人也没有啊?
“风轻,去查查,这院里今天是谁值班。”
“是。”
风轻转身离去。
梓清又看了看雪梅,笑道:“雪梅姑娘快起来吧,等会王爷怪罪起来,本妃可担持不起。”
“王妃,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梓清冷冷的笑了笑,本来只不过是一个想爬床的丫头罢了,这种事搁哪都不是回事,若放在平时,她便也算了。只是现在却不同,他们初到嘉庆,崔云骁昨夜当街斩杀马一文,不说这嘉庆城里多少双眼睛看着,便怕是千里这遥的汉成,也无时无刻不盯着这一方院落。若在这时传出去崔云骁是个好色护短,单单一个得了宠的婢女,也敢对魔下大将呼来喝去,将会有多少人心寒!凭此若想要在这嘉庆站住脚,只怕越发要费心费力。更怕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以后的美人计,阿媚谗言之事,会让他们穷于应付。不若借这时机,将一切的源头掐于起端,她不介意世人传她悍妒之名,而此番拿安庆长公主赏下的雪梅作文章,无疑是最好的。再说了,她委实不喜这雪梅,这个人,只要一天在府里,她便如哽在喉。
“香雅去回禀一声,便说是本妃求见。”
里面的门在这刘,“吱嘎”一声打开,崔云骁立于门槛处,对着她淡淡的笑。梓清却是敛了笑意,福身道:“妾身见过王爷。”
崔云骁蹙眉,待见到梓清车抬了脸,频频使眼色过来,才恍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轻咳一声,沉声道:“这般喧哗,为的何事?”
梓清敛了眉,轻声道:“回王爷,承影不小心冲撞了你的人,妾身正欲向王爷求个情面呢。”
“我的人?”崔云骁差点咬了舌头,虽说是做戏,可这般做戏,一时之间,他很真难融入。
梓清轻声道:“正是。”回了身对香雅道:“去,将雪梅姑娘请了进来。”
香雅转身,扶了地上的雪梅,朝里走。
崔云骁冷了目光,看向雪梅,雪梅被他那冰眸一扫,一个哆嗦,连话都不知道说了。
梓清却是轻声委屈道:“雪梅姑娘既已是王爷的人,少说不得,总得给个名份不是?”不待崔云骁出声又道:“只妾身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声,正是非常时刻,王爷不该沉溺声色之中,当以军务政事为紧,若今日之事传出,只怕于王爷清誉有碍。”
梓清话落,雪梅已是冷汗淋淋。便在这时,屋外响起风轻的声音,“回王妃,今日是从安、从梦当值。”
崔云骁看了眼梓清,冷声对外喝道:“玩忽职守,拉下去各打十板子,以做效尤。”
“是。”
雪梅不由得便抬袖,擦了把不断住下落的汗。感觉到身前忽的多了一抹暗影,不由抬头,便见崔云骁眉目冷沉的睨了过来,“本王且问你,你何时成了本王的人?”
“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
崔云骁冷冷一嗤,未几,沉声道:“当着王妃,你还是将话说清楚的好,你虽然该死,可本王没必要因为你而与王妃起嫌隙,不是?”
雪梅猛的抬起脸,哆着唇,“王爷,奴婢是公主赏下的。”
“是的。”崔云骁点头,“祖母赐下的丫鬟而已。”
“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