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林顺着方氏的手,看向那条条白白,像摆在案板上的死猪似的花奴,那些破碎凌乱的场面,便一一在脑中回想起。
“啊。”她抱了头,发出一声嘶历的尖叫,抖了身子,不住的往后缩,往后退,“不是的,不是的……”
另一厢,吕月婵、李香茹亦如同夏英林一般嚎叫着,哭喊着,她们如何接受这个现实?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这一瞬间,当真是生不如死。
“你这个孽障啊,你让娘怎么活啊。”
兵左侍郎夫人一眼便认出躺在地上的花奴,正是长子李庆奎的那个男宠,她忽然就意识到,这祸有多大时,整个人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来人。”淑妃正想着人将小院封起来,身后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全都给我打杀了。”
淑妃不由转身,便看到银发斑斑的安庆长公主颤着身子,冷睨着这一切,对跟在身后的曲嬷嬷道:“桑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淑妃连忙上前几步,扶了安庆长公主,柔声道:“公主不必与这般人置气。”
安庆长公主扶了淑妃的手,锐利的眸,扫过那些因为她那句话,而呆若木鸡的人,沉声道:“晦乱宫庭,其罪当诛。”
“公主……”
三位夫人在经过最初的怔愣过后,齐齐的扑了上去,哭求道:“公主饶命啊,公主……”
安庆长公主冷冷一哼,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一字一句道:“今日是太子大喜,他是沁阳国的储君,便由得你们这般的打他脸,不成?”
“公主……”
三位夫人还想再求。
安庆长公主却是转了身,对曲嬷嬷喝道:“桑榆。”
曲嬷嬷对身后使了个眼色,宫人们便上前,将三位夫人拉了出去。眼见得三位夫人还要哭求,安庆长公主眉眼一挑,瞪目道:“谁是要本宫将这事回禀圣上处置才成?”
三位夫人一窒,若是让皇上知道……她们不由得哀切切的看着仍处于怔愣之中的女儿,而那三人却似仍不知道死期将至,只是那样瑟瑟的抖着,埋了头在膝间。不曾争辩,她们为何会在这,也不曾去分辩,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淑妃想了想,今日事宜,皆是由她与贤妃主持,出了这样的事,光是皇后那便难交待,若是回到皇上那,只怕更是不好交差,眼下安庆长公主出面是最好不过。皇帝恼谁也不会恼了这位皇长姐。
看了眼那三人,扶了安庆长公主朝外走。
“公主,是王梓清,是她害我们的。”
夏英林忽的便发出一声惨历的嘶喊。
正住外走的安庆长公主不由得便顿了足,若说她相信夏英林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可若说心中不起芥蒂,也难。必竟王梓清是她默认的,崔云骁平妻人选,有着崔云骁的护持,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来人,去传王梓清。”
淑妃使了眼色给紫衣,紫衣便匆匆的去寻了王梓清。
这边厢,梓清正陪了十二公主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那边厢,四皇子早将崔云骁拒绝汉成使者求婚的话转述了过来,一边说一边盯着梓清看,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便入了他的眼。”
十二公主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四皇兄,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四皇子一窒,屋子里几人便呵呵的笑开了。
却在这时,妆朵蹙眉轻声道:“子蛊在动。”
梓清撇了十二公主连忙上前,将妆朵拉到一侧,轻声道:“她走了吗?”
妆朵点头,伸手将皓皓玉腕呈于梓清面前,指了隐于皮肤下的一条红线道:“离开的距离越远,子蛊便会越不安,动的就越历害。”
梓清点了点头,轻声道:“想来,世子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少秋哥哥会在宫门外等我,你能不能找人将我送出宫门?”妆朵看着梓清道。
梓清点头,转而低声对四皇子道:“麻烦四皇子,使个人送我这婢女出宫吧。”
四皇子看眼妆朵,嘟囊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却是指了身侧的小太监道:“拿了我的令牌,你送她出宫去。”
这边厢妆朵才离开,便有宫人来说,安庆长公主找王梓清回话。
四皇子看了眼梓清,闷声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梓清笑着朝他福了福,想是那边已然事发,定神,带着香雅跟在宫人身后往外走。
这边厢,紫衣也匆匆的走到了一处,对一个宫人道:“给二公子递个话,就说长公主召见王梓清。”
那宫人收了话,匆匆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而凤仪宫,如意也将事情的经过回禀了皇后,皇后先恼得两颊生红,未几,却是冷冷一笑,哼道:“自作孽不可活。”
王梓淇眼见得石皓云数次目光闪烁的看过来,心下划过一抹不详的感觉。
“小姐。”金珠凑到王梓淇身前,轻声道:“奴婢总觉得很不安。”
王梓淇抬起眼,看着金珠,因为那日逃走被捆得到现下,还红肿不堪的脸,怜惜道:“金珠,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金珠摇头,她不要小姐护,相反她一定舍了一切护着小姐的。
屋子外那两个原本看守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撇离,王梓淇看着一脸淡漠的,撩拨着那蓬火的石皓云,定了定神,才开口,道:“你是不是要动手了?”
石皓云抬头看着王梓淇,峻冷孤绝的脸上,有一抹冷冷的笑意,“怎的,你怕了?”
王梓淇摇了摇头,指着金珠道:“她不是安逸伯府的人,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