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你,什么事?”
梓清笑了笑,半响哈哈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为了个崔云骁娶妻之事嘛!”
“可是让你自行退出?”王梓淇撩了眉头道:“这样也好,以二公子那样的身份,三妻四妾是注定了的,这样的日子不是你能想像的。”
梓清笑了笑,“姐,你是不是和世子吵杂了?”
“吵架么?”王梓淇冷冷的笑了笑,神情忽然间便有了恍惚,竟似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怔怔的望着头顶青草色的细葛帐子,“他去追她了。”
梓清伸出手,握住王梓淇略显冰冷的手,语声轻柔的道:“谁去追谁了?”
王梓淇缓缓的靠了上去,将脸埋在梓清的胸前,低声威然道:“是世子。”
“世子怎么了?”
“世子去追宁玉霜了。”
王梓淇的手冰冷柔软,缓缓抬起的脸,泪眼迷蒙,嘴唇微微颤抖,“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对府里哪个女人这躲紧张,别院里的人才来送信,说宁玉霜不告而别,他便疯了似的追了出去。”
梓清深深的吸了口气,纤长的手一遍遍的抚过王梓淇不住抖动的双肩,“你慢慢说,那位宁姑娘为何要在大婚前不告而别呢?”
“送信的人说,宁玉霜留了封信,说她不洁之身,实无颜面占侧妃之位,更不忍见世子与我,因她而反目成隙。自此一别,相见无期。”
梓清愣了愣,那个宁玉霜她从不曾见过,可是她却知道为了救世子,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世子给一个被人玷污的宁玉霜一个侧妃之位,在这样的年代,等于就是给了她一条生路。毕竟一个被驱逐离家的女子,天涯茫茫,性命堪忧。世子此时追去,于情于理都不过份。她要怎样劝慰大姐!
“姐,世子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纳宁姑娘为侧妃吗?”
怀里的王梓淇身子僵了僵,半响,微微的点了点头。
“姐。”梓清斟酌着以怎样的话说出来,才能让王梓淇接受,毕竟宁玉霜进门是不可避免的事,而对宁玉霜有愧的世子,只怕在往后的日子里,少不得会偏颇一番,此时若不能做通王梓淇的工作,将来二人之间,只怕矛盾会更深。“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宁姑娘为救世子,不惜一身清白,你也知道没了清白的女孩子要想在这世上活下去,多么艰难。”
“这些我都知道。”王梓淇抬起头看着梓清,恍惚一笑,“可是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在意,我怕,我真的害怕。”
“你在怕什么呢?”梓清温婉的笑了笑,看着王梓淇,“世子于宁姑娘只是满怀的愧疚,再无其它。”
“清儿,你不懂。”王梓淇悲戚的摇头,“你不懂,你不懂男人,更不懂女人。”
梓清不由无语,而王梓淇显然也不需她的回答。
“男人啊,总是会将道义与责任混淆。而女人呢?女人千方百计想的是怎样占据最高的地位,怎样让男人为她一人疯、一人狂。”王梓淇幽幽的看着梓清,“世子现在对宁玉霜是责任,是道义,可是将来呢?你真以为她宁玉霜是因为自惭形愧而远走吗?不,”王梓淇摇头,“我敢肯定,这只不过是她为这场大婚施加的筹码,她只是想要让世子知道,她并不想挟恩以报。换句话说,便是以退为进。”
梓清沉沉的叹了口气。
“世子什么时候追出去的?他知道往哪追吗?”
“哼。”王梓淇冷冷一哼,“宁玉霜那个好丫头,为自家小姐抱不平,偷偷的给门房留了话,说是回嘉庆了。”
梓清蹙眉,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是王梓淇多心,那么此际,她可以确定,一切真如王梓淇所说。一个真心想要离开的人,是不会给别人留下追踪的线索的!
“回去吧,姐。”梓清推了被子,推王梓淇下床,“赶紧回府,好好的去抄办大婚的礼仪。”
“清儿,我真的累了。”王梓淇看着梓清幽幽的道:“我厌倦了跟那些女人无穷无尽的斗,只不过是世子妃的位置,她们谁想要,便来拿好了。
“不可以,”梓清断然道。她目光矍矍(jué jué)的看着王梓淇,将王梓淇略显散乱的发理了理,柔声道:“婚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要斗,那就下狠心的斗,斗得她们望而生畏,斗得她们悔不当初。”
“傻丫头,谈何容易。”王梓淇落寞的笑了笑,大大的眼里便有了一层水雾。
“为什么不可以?”梓清紧握住王梓淇瘦弱的肩,一字一句的道:“姐,你记住,对付这些没脸没皮的女人,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便行。”
“是什么?”
梓清一字一句道:“无所不用其极。”
王梓淇身子一震,目光直直望向样活,神色有着淡淡的恍惚,仿若越过时光,重睹往昔光景,在梓清出嫁的那一天,她笑言,这一生,梓清无需担忧妻妾争宠的事情。那时的梓清是怎样回答的?“我的男人,若不是我自愿让出,谁敢与我争,我便会让她知道,这世界有一种心情,叫悔不当初。”
王梓淇看着梓清,黯淡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不为自己,也要为若姐儿。”梓清握了王梓淇柔而凉的手,轻声道:“你争的不只是自己的男人,还有若姐儿的人生。”
王梓淇点了点头,勾了唇浅浅一笑道:“是我犯了糊涂了。”
梓清摇头,喊了香雅进来侍候。
“公子,前面有人。”叠影指了前方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说道。
崔云骁勒了马,眺目远望,好似是有人影,看那身形似乎还是女子!崔云骁不由愕然,对青锋道:“你上去看看,怎的这深山老林会有人影。”
他为了早日回到上京,特意挑了这条小路,一路行来,除了看到几只飞鸟走兽,便是连半个人影都不曾遇见,这会儿子到是看到人了,还是女人!
青锋应了声,跃下马,几个纵身,朝那身影慢慢靠近。
“小姐,世子真的会追来吗?”灼桃擦了把额上的汗,将手里的水壶递给了宁玉霜,“我们这都走了三天了,怎的还没看到世子来追?”
宁玉霜接过灼桃手里的牛皮水壶,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耀眼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头晕,闭了闭眼,过了那眸眩晕,才轻声道:“会来的,等他找到真正有用的线索便会追来的。”
“为什么?”灼桃看着宁玉霜,追问道:“小姐都已经决定入府了,为什么还要走,万一世子不追来呢?”
宁玉霜轻轻的笑了笑,山里的风吹起一阵阵的凉意,汗湿的衣衫贴在身上忽然便有了冷意,将纷飞的发随手撩到耳后,宁玉霜对灼桃说道:“灼桃,你还不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