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但却看不见下人的身影。
来到后院,只见没有花的梅树下,靠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随意地屈起一条腿,手里拿着一根一看就是随手削成的竹笛,吹出悠扬的曲调。
柳如枫静静地望着他,耳中听着笛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境。
那是……金戈铁马的豪情,仗剑江湖的洒脱,他从来不知道,身为男儿,也能有那种女人的想法。
梅君寒早已感觉一能外人到来,却没有理会,他的性子冷傲,对于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懒得理会的,不过他也没有兴趣做表演,放下笛子,站起身便想离去。
“等一等。”柳如枫追上几步。
“有事?”梅君寒皱了皱眉道。
“那个……梅公子也是参加选秀的吗?”柳如枫迟疑了一下才道。
梅君寒顿时冷了脸。
选秀……虽然是个过场,可他凭什么要站在下面让木清尘来选?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次回到皇宫他就一直避着木清尘,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他的父亲诈死丢下了他,任由母亲虐待他,而自己却隐居起来,抚着着另一个孩子。
梅君寒不懂,该用什么心情去见不知情的木清尘。
在这冷冷清清的寒香殿中,他想过很多,却依旧茫然。
“怎么了?”柳如枫不解地望着他。
“我不会参加选秀。”梅君寒淡淡地丢下一句话。
“啊?可是……”柳如枫一愣,一时接不上口。
正冷场中,远远的忽然传来一个喊声,“如枫!你果然在这里!”
回头望去,只见两个少年相携而来,其中一人正挥着手大叫着,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另一个却温柔含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大家闺秀的风度。
“暮雨!”柳如枫回了一声。他认出了出声的正是他的好友,御史李秀的独子李暮雨。旁边的是秦相的孙子秦玉轩,虽然只是闻名,但暮雨却曾经是跟他学画。
梅君寒微微皱眉,思考着把所有的下人都赶走是不是不太好,看来还是得让苏海陵派几个看门的来,免得人人都可以随便乱闯。
“我找你好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宫女说你来了这里。”李暮雨抱怨道。
“抱歉,我只是随便走走。”柳如枫歉然道。
“对嘛,你也嫌那些花孔雀太吵了是不是?”李暮雨拉着他的手欢快地道,“来,我给你介绍,他就是秦玉轩,我的绘画老师呢!”
“要叙旧的话,滚出去叙,你们很吵。”梅君寒冷冷地道。
秦玉轩一抬头,对上那张冷俊的面容,不禁浑身一震。和柳如枫一样,他也是在秦相的晚宴上见过梅君寒的,自然明白他和苏海陵的关系。
“你是什么人?叫我们滚出去。”李暮雨一瞪眼就吼道。
“暮雨, 我们走吧!”柳如枫赶紧去拉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
“不要!”李暮雨脾气也上来了,他素来自负容貌,对于秦玉轩是太过敬佩,升不起嫉妒之心,然而……这个男人的容颜和气势,无不让他感到如同芒刺在背。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梅君寒背靠着一棵梅树,眉宇间闪过一丝厌倦。
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要是这个少年再不识好歹,他不保证自己会继续忍耐。
李暮雨差点没笑出来,为了进宫,他可做过不少准备工作,寒香殿可是仅次于冷宫的地方,历来只有不得宠的侍君才会被封到这里,以这个男人的容貌,估计是女皇陛下失宠的侍君之类吧。
当今女皇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贵君,但是这种没有皇家身份的侍君应该有不少的。
梅君寒没有理会他,转过身折下一根梅枝,正想给他点教训,空中却响起了低沉的钟声,响彻了整座皇宫。
“礼成之钟,封后大典结束了。”秦玉轩轻声道。
“啊!快走!”李暮雨顿时没兴趣再找梅君寒的麻烦,一手拉了一个就风风火火地冲出去。
梅君寒一声轻嘛,随手丢了梅枝,一手按上小腹。
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然而,或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是期待着有一个婚礼的?
斜阳殿
正无聊得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东方影听到钟声立即站了起来。
他出身皇家,自然明白这钟声代表的含义,脸色不禁变了。
皇宫,他居然是在大雍的后宫里?那么那个女人……她就是大雍的新任女皇?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吧?那她把自己软禁在宫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想法。
“少爷。”绯柳一脸的忧心忡忡。
“绯柳,别太担心。”东方影淡淡地一笑,虽然不明白苏海陵的最终目的,但是他还是相信以前的看法,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可是少爷,我们是在皇宫里啊。”绯柳低声道。
“我知道。”东方影站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慢吞地伸了个懒腰。
“少爷!”绯柳不禁略微提高了声音,这位主子倒是明不明白目前的情势啊?
“急什么?”东方影白了他一眼,“若是我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