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怎么看得出来?连精通医术的木清尘也被我瞒过了。”
苏海陵笑而不答,她是特种兵出身,逼供和反逼供都是必修课,要是连一个人是睡是醒都分不清,恐怕早就被苏建国给踢出jūn_duì了。
“不说就不说,稀罕!”司徒夜撇撇嘴,身子一动,却牵动了伤口,痛得脸色一白,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受伤了还乱动!”苏海陵赶紧按住他。
“我要喝水。”司徒夜苦着脸道。
“乖乖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苏海陵说着,起身倒了杯温水回来,小心地托起他的身子,将杯子凑到他唇边。
司徒夜小口小口啜着清水,屋中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好了,你失血太多,不能一下子喝那么多。”苏海陵不管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坚定地把还剩下半杯水的杯子拿走。
“小气鬼!”司徒夜愤愤地道。
“你稀罕躺在床上?”苏海陵挑了挑眉。
“我都受伤了,你也不会温柔一点!”司徒夜噘着嘴,满脸的控诉。
苏海陵一愣,这才发现他的一双明眸中竟然雾气弥漫,不禁心头一软。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司徒夜不管不顾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满脸的倔强。
“你可是想清楚了?”苏海陵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早就想得很清楚了!”司徒夜毫不犹豫地道,“我不想做棋子,所以我逃了,但是,你是我自己选的,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我!”
苏海陵傻傻地看着他,莫非是冷御风的天魔解体把他的脑子打坏了不成?
“你傻啦!”司徒夜怒道。
“你啊……”苏海陵失笑地揉乱了他的发丝,“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不要!”司徒夜情急地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不放,“我不要等了,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一个答案,还是……我真的有那么惹你讨厌么?”
苏海陵苦笑了一声,又怕让他的伤口再度迸裂,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抱着了。
不过,喜欢嘛……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或许应该是有的,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会失去他的恐惧,差点想让所有人陪葬的愤怒,看到他无恙时那一丝丝从心底涌起的庆幸,似乎并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然而,爱情?她有些茫然了,好像司徒夜和木清尘、梅君寒、昊月之间依然有些区别的,这也是爱情吗?
“你走吧……”见她久久不说话,司徒夜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
慢慢地送开手,苍白的脸庞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原来……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的,那个人的心里,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他的存在。
“司徒,你误会了。”苏海陵回过神来,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差了,“我没有讨厌你,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你。”
闻言,司徒夜灰暗的眸子里又泛起了一丝光彩:“真的?”
苏海陵轻抚着他的长发,沉思了半晌才道:“等你的伤口结痂了,你就回家去吧。”
“什么?”司徒夜差点没跳起来。
“听我说完。”苏海陵按住他,继续道,“司徒夜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你是司徒家的远亲,进京来投靠司徒大人的,明白吗?”
“明白。”司徒夜点点头,却道,“然后呢?”
“我登基之后,按制礼部一定会举行选秀,作为尚书府的公子,你是有资格入宫的。”苏海陵轻叹道。
“我懂了。”司徒夜微微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他懂得苏海陵的用意,并不是怕恢复他的身份会惹麻烦什么的,事实上知道他活着的人已经不少了。她是为了木清尘……因为如果司徒夜还在人世,就依然是上代女皇为她指婚的正君,谁也不能改变。她,是要把凤后的位置留给木清尘。
然而,司徒夜不怨。
那三年,苏海陵饱受缠绵之毒侵害时,陪着她,伴着她的人是木清尘,最后他虽然学成了一身医术,却半点没能帮到她,依然是木清尘毫不犹豫地舍去了一身绝世武功救回她。
那样的深情,司徒夜自知无法比较。何况,婚书与玉镯,那是自己亲手还给了她的。
“我不想选秀,但祖制……现在的我还没有力量改变。”苏海陵道,“过场总是得走一下的,选你和君寒进宫也好堵了那些大臣的嘴,算是一举两得吧。”
“你算得倒是精!”司徒夜白了她一眼,算是默认下来。
他明白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安排。也好,只要能名正言顺成为她的人,其他的东西他并不计较。至于感情……现在已经有了基础,只要慢慢培养,自然会水到渠成了。
心事有了结果,很快地,毕竟是重伤的身体,他带着微笑就这么睡了过去。
苏海陵摇了摇头,小心地让他趴在床上,以免压到了伤口,随后盖上柔软的羽被。
走出屋外,只见东方的天空已经亮起了一丝曙光。
宫中的骚动也渐渐平息下来,漫长的一夜,终究是要过去了。
“殿下!”随着一声呼唤,欧阳珣和蓝沁霜并肩走了进来。
“什么事?”苏海陵转身道。
“这个……”欧阳珣的脸色很是古怪。
“怎么了?”苏海陵莫名其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