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农庄,其实也包括了以山庄为中心的一大片土地,周围零零散散地居住着许多租山庄的田地过活的佃户。
孟如烟跳下马车,上前敲响了紧闭的庄门。
苏海陵也跟下来,抬头望去,只见牌匾上藏玉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尽显气势,一看落款,果然是秦相亲笔。
藏玉……她记得当初苏雪陵极力想让她娶的男子,不就是秦相的孙子,秦玉轩?
“吱呀”一声, 庄门打开了一丝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微颤颤地探出头来,“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赶路人,因为城门已闭,所以想借宿一宿。”孟如烟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温和起来,可惜她是杨纨调教出来的得力手下,怎么看 温柔搭不上边。
“我说什么?”老妪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一只手放到耳机边,大声问道。
苏海陵微笑着走上前,打了几个手势,一边道,“老人家,我们想在贵庄借宿一宿,不知方便否?”
“啊,借宿啊,进来进来。”老妪点点头,慢慢地将大门打开,唠唠叨叨地道,“这人哪,年纪大了,耳朵就不好使了。车里的是内眷吧?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门在外呢,快进来喝口热茶暖和暖和,幸好灶下的火还没熄,老婆子让他们再去做点儿热食来。”
“谢谢老人家。”苏海陵从车上扶下木清尘,司徒夜和木心也跟着跳下来,孟如烟自把马车拉到院里,并将马角解开,跟着一个小厮带去马厩。
“乡下地方简陋,小姐莫要嫌弃。”老妪说着,带他们来到西厢,“这儿四间客房都可以使用,只是庄中亦有男眷,小姐切莫踏入后院。”
“在下理会得,婆婆请放心。”苏海陵含笑答应。
“老婆子去吩咐小子们送些饭菜来。”老妪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院门。
“这么大的庄子,又是相府田产,怎么让这么个老人家管家?”孟如烟皱眉道。
“老人家?”司徒夜翻了个白眼道,“这位容婆婆年轻时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听说是有一次失手被追杀,刚好秦相路过救了她一命,所以她才留在了这里管家。”
“你见过她?”苏海陵道。
“有十几年了吧,那时我还那么小,她不会认识的。”司徒夜耸了耸肩。
“真是有不可貌相啊。”苏海陵摇了摇头,“我都没看出她会武功。”
“容婆婆可是大次,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掩藏气息了。”司徒夜道。
“好了,别傻站在这儿吹风了,进屋吧。”木清尘插口道。
客房中并没有什么摆设,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床单被褥也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桅子花的清香。
没一会儿工夫,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各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放下几大碗简单的蔬菜,一整只炖鸡,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米饭。
“婆婆说了,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请几位小姐公子们原谅。”一个少年脆生生地道,“不过这蔬菜都是刚从地里拔的,鸡也是自家养的,一般王公贵族家里吃的还不如这个新鲜呢!”
看他天真烂漫的模样,苏海陵也不禁笑了起来,道了谢,随手取了一盒漂亮的糖果给他们。
两个少年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这庄子倒是没有一般贵族府邸的规矩。”司徒夜一边说着,一边撕下一只鸡腿就啃,“我都快饿死了……嘶----好烫。”
“又没人跟你抢。”苏海陵摇了摇头,先盛了一碗香浓的鸡汤给木清尘,又招呼孟如烟和木心一起坐下吃。
果然,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菜肴,但却比一般买来的更鲜美,连没什么胃口的木清尘也比平时多吃了些。
让小厮过来收拾了碗筷,擦了把脸,几人也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毕竟就算坐在马车里,一天颠簸下来也够受的,这个世界可没有水泥马路和橡胶轮胎。
“你不睡?”木清尘上了床才发现苏海陵似乎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你先睡,我还不困。”苏海陵笑笑道,“我去院子里吹吹风,想些事情。”
“早点回来。”木清尘也不管也,拉起被子一蒙,自顾睡了。
苏海陵轻轻地开门出去。
这日正是初一,天空中没有月亮,一片黑漆漆的。
四处无人,苏海陵也不用顾忌什么,一纵身上了最高的一处屋顶,在马斜面的瓦片上枕着自己的双手躺下来。
明日,就回到京城了。
那些老臣之中,一些腐朽不化的老古董,只要她能控制局势,以圣皇血脉的身份,估计她们都不会反对,大不了以后有了人再慢慢替换不迟。剩下的那些精明能干的,都早早地下了注,不过掌控了jūn_duì,量她们也没几个有胆子出来,然而……那个百官之首的秦相,却是女皇苏雪陵的心腹。
秦相为相多年,门生子弟遍布朝野,势力根深蒂固,无论是想要除掉她还是拉拢她,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喂,你是什么人?在屋顶上做什么?”正在她沉思间,下面却传来一个喝问声。
苏海陵一怔,坐起身来,向下望去,只见对面的回廊中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一身简单的浅蓝长袍,泼墨似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玉簪挽起,那张湿润如玉的脸庞却是她熟悉的----秦玉轩,被秦相“藏”在山庄里的那块美玉。
不过看他的样子,分明依然是未嫁之身?三年前他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怎么会蹉跎到这个时候?苏雪陵虽然想过用他放在自己身边做监视,但却被她回避了过去,也不见得因为这个,就不许他嫁人了吧!
“对了,容婆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