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风疾步走过去,果真现那幽深的竹林里伫立着一座孤坟,在冷清的月色里,形单影只。
他走近,才现墓碑上刻了“吾妻苏玉清之墓”几个大字,墓碑前还有几碟新鲜的祭品和一束菊花。
这里有人来过?
他再看四周,陡然现这竹林里有被人整理过的痕迹。
难道玉清的爹和师兄来过?可是他们人呢?
于是他快把这竹院寻了个遍,最后终是失望下来。
没有他们的足迹,只有屋里薄薄的灰尘显示,这里不久前曾有人住过。
他不得不再次在前院的石凳上坐了,望着夜空的明月,有了思绪。
半月过去,玉清仍是整日昏睡着。
秦慕风端着汤药走进来,俊脸一片忧色。
落胎的大虚,加上日夜奔波的劳累,玉清的身子,愈来愈虚弱。
他静静走过去,心疼的将她紧紧搂在怀晨。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这样匆忙将她带来玉峰山的,他万万想不到那毒害胎儿的毒素会如此侵蚀她的身子。这段日子他给她渡了真气,按着大夫的配方难她煎药,让她吃一些落胎后的补品,才见她惨白的脸色缓和些许。但那唇,依旧毫无血色,连手指也是苍白的。那一日在那小镇的些许好转,他很怕是回光返照。
他搂紧她,心为她痛着。
女子在他怀中幽幽转醒,羽睫轻扇,唇瓣轻吐:“律,是你来了吗?”当那水眸开阖,秦慕风再次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每次一醒来,她都会将他当成那个男人,她是梦里都盼着那个男人来接她的。可是这些日子,没有关于他的一点消息,只知道他将素月从凤灵山接回了王府,然后向外面布了他的侧妃已死的消息。
他理解目前的境况,现在正在风头上,律是万万来不得玉峰山的。他只是担心再这样下去,玉清的身子会撑不住。
玉清睁开眼眸,望向窗外,突然轻叹一句:“外面的落叶好美,秦大哥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吗?”
秦慕风给她穿上狐裘,扶起她走向院外的那片红枫林。
其实那枫树只有一两棵,却因为那一权火红,所以在树木中显得特别耀眼。
玉清站在树下,伸出双掌,静静接住从树上飘零的一片红枫。
“秦大哥,你说他会来接我吗?”她望着掌中的那片红枫,突然轻喃。
秦慕风的心口突然狠狠一痛,正要告诉她律一定会来接她的,却见女子轻轻一笑,再道:“秦大哥,我太心急了。”然后突然拉着他的手,往一片悬崖靠过去。
走到离悬崖还有几步远的距离,玉清放开他的手,幽幽道:“我五岁那年从摔下去过,因为身子挂在了树上,所以才会被救起。从此以后我就开始惧高,每次上山顶都是师兄陪着我。”
说着,她再往山路上而去,身子柔弱得仿佛一阵风能将她刮走,秦慕风连忙扶住她,随着她一同往上。
山顶有一片树叶落尽的梨林,似是有人刻意所植,谨谨有条排列着。
玉清走进去,山风刮起她身上的狐裘,及腰青丝随风飘散,很是遗世独立。
“这里曾经是我和师兄的天地,师兄吹蕭,我起舞,我们一起摘梨花……”她望着远处喃喃开口了,背影有些孤寂,“我一直以为这一辈子我只能是师兄的新娘,直到遇上了他。”她的眼里渐渐幽思起来。
秦慕风静静看着她,知道她所说的这个他是谁。却是为她语里的忧伤心疼着。
她静默着,在山风中衣袂飘飘,一缕青丝划过脸颊,掩住那一脸忧伤。
半晌,她突然道:“秦大哥,如果有一天我等不到他来接我,我请你将我的骨灰送到他手上,好吗?”
“玉清,不要说这样的话,他会来的。”秦慕风目前一步,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语里全是怜惜:“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会好起来的,你要等着他,一定要等着他。”
玉清却笑了:“秦大哥,等我的身子好一些,你为我吹蕭好吗?我想在这里跳舞……”
“好,秦大哥很想看玉清的舞姿,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秦慕风愈加搂紧她,心里有着惊慌。
再过半个月,玉清的身子并没有好起来。她昏睡的时间在增长,偶尔伴着咳嗽,苍白脸蛋已经几近透明。
而那身骨,已是柔弱得一捏就会碎。
她裹着狐裘静静坐在廊前,望着远山,秀眸逐渐推动颜色。
“玉清,外面风大。我抱你进去吧,你不能吹风受寒。”秦慕风心疼道。他看到了她的望眼欲穿,也看到了她的绝望。他为她心疼着,却做不了她的止痛药。
他如何能告诉她,律这段时间是来不了的,因为他有了另一个牵绊。
“嗯。”玉清轻应一声,收回远处的目光,让秦慕风抱着她进屋。
“好好休养,秦大哥现在去看医书。”秦慕风为她掖好被,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静静走出房间。
却不知床上的女子,在他转身的刹那,羽睫轻扇,悄悄落下了一滴泪。
“西域红花”是西域罕见至毒之物,毒性缓慢却范围较大,很少有人知道如果在三日内没有解药,不公会让胎儿胎死腹中,而且会让母体受到毒液的侵蚀,等毒液渗透到所有经脉,母体会全身冷,整日昏睡,甚至会伴随着下体出血,以至让身子日益虚弱,直到完全阴虚。
因为症状缓慢不明显,很多人会以为,那只是简单的打胎药。
合上医书,秦慕风的眉心深深皱起,掌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