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相府的事她并没有告知她的“父亲”,只是觉得没必要,她知道即使告知他,他也不会出来见她。毕竟,她这个“女儿”太不孝顺。
入了相府,她直接往那处被人遗忘的角落而去。
高墙绿瓦,雕栏画栋。
有谁知,这惜日繁华得不可一世的相府也会有凄凉。
那被亭台楼阁掩住的僻静,居然住着一直不为人知的相府二小姐--那个对生命充满渴盼的白女子!
她永远记得那双晶亮,栩栩有神的杏眼,记得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生命之火,记得女子那声柔柔的却布满期待的“姐姐”,更记得她是惟一一个与师兄有牵连的人。
所以,她毫不犹豫再次来了这相府。
高墙绿瓦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那间遗世独立的小屋。
远远的,她便听得屋内传出一段稍显生疏的萧音。
而这萧音,让她深入到骨子里。
玉梨络?师兄?
她激动得不能自已,遂撇下身后的女子,疾步朝小屋走去。
顾不得敲门,她推门而入,一声“师兄”就那么脱口而出。
却见得,倚在床上的白女子惊奇的看着她,而她的唇边正放着一只玉萧。
屋内,再无他人。
玉清的心,从云端跌进了泥里。
她对女子轻喃:“这曲子……”
白女子缓过神来,虚弱一笑:“姐姐,这是齐哥哥教我的曲,好听吗?”
但见她将那玉萧贴合在胸口,惨白的脸上隐隐带着甜蜜。
“齐哥哥?他的全名可是颜云齐?”玉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她身后的小姝亦进了屋来,呼吸有些许紊乱,似是跑过来的模样,却分明不见那秋娉的身影。
“姐姐,你跑得好快。”小姝轻喘着气,丝毫不明白面前的情境。
玉清不理她,却是朝床上的女子走近一步,追问着:“齐哥哥可是颜云齐?告诉我。”
焦玉莲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惊讶,她微微点头:“齐哥哥的名字就是颜云齐,这曲子就是他教我的。姐姐,你认识齐哥哥吗?”
玉清晶亮的眸霎时有了泪水,其实她早已明白师兄就是为玉莲看病的大夫,只是不曾想师兄将这曲只属于她的《玉梨络》教给了这个白女子。她犹记得师兄的语:“清儿,只有你才配得上这玉梨,只有你才能拥有这《玉梨络》……”
原来那誓言早随风飘散了去呵,半年的时间,就连那双宠溺的眼也模糊了去,只有这《玉梨络》记取玉峰山上的曾经。
曾经,只是曾经吗?
为何现在的她离玉峰山是如此遥远?
为何现在的她要见师兄一面,却是这般困难?
师兄,险些成了模糊的影。
她平静些许,逐渐走近床上的白女子,轻问她:“那你知道师兄还会来这里吗?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焦玉莲苍白的脸蛋闪过一丝敏感的情绪,晶亮的大眼扑闪,有了退却。
她将玉萧掩在身侧,牢牢握紧,专注的眼神不再看着玉清,却是转向窗外。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爹自从被罢官,便不曾管过我的死活,齐哥哥他也有自己的事做……”
“是吗?”玉清看着逐渐伤感起来的女子,心里有着难受。
看来她终是见不得师兄了,有那个男人,她现在连太医院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这微薄的希望,却终是让她失望了去。
“玉莲,你先歇息吧。”
最终她不得不扶了稍有倦色的玉莲躺下,随后带了小姝离开小屋。
却没有离相府,而是往焦玉卿以前的闺房而去。
这次,就让她陪陪玉莲也好。全本 anben
第059 暗夜见师兄
翌日,玉清起了个大早,先是和小姝去了相府的膳堂,做了锡软的白粥和几道精致的软绵小点心,然后提了食篮往那僻静的小屋而去。,anben,
小屋被一片树林掩住,屋前是清冷的,破晓的晨光洒在门前,才添几许气息。
几只小雀在门前的空地上蹦跳着,欢快的扑腾匿食,见了走近的两个女子,“哗”的一声,全散开了去,洒下一路的叽叽喳喳。
玉清走近那片寂静,思索着玉莲是否起床,毕竟现在的时辰稍嫌早,又怕扰了她。
她站在门前,有些踟蹰。
这是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玉清一惊,顾不得其他遂伸手推那木门。
却见那木门只是轻掩,一推便开,然后她见到那个虚弱的白女子正倚着桌角城着身子,那姿态似乎是想起取桌上的某样东西。
眼见那身子就要软下,玉清疾步上前,连忙掺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单薄的身子,无意识责备女子一声,遂和小姝一左一右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你要什么?姐姐帮你取来。”玉清看看女子,再看看那木桌。
那简朴的圆桌,只有一只水壶,两只茶杯,以及一个瓷碗。女子的大眼便是紧紧盯着那瓷碗。
“是要喝茶吗?姐姐给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