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锦站在梧桐树影下望着那个男生,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那男生走到女寝门口,收发室的阿姨立时便认出那人,“同学你这回来巧了,周心瞳回来了,刚上楼去!”
女寝楼道里的灯光照亮了那个男生的脸。那男生穿65军绿款风衣,修长的双腿被卡奇长裤一直收进黑色马丁靴里去。他的头发有点长,像是疏于修剪的样子,带了点随意披散在肩头,却反而显得他潇洒不羁。
竹锦看了那男子的五官,便是皱眉,心中涌起敌意。那人长得有点像小谢,本是酷酷一笑,唇角却反倒能勾勒出一丝羞涩来。这样的男生注定是女人杀手。下至10岁无知小yòu_nǚ,上至七旬桃花老太太,通杀。
楼道里用的是节能灯,有点幽暗的光落在他面上,显得有些苍白。却也因此反倒格外凸出他一弯红唇,有一种血一般妖异的丽色。
“阿姨麻烦您帮我接通她们寝室的内线。”那男生好脾气地笑。嗓音像是小提琴声般悠扬。那人说着话还偏过头来盯了竹锦一眼,带着打量的目光迅速扫过竹锦周身。他眼睛朦胧胧的,里面却藏着刚硬的闪光。
竹锦知,那人也在对他做着相同的评判。
竹锦赶忙一转身走出楼门,按下心瞳电话。
“干嘛?”心瞳带着点怨气。
“师姐你到阳台接电话呗。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说说初吻感受而被你们宿舍人听见……”竹锦好整以暇逗着。
“你敢!”电话里心瞳跑起来,竹锦耳尖地听见心瞳穿着拖鞋噼里啪啦的跑步声。
竹锦呲牙一乐,再转身走回楼门内,正听见阿姨抱歉地跟那男生说,“哎哟她又没在。她们寝室人也不知道她哪儿去了,刚急匆匆跑出去的。时间也不早了,不然你明天再来?”
竹锦满意地退出楼门去,找着心瞳她们楼道尽头的小阳台,笑眯眯举着电话摇手,“师姐我在这儿。”好在那个阳台在楼的另一面,楼门处看不见。
就算没有灯,只借着月光,心瞳也能看见竹锦一脸的狐狸笑容,“有话快说,有p快放!”
竹锦笑起来,这才是他的麻辣小师姐。之前她忘了揍他,他这个不习惯哟~~“行啊,那我放了啊,你听着。”
竹锦笑着用嘴唇模拟放了个p,心瞳无奈地笑开,“连放p都跟人类不一样。”
“不走寻常路呗。”竹锦越发愉快。
他真贱,他自己都知道。原来跟心瞳连彼此说脏话都这样愉快。
“你到底要干嘛,赶紧的,我困了。”心瞳看他半天每一句正经话。
竹锦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含笑凝视月光下那窈窕的人儿,轻声一句,“就是,想你了。去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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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某同学……稍后还有。】
【小护士】38 走马入红尘
竹锦收了电话往回走,不过他没回男寝,而是奔校门去。哥和姐都不在家,他得在家多陪陪爸妈。爸妈都是刚强的人,嘴上虽不说,膝下却也怕空。
没想到刚转出女寝的门外的晾衣架,就有一只手无声地拍了竹锦一下。竹锦惊得猛回头,激灵一下好悬没蹦起来!
竟然正是刚刚那男生!
竹锦含笑装傻,“哟哥们儿,什么事儿?借火啊?”
那男生清清凉凉瞅着竹锦,等他说够了才说,“南门外是小吃街,一起去喝杯啤酒吧。”
去就去,谁怕谁呢?
两个人在小吃摊上坐下,那男生一笑,“刚刚是你搞鬼。”
“嗯?”竹锦继续装傻,“哥们儿你说啥?”
那人仿佛也没想到竹锦竟然卖萌,“我们在10分钟内,于2个地点、3次相见,这其中虽然存在巧合的概率,但是你的眼神告诉我,这绝不是巧合。”
几乎同一时间心瞳接到电话,“你说什么,冽尘离开医院了!你们怎么能让他自行离开!”
“对不起周小姐,我们这里不是强制医疗机构,所以我们无权强留他。更关键的是,周小姐你并非江先生监护人,所以你的签字并不具备法律效力。江先生自行签字离开,我们只能放行。”
乖乖,这人看来不好斗。
竹锦继续呲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心瞳。”那人仿佛失去耐心,“你最后一次还特地进来看我找到心瞳没有。你眼睛里的光芒泄漏了你的居心。”
竹锦垂首专心喝酒。
那人只能叹口气,“我是学心理学的,我相信我的职业直觉。”
竹锦知道再藏着掖着没意思,索性伸手,“段竹锦。”
那人挑了挑眉,也伸手过来,“江冽尘。”
竹锦叹了口气,心说:我早知道是你了。
“江兄说的没错,我正在与心瞳交往中。尽管是被迫,不过也动了真情。”
“被迫?”冽尘一挑眉,帅的掉渣。
“是哦。心瞳打工促销啤酒,被恶少盯上被下了药。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只能献上我的童子之身……”竹锦还委委屈屈,兼之羞红了面颊,长睫毛在灯光里宛如蝶翼,微微轻颤。
冽尘果然上道,略显苍白的手指攥紧啤酒罐,“真的?”
竹锦红了面颊点头,“今晚稍早时候,师姐还刚刚在高架桥上夺走了我的初吻。你该知道,心瞳她身手很好,我根本无力反抗……”
“所以江兄,我知道我刚刚那做法有失磊落,可是我真的好怕呀。江兄你一看就是一表人才,绝对是女人杀手,我多担心心瞳见了你便忘了我……江兄你知道,有时候男人的贞草碧女人还珍贵,我不想被师姐始乱终弃……”
冽尘有些失魂落魄起身,掏出皮夹结了帐便转身离去。竹锦眼尖看见冽尘苍白的手指微微神经质地抖了抖。
(竹锦真是狠心啊 他要是知道冽尘的情况还会这么做吗 小护士以后要是知道了 可不会轻易原谅他啊 唉)
【小护士】39、亦药亦毒
“冽尘。”心瞳终于打通了冽尘的电话,这才舒了口气。
此时学校已经熄灯,心瞳握着电话又跑向阳台,“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离开医院?”
“呵,傻瓜。”冽尘擎着电话站在梧桐树影下笑。月光透过梧桐叶,点点莹莹地筛落下来,照得他心上斑斑驳驳地疼,“别忘了我也是医大毕业,我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
“可是冽尘,医生说你还差一个疗程!”心瞳握着电话,忍不住在无灯的夜色里喊起来。此种治疗非比普通治疗,一旦中断便是前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