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让我尽快完结这件事。厌胜之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只怕是杀身之祸。”苏锦的手轻轻拂过妻子的鬓间。“那几个稳婆,必须解决掉。”
苏绛唇沉默了,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这件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等于给皇帝递上了一个把柄。想到抄家灭族,祸延亲人,苏绛唇咬紧下唇,道:“这件事,就由你全权处置,若是我身边的人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也无须忌讳。”
苏绛唇把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有人起了异心。,
苏锦闻言,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苏锦的话,并不能宽慰苏绛唇,坐到床沿,苏绛唇有点闷闷不乐道:“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如今,无端端地,平添了几分罪孽。”
苏锦心疼苏绛唇,上前抱住妻子道:“这件事,你别理了,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走,坐月子,不比寻常。”
苏绛唇倚在苏锦的肩头,想起前世。那个时候,她刚刚生下贤儿,就被人赶到了柴房,吃得是剩饭,穿的是粗布,到最后,赵婉婉扶正了,她却被休了。其实,她无父无母,按照律法,是不能休的,偏偏那个时候,她的名字没有上宋氏的族谱,黑白二字,就由着宋家的人来颠倒。
苏锦知道妻子难受,抱着她道:“别难受了,福哥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苏绛唇点了点头,然后就对苏锦道:“你去处置吧,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苏锦仔细看了一下苏绛唇的脸色,见她面容平静,也就放心了。吩咐了珊瑚几句话,苏锦就快步走出耳房。
一走出耳房,苏锦就大步往西院走去。
西院地处偏僻,最适合关押下人。苏锦走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小厮正准备着刑具。苏锦为了恐吓那些丫鬟和婆子,特地让她们从刑具前走过,然后进厢房接受自己的盘问。
那些下人,平日里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早就不知道吃苦受罪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当看到那亮铮铮的刑具,还有粗如手臂的木棒的时候,有些胆小的下人,双腿都打哆嗦,站都站不稳了。
苏锦先坐在紫檀木雕百蝠纹罗汉床上,漫不经心的捧着茶盏,轻轻掀起茶盖,慢慢用茶盖撇去漂在表面上的一层浮沫,然后似笑非笑,在那些丫鬟和婆子的注视下,轻轻啜饮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盏,盯着那些丫鬟和婆子道:“你们当中,谁先招?”
丫鬟和婆子闻言,都冒起了一头冷汗,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问也不问,直接就问她们招不招的?
几个婆子胆大,先磕头喊冤,接着,又囔囔几句忠心的话。可苏锦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对着身边几个粗壮的小厮道:“先把门房的几个丫鬟和婆子处置了。”
那几个小厮得令,立即拖着守门的丫鬟和婆子下去,那些丫鬟和婆子哪里肯乖乖就范,嘴里不停呼冤枉,苏锦冷笑道:“冤枉?这府里的人来来去去,最清楚的人就是你们。我关了你们半日功夫,就是给你们机会改过,可你们倒好,嘴巴紧紧咬着,就是不肯松口,若不用点手段,只怕你还当我这个主子是纸糊的。”说着,苏锦就让人拖着这几个丫鬟和婆子下去。
没有一会儿,外间就传来了丫鬟和婆子杀猪一般的嚎声,听得人心惊肉跳的。几个胆小的,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冷战。
苏锦扫了一眼,除了翠玉,琉璃,玳瑁,白梅,墨菊这五个人还算镇定,其他丫鬟,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苏锦轻轻拨动着茶盖,清脆的陶瓷相碰的声音,在丫鬟和婆子听来,犹如催命的鼓声似的。
很快地,就有小厮上前禀报:“侯爷,已经有一个婆子不中用了。”
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些丫鬟和婆子都瘫软了身子,不中用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被打死了,活活打死了。
苏锦的黑眸微微一转,落到翠玉等人身上,这几个丫鬟也变了脸色,当然,比起其他人,她们还算镇定。
苏锦暗暗思忖,这几个丫鬟,是贴身服侍苏绛唇的。最有机会动手和知道苏绛唇生辰八字的丫鬟,就是她们几个。
思绪一转,苏锦冷声道:“打,继续打,直到打到有人招了为止。”
苏锦的冷硬手段,让那些丫鬟和婆子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侯爷不打算慢慢地审问,而是用雷霆手段来解决她们。
徐嬷嬷跪在地上,看着一个个吓得半死的丫鬟,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她是走过场的,事先已经得了侯爷的吩咐,要好好观察那些丫鬟,毕竟,苏锦坐在上头,看到的都是面上的表情,而徐嬷嬷混在人群里,却能察觉到其他人的小动作。
果然,徐嬷嬷就看到有几个丫鬟陆续做出了小动作,有的是抓住自己的衣襟,迟迟不肯松手,有的是伏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还有的丫鬟,干脆封住了耳朵,不敢听外头的声音。唯独那个人,握紧了拳头……
徐嬷嬷蹙起眉头,心有所悟。
等外头的丫鬟和婆子打得差不多断气了,一个丫鬟突然扑出来,哭着道:“侯爷,奴婢招,奴婢招,奴婢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求侯爷饶命,侯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