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肯定有人在太后面前上了眼药,如今,明着说是看绣画,实际上,就是要验证那副绣画,到底是魏昭仪,还是自己绣的。一旦这件事被王太后戳穿了,勾结太监,私通内宫,也是很大的罪行。“臣妾若是能得这种眼福,那是三生有幸,太后娘娘,你可得让臣妾好好开开眼界才行。”
“本宫常常听阮淑妃说,苏夫人在家里,针线是一等一的好,只怕那绣画拿出来,也入不得苏夫人的眼,才是真的。”王贤妃突然插上这么一句话。
聪慧如苏绛唇,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分明是说阮沉鱼在太后跟前捣鬼。想到阮沉鱼的险恶用心,苏绛唇的眼眸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机。“娘娘抬举臣妾,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说实话,臣妾绣花鸟倒是有一手,旁的就差了一截。”苏绛唇的左手善于绣花鸟,右手善于绣人物风景,但是苏绛唇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怎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完全崭露自己的锋芒?
王太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就让身边的宫女取出绣画。众人一见那绣画里头,是一副观音像,还是以太后的模样做原型,哪个不交口称赞?
苏绛唇看着画,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正文 第752章 疑心
王太后的疑心越发重了,就在这个时候,苏绛唇移步上前,朝着太后施礼道:“太后娘娘,此画非常难得,不知道能不能请宫中的画师,将此画画下来,臣妾拿去做花样子,也是美事一桩。臣妾斗胆,请太后娘娘成全。”
苏绛唇的话,让太后娘娘犹豫了一会儿,一边的王贤妃趁机进言:“太后娘娘,这倒是好主意,你不是想看看苏夫人的技艺如何?倒不如让她绣一幅上来,对比着,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苏绛唇暗暗冷笑,这分明又是一个圈套,王贤妃想出这样的法子对付自己,可见此人也不是没有心计的。若是自己绣的画,真的和这幅画一样,结果一目了然,到时候,王贤妃要拿捏自己,不是易如反掌的吗?若是不一样,拿着自己做筏子,对付阮沉鱼也是绰绰有余,不过,她苏绛唇自然敢要花样子,难道还怕这样的小诡计。想着,苏绛唇开口道:“若是娘娘想看臣妾的绣法,也不难。”
苏绛唇素手一翻,手里有了一块绣帕,她恭谨地将绣帕捧在手心里,“请太后娘娘鉴赏!”
太后娘娘望向了李太监,李太监赶紧接过绣帕,递给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到绣帕上的婴戏图,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针,一旁的王贤妃也是如此,直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搅了起来。“此画,和观音像的绣法不同。”
太后的话,一锤定音,结果是什么,根本不须再多说了。
苏绛唇垂眸,眼里闪过一丝冷笑。皇太后并不知道,当初,她绣观音的时候,已经预防了这一手,就特地用生疏的技法来绣画,虽然绣出来的观音效果还不错,可若是和自己真正的绣技相比,就差了许多。至于这幅婴戏图,也是多年之前所绣,更不可能和现在的技法相同。太后想要从中找到相同之处,哪有那么简单?
王贤妃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随即,她又很快恢复过来。“淑妃娘娘的眼神不大好使,明明是两个人绣的,非要说是一个人绣的,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苏夫人和淑妃娘娘有什么不妥当。”
这话,明晃晃说出了淑妃的目的,在座的夫人,脸色都是一变。
果然,太后闻言,大怒,手掌狠狠拍向了桌面,怒斥王贤妃:“胡闹!这等话,也是你能瞎扯的?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是外命妇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淑妃来置喙。”这句话,明着是训斥王贤妃,暗地里,何尝不是暗指淑妃逾矩了。
在场的命妇,各个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不知不觉,阮淑妃还没有出场,却在命妇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挑拨是非,意图干政的跋扈形象。
每个人都会以自己的想法判定一个人的,在座的诸位夫人,各个都是宅斗中的精英高手,此时对阮淑妃的印象差到极点。
对她们来说,皇后不单单是母仪天下之主,还是她们这群命妇的龙头来着,若是自己未来的上峰,是个挑拨是非的惹祸精,相信没有一个命妇愿意看到。
想到此处,那些命妇都暗暗下定决心,回家得吹吹枕边风,不能让那个阮淑妃当皇后,真让她成了皇后,她们这些命妇还怎么混?等下东家挑拨一下,西家离间一下,不就是要绝她们的后路吗?要知道,她们这些诰封的朝廷命妇,就是靠着彼此联系感情,加强纽带关系,为自己的夫君铺一条青云路。
若是遇到阮淑妃这样的,哪天被她暗算了一下,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死了,再说,她能暗算皇上最宠信的重臣妻子,难道就不能暗算其他外命妇吗?一想到这种可能,那些命妇更不可能看着阮淑妃成为皇后。
阮淑妃只想着苏绛唇死,却不曾想,自己的举动,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自找死路。这次,就算阮淑妃生一百个皇子下来,朝堂上的臣子都有办法,让她彻底和皇后的位置绝缘。
“太后娘娘,是臣妾说错话了,请太后娘娘恕罪。”王贤妃起身,福身行礼道。
王太后揉了揉额头,无力道:“你身为一宫主位,说话行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莫意气用事。今日,念着你是初犯,哀家就不罚你了,你自个儿要反省一下。”
王贤妃低着头,呐呐道:“是,臣妾会好好反省自己。”
王太后这才满意颔首,对诸位命妇道:“哀家也累了,诸位夫人,就先去德妃宫里,拜见德妃吧。”
王太后说的是德妃,不是淑妃,天平已经倾斜过来,那些命妇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等那些命妇鱼贯而出,王贤妃跺着脚,不依道:“姑母,为什么不让她们先去拜见我?”
王太后扫了一眼,冷冷道:“你可知道,枪打出头鸟,若不想招人嫉恨,这些日子,你给哀家消停一点。至于谢德妃,她不是一直做个贤惠人,哀家就要看看,这个贤惠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贤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