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这才记起赵婉婉在外头等着,立即就掀帘子出去,一出去,头一眼就见到赵婉婉阴沉着脸,见到玛瑙的时候,立即又换了一个笑脸道:“玛瑙姐姐,表姐在屋里么?”赵婉婉自然不是问这个,她想知道,苏绛唇为什么要冷落她这么久?是下马威还是说要给自己摆几分脸色?想到这里,赵婉婉不禁暗恨老太太的不中用,但凡她中用一点,这样的局面,不该闹成这样,合该是苏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该感激老太太才是,结果,人家不但不感激,还恨上了老太太。若不是为了日后的亲事做打算,赵婉婉是不会帮老太太收拾这残局的。至于为什么找上苏绛唇,还不是因为赵婉婉的身份所限制,她是个晚辈,就算想为自己的老太太说情,也不能直接找苏锐和宋氏。苏锐是府里的男人,她不适宜去见,宋氏是长辈,只要端着长辈的款,就能堵得自己半句话说不出。唯独苏绛唇,她在家里受宠,又是一个有手腕的,自己在她面前伏低做小,难道她敢作践自己不成么?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官宦小姐,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罢了。千算万算,赵婉婉都不曾算到苏绛唇会在一开始就给自己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后头该怎么说话,真的要好好思量。
“表小姐,真真对不住,刚才小姐的裙子被勾破了,奴婢忙着找裙子,倒是把表小姐搁到一旁,是奴婢的失职。”说着,玛瑙就行礼告罪。
赵婉婉自然不会全信,却也装出相信的模样,“都是我的不是,若是事先打发人过来告诉表姐一声,也不会让表姐急慌慌的,把裙子勾破了。”说着,赵婉婉亲切地拉着玛瑙的手,顺手将银裸子塞入她的手里,“辛苦你了。”
玛瑙接过银裸子,有点心虚的望了几眼小丫鬟,见那些小丫鬟目不斜视,心底升起了一抹暗喜,她这些年来,在苏绛唇身边服侍,虽然不差银钱,可哪个会嫌弃自己手里的银子多了么?
“表小姐,奴婢伺候着你是一种福分,哪里会辛苦?”玛瑙笑着道,“小姐等急了,表小姐还是快点进去吧。”边说,玛瑙边在前面带路,到了门外,还特地帮赵婉婉掀起帘子。
赵婉婉一入内,玛瑙就赶紧吩咐小丫鬟去端茶水和点心——
赵婉婉一进屋子,就见到苏绛唇懒洋洋躺在锦榻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识,顿时有点气恼,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方还是理亏的一方,方才压下心底的恼火,上前笑着道:“表姐,听老太太说你今日受了伤,可好一点?”
苏绛唇睨了她一眼,难道她不知道这件事,苏府的人并不想张扬么?难道她想用这件事来挟持自己么?真真是小看了自己。于是苏绛唇淡然道:“不曾受过什么伤,不知道表妹这番话从哪里听来的?”
赵婉婉咬牙,自己不是提了老太太,她怎么就有脸子反问回来。“兴许是我听差了,不过,琴姨娘和萍姨娘的丧事如今办的如何?”
苏绛唇咬牙,赵婉婉,你想伏低做小之前,是不是想先压我一头才罢休?“唉,琴姨娘和萍姨娘素来亲热,想不到,琴姨娘病故,会让萍姨娘如此伤心,真真是让人料不到。”p
第343章 借机敲打
p说着,苏绛唇的眼睛里就掉出几颗眼泪,“都是我和娘的疏忽,若是一早就发觉,萍姨娘也不会想不开。其实,琴姨娘走之前,就放不下萍姨娘,说萍姨娘心思重,自己若是先走一步,就怕她自个儿想不开,谁能想到,琴姨娘料事如神,果真猜中了萍姨娘的事情。”
赵婉婉听了,气的倒仰,这样的话,亏她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半点羞涩都没有。明明是争斗失利,方才自裁的,落到苏绛唇的嘴里,竟是一番情深意重的模样。如今这说辞一出来,难道自己就能反驳了不成?说到底,自己也是想用言语压一压,不曾想过将这件事闹出去,毕竟,这事情真要张扬开了,对苏府是不利,可对自己和老太太更不利。
裁幻总总团总,。“说起来,萍姨娘竟如此重情,真真是让人感慨。”赵婉婉也装出一脸悲伤道。
“是啊,这人啊,哪是一时半会的能看明白了?”苏绛唇盯着赵婉婉的脸,淡然道:“有些人,兴许这会儿工夫对你好,下一会儿,就对你捅刀子。我素来认为自己行事光明磊落,却不曾想,还是有人惦记上了。真真让人心生几分懊恼!”
赵婉婉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苍白,于是她低着声音道:“有些人老了,难免糊涂,被人三言两语一哄骗,就让人家摆布。表姐素来宽厚,想必也不会在这上头揪着不放才是。”4633832
她们的话,乍然一听,外人是听不明白的。可这两个人彼此心中如明镜似的,哪有不晓得对方的意思。苏绛唇不齿赵婉婉将赵老太太当枪使唤,赵婉婉却对苏绛唇揪着这件事心里感到不安,难道苏家的人就为此要与赵家断了亲戚情分么?若果如此,自己岂不是因小失大?唉,当初算的好好,只要这件事揭开了,想必苏府必然乱成一团,老太太寻个机会过去坐镇指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不曾想,苏绛唇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娃,就把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给拿下,可见老太太是个不中用的角色,亏得自己还想着她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说到宽厚二字,我可担不起。”苏绛唇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道:“我这人啊,最不喜欢背后搞动作,搬弄是非的人。若是遇到这种人,我是不会客气的。什么宽厚,什么仁慈,那都是一些假仁假义的人做出来的遮羞布,但凡真正宽厚仁慈的,哪个会在意外头的名声?不过是一撮子小人,想着博个美名,处处宽厚仁慈,骨子里头都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这种人,不但是心毒手辣,背地里也不知道干了多少阴鸷的事情。断门绝户还是轻的,日后还说不定有什么报应也不一定。”
赵婉婉揪紧手里的帕子,自己特意伏低做小,偏偏苏绛唇居然还踩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姓苏的,若不是你有个好父亲,好母亲在背后撑腰,我赵婉婉岂是你能作践的?且等着,以我赵婉婉的能耐,日后想压下你,并不是难事。想到这里,赵婉婉也服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暂且低头又怎么样?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皇帝,拿破仑那样的天之骄子,最后不也惨败了?凯撒那样尊贵的罗马帝王,最后不也落得身首异处的地步?苏绛唇,看看我们到底谁笑到最后,到时再来论输赢。“表姐说的是。不过是一些长辈行事糊涂,倒是累得晚辈跟着受苦了。”
赵婉婉这话说的可真好,一句长辈行事糊涂,把过错全部推到老太太身上去,累得晚辈受苦,却告诉了苏绛唇,自己也是一个受害人,她的母亲怎么死的,相信苏绛唇也是知晓的。若不是赵老太太害死了赵婉婉的母亲,兴许,赵婉婉这一世,还是名门千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