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到玛瑙,就像点了火炮一样:“刚才让你去数库房里头有多少珠子,你都说没有空,现在呢?难道还没有空么?有那个闲工夫插科打诨的,怎么没有功夫数珠子,别以为拍了主子的马屁,就不需要数珠子,我告诉你,若是今晚晚膳之前,没有把你应作的差使做好了,就别想吃晚膳。”说着,紫玉又冲着低着头的苏绛唇道:“还有你这个小蹄子,小姐差使你出去买针线,你倒好,一声不吭的,一去就大半天。屋子里大把的活计要做,你一个人却在外面逍遥快活,把我晾在一边。实在是可恨。”边说,紫玉边拉着苏绛唇往屋子里走去。玛瑙以前就见惯了这场面,也没有往心里去,径直去库房领了珠子回来数,免得到时候,紫玉又拿出这些理由在小姐面前告黑状。
苏绛唇一到屋子里,脱下帷帽,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可把我吓死了,这个玛瑙,怎么这个节骨眼冒出来?”不是吩咐她看着底下小丫鬟做事情,怎么无端端的又四处乱走?
一提到这个玛瑙,紫玉就有点火气,她气哼哼道:“每次吩咐她做事,哪次不是推三阻四的。就算定下心做差使,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隔了半个时辰去瞧她,一准没有影子。不是四处闲逛着,就到处嚼舌根。实在太可恨了。”
站在一边的珍珠边帮着苏绛唇脱下身上的衣衫,边辩解道:“她是懒惰了一点,可心底也不坏,对人也实诚。就你看她不顺眼,处处挤兑人家。都是大丫鬟,凭什么你对她指手画脚的,这也实在是不成体统。”虽然玛瑙有不少缺点,可比起紫玉的颐指气使,珍珠更看不惯紫玉这番姿态。大家都是一等丫鬟,凭什么紫玉仗着小姐的宠信,把她们这些做姐妹的也当成小丫鬟来使唤?
紫玉一听,火冒三丈道:“我指手画脚?我要不指手画脚的,她肯做事?整日价的,不是跟那些婆子说一些三不着两的话,就是学着外头那些狐媚子,搔首弄姿的。再这样下去,只怕小姐的名声也被她给连累了。”
“什么三不着两?什么搔首弄姿?”珍珠也气恼了,“凭什么你涂胭脂,她也涂胭脂,到了你这里,她就成了狐媚子?不过是用了你一点胭脂水粉,你心里不乐意,大不了收起来就是了,何必到处抹黑人家?”
苏绛唇本来不想理会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可紫玉和珍珠当着她的面就吵起来了,实在是不把她这个做主子的放在眼里,一想到这一点,苏绛唇心底潜藏的火气也冒上来,她怒斥道:“够了,要吵,回你们的屋子里吵。在我跟前撒泼,是要给我好看,还是说你们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这个主子看在眼里,是不是?娘平日就说我太纵容你们,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好了,别的话也不多说了。你们两个都有错,从今个儿起,每个人都罚半个月的月例。若是再犯,加倍罚。再不敲打你们几下,我看你们都开始反了天。”4633832
苏绛唇这些天都在忧心父亲的事情,身边的贴身丫鬟倒好,为了一件小事情,居然就吵了天翻地覆,传扬出去,她这个做主子的,哪有什么威信可言。还是娘说的对,这些奴才,对她们好几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主子那样娇贵的。狠狠瞪了两个人一眼,苏绛唇才进了内室。今日奔波了半天,她早累了,却偏偏遇到两个没有眼色的丫鬟,这更让她头痛了——
苏锦负手站在猛虎下山图面前,陈进垂着手站在他身后。“你说,今日你见到的,就是东家?”苏锦再一次确认,他有点不相信,苏绛唇怎么会在不惊动苏府人的时候,偷偷跑出来见陈进呢?
陈进很肯定地回答道:“的确是东家,我与她说了几句话,瞧她的模样,似乎对我也不陌生。何况,紫玉和珍珠姑娘,我都见了几回,她今日穿着珍珠的衣衫,却不是珍珠本人,除了东家,我不敢做其他人想。”
苏锦闭目,苏绛唇在这个时候,居然要找人来保护她的父亲,难道苏府有什么暗潮涌动,让身处内宅的她,也感觉到不妥么?如果是的话,那么,宋丰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然的话,以苏绛唇的性格,不会贸贸然就出门,何况,还是背着家人出门。
“你找个机会,递一个话进去,就说我要见她。”苏锦不是不可以去苏府,只是,去了苏府,就变成他自己送上门来,而让她上门找他,情况却不同。与苏绛唇交手,他不能次次都是被动,他要转被动为主动,即使,这样的方式会给她带来一些危机,他也要去试试。
陈进诧异,他以为苏锦会说这是小姑娘家的胡闹,不必理会,又或者找几个身手一般的人应付一下就是,却想不到苏锦居然会如此说,于是他道:“这得等那个紫玉或者珍珠来了再说。何况,我看东家的意思,这人手是紧着要的。”
苏锦扫了陈进一眼,道:“就因为这样,我才让你递话进去。”要不然的话,苏绛唇怎么肯冒险出来了?她若是不出来,自己进去,定然是逆转了主次。p
第220章 丫鬟,也不是好管理的
p陈进深深感到奇怪,偏偏又说不出所以然,于是他眉头一皱,对苏锦道:“这样吧,我让人想办法给珍珠紫玉递话,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侯爷的案子,拖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锦仰起脸,道:“时机还未到,我们在平州,就是等待时机。”
陈进听了,嘲讽一笑:“我们这些年,费了这么多功夫,可不能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才是。”
苏锦皱紧眉头,回头望着陈进,陈进阴森一笑道:“那太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看他们这是拿我们做筏子,用来对付那个老王八。”
“俗话说的好,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苏锦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想要利用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什么太子,什么王爷,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同。说到底,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这些帝王,眼里只有权利,为了权利,杀了亲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何况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从镇远侯府被灭门之后,苏锦领会了世间人情冷暖之后,他更相信自己,尤其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刀剑,凭着它们,他定能走出一条血路来。
陈进的目光闪了闪,最后才道:“我就怕你和侯爷一样死心眼。我跟着侯爷那么多年,心中早把他老人家当成父亲,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赞同你学侯爷一样死忠于太子。所谓的帝王将相,图的就是雄图霸业。这忠心二字,实在是可笑又可怜。”陈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了许多,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水在眼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