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找到一个官员愿意出来周旋。苏锐邀请赵老太太和赵氏族长到平州最大的酒楼去商量。由于这个官员面子比较大,赵氏族长也不好落人家的脸面,也不怎么为难赵老太太,只是要走了老太太名下的十几亩田作为祭田,应付公中的支出。至于老太太愿不愿意回赵氏祖居,族长也不再勉强,只是说,若是赵婉婉要出嫁,必须得从赵氏祠堂出嫁,赵老太太也应允了。
回到屋里,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十几亩的田,总好过全部的家私给了族里,要知道,她家是绝户,按照赵氏的族规,绝户的人家要归族里供养,日常开支和身后事都由族里出面主持,可前提是,这户人家必须得把全部的家产捐给族里,如果不捐的话,就要在族里找个嗣子继承血脉,赵老太太不愿意自己辛苦积攒的家产,最后便宜了其他人,死活不肯应承,也就惹的族人上下不满。若不是赵老太太的儿子死在任上,兴许老太太是走不出赵氏祖居之地。
“孩子,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赵老太太道:“若不是你出头,只怕我们这孤女寡母的就被人欺侮了。”说着红了眼眶,苏锐见状,急忙安慰了几句,而这时,赵老太太找了一个机会使了一个眼色给陈嬷嬷,陈嬷嬷悄声退下去,然后又很快回来。
将匣子放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推到苏锐面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如何打理这些家业,也不大好出面去打理。思来想去,最好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妥当。”
苏锐为了老太太这件事情四处奔走了大半年,银子花了不少,却从未想过从赵老太太身上找了回来,此刻见老太太如此说,脸色一沉,道:“姨母这是拿我当外人。”
赵老太太听了,越加觉得苏锐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就对着苏锐道:“若是姨母将你当外人,哪敢把身家性命交给你呢?好外甥,就帮姨母管管这家当,也莫让我这个妇道人家将偌大的家业给败了不是?”
苏锐垂下眼眸,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也莫忧心,这件事,我既然插手,定会帮到底。”
老太太听了,和陈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注意到苏锐叫老太太,先是姨母后是老太太。
这时,苏锐又道:“我会寻些妥帖的人帮着老太太管这些家当,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也尽管使人过来问,可若是叫我收了这些家当,替老太太掌管,恕外甥不能从命。”
老太太闻言,脸色一白,就道:“这些家当不值几个钱,我不信你,难道还信谁?”
“瞧老太太话说的。”苏锐十分客气道:“承蒙老太太错爱,晚辈实在是有愧。晚辈才疏学浅,管着自己的家当都战战兢兢的,哪敢替老太太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再说了,晚辈只是外甥,更没有道理插手姨母的家族事务。”
老太太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苏锐这时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还未同老太太说起。前些日子,我听说有一处宅子,风水极好,又地处繁华之处,因为主人急着要去上任,就贱价卖出。我看着还不错,就做主买下来。”说着苏锐掏出一张房契道:“这是一座三进院子,正适合老太太静养,不知道老太太意下如何?”
老太太的脸色更加苍白无力,她道:“住的好好的……”
苏锐挥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道:“姨母这是怪外甥没有早日办好这件事吗?其实这也不能怪外甥,日夜忙着那件事,哪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若不是前些日子凑巧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如此好的宅子给姨母安顿下来,如今,这宅子买下来,就等着姨母搬过去,若是姨母不嫌弃,这迁居之喜,我也一并给姨母办了,如何?”
“哟,老爷想的真是周到。”陈嬷嬷笑着道:“其实,前些日子老太太就想着要搬出去,就怕老爷知道了,心里不舒坦,搁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谁知道,今日老爷倒是先提出这件事情,按奴婢说,这可是双喜临门呢。”
老太太见陈嬷嬷如此说,就笑着应道:“对,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说起了,前些日子,隔壁的宅子不是要卖了?我和嬷嬷就私底下找了人买下来的,原想着,过些日子再搬过去,如今想来,这个时候搬过去,恰恰妥帖不过。”
苏锐听了,折起房契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吩咐夫人替老太太置办迁居酒席,对了,还得选个黄道吉日搬过去才是。”
老太太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就是搬过去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用这么折腾。”p
第125章 喜事临门
p“这怎么可以?好歹是老太太搬新居的好日子,若是简简单单就办了,我可不依。”苏锐坚持道:“总得给外甥一个孝敬你的机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也不再推辞了,等苏锐走后,老太太将桌子上的上好的青花茶盏狠狠摔到地上,嘴里道:“孝敬?嘴里说的好听,可是怎么做的?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想着怎么把我赶出去?恩?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好心都当成驴肝肺,我把身家都交给了他,他竟如此回报,简直是畜生……”
一旁的陈嬷嬷闻言,低下头,对于老太太的脾气,她十分了解,在她眼里,不顺她的意思,就是忤逆,忤逆她的人,都是白眼狼,可她也不想想,人家和她就沾了一个表字亲戚,这半年来回奔波了好几回才帮老太太保住了家业,倒贴进去了银子,只怕也不少。
见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大,陈嬷嬷无奈上前道:“老太太,隔墙有耳啊。”
老太太闻言,这才噤声。可惜,这些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苏锐的耳朵里。
苏锐冷冷哼一声,道:“你瞧瞧,这才过了河,就打算拆我这座桥。”
“老爷,她连自个儿的亲生儿子都折腾,你与她就沾了一点血缘关系,她哪会放在心上?”宋氏温言暖语劝慰道。
“这也好,省的我心不安,如今她这一闹腾,我心里反而舒坦。”苏锐见宋氏吃了一枚话梅,就道:“这些日子这是怎么了,尽是吃酸的。”
“许是天气热,吃点酸的开胃。”宋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喜欢酸的东西,可又不好说出口,就打马虎眼。
“娘,你瞧我做的梅花糕。”苏绛唇捧着一个糕点进来。
和化花花面花荷。宋氏扬起笑容,对着女儿道:“天气这么热,还去厨房做什么?你瞧瞧,弄得裙子都是粉末。”
苏绛唇瞧了一眼裙子,心里暗道自己糊涂,事先也没有换过裙子就过来。
将梅花糕放下来,苏绛唇有点局促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道:“女儿一时粗心,没有留意到旁支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