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规矩,你可记得,我的规矩第一条是什么?”
“院子的奴婢出门,必须要先跟管事的婆子和值夜的丫鬟说一声,晚上不得在外逗留,若是有事情,必须事先通报一声,否则的话,视为”常嬷嬷的声音低了下去。
“原来你还记得。那你也该清楚,这是规矩,我定下的规矩,不是拿来当摆设用的。”苏绛唇怒极反笑,道:“珍珠,你说说,犯了规矩的人,该怎么处置?”
“要打三十大板,罚半年的月钱。”珍珠顺着话说。
常嬷嬷不敢置信的抬头,道:“小姐,你就饶了小的这回吧。”
“饶了你?”苏绛唇越发觉得好笑,前世的她,可没有少心慈手软,可那些奴婢,有哪个会因为她心慈手软,然后真心对她?吃了那么多的亏,让她学会了一件事,做人该强硬的时候,千万不要太软弱了,否则的,被人生吞活剥了也是活该。
“瞧嬷嬷这话说的,难道当年你也是这样的在老太太跟前办差的吗?”苏绛唇有点嘲讽的笑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夸了你不止一回,说你是最守规矩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常嬷嬷一听这话头,哪有不明白的,这次,小姐不拿自己做筏子立威,那是不可能的。
“小姐,嬷嬷年纪大了,在府里又这么多年,看在故去的老太太份上,罚罚也就是了。”珍珠在旁劝道:“三十大板,的确太重了点。”
“那好,就十大板,扣除月钱三个月。”苏绛唇打着呵欠道,“我要去睡了,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的看着,犯了错,就得罚。至于开门的那个丫鬟,贪图小利,不顾院子里的姑娘清白,实在是可恨。你们明日就去禀了管事婆子,提脚卖了也就是。”
“不,小姐,你饶了奴婢一回,饶了奴婢一回吧。”那个小丫鬟想不到常嬷嬷挨一顿打也就算了,自己居然要被发卖。她年纪虽小,可也知道不少丫鬟被主子发卖,然后被虐待致死的事情。这个苏府,可以说是平州最富有的人家,丫鬟的月钱多,赏钱也多,衣服首饰也比其他府的丫鬟略好,主子也比较和善,怎么说,都是上好的人家。若是再卖回牙行,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
第084章 重入宋府
苏绛唇不语,径直走了,对这个丫鬟,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同情,为了一点钱,居然连门户都没有守好,要知道,这门户可关系到一家大小的性命,还有女子的名节。这么多女子住在院子里,她却因为常嬷嬷的蝇头小利,而不顾其他的姐妹性命与名节,三更半夜的去开门,还不止一次。传了出去,人家不是说丫鬟不守本分,就是说小姐的名节有问题,那整个苏府的脸面摆在哪里?有些人就是如此可恨,犯一点小错,却不知道这点小错,只要有心人利用,就可以掀起汹然大波。
天还没有完全亮,苏绛唇就起身梳洗,而身边的紫玉和珍珠就指挥那些丫鬟将东西搬到车上,等这一切都妥当了,苏绛唇就带着珍珠紫玉两个大丫鬟,还有几个小丫鬟离开了苏府,和母亲宋氏一起去了宋府。至于院子里,就剩下了琥珀看管着。而常嬷嬷被打了十大板,伤势颇重,要好好的疗养一段时间才能下床,因此,苏绛唇的院子里能做主的人就剩下琥珀一个人,至于苏府的其他事务,都由白姨娘掌管着,徐嬷嬷辅助。
到了宋府,马车直接驶进了大门,停在了二门上。宋氏和苏绛唇一下马车,就见到太夫人带着一大群人站在垂花门口。
苏绛唇抬眼,就看到穿着一件姜黄色缠枝莲纹绣金褙子,下系一条青金马面裙的外祖母站在最面前,身边还有两个俏丽的丫鬟扶着她。
一见到宋氏,那太夫人就喊道:“我的儿,怎么一些日子不见,你竟如此的憔悴。”
这话一出,宋氏觉得心里泛酸,却不想让母亲难过,疾步上前扶着自己的母亲道:“娘,外头风大,你怎么就出来了?”
太夫人拉着女儿的手道:“娘这些日子怪想着你的,可一想到你是当家主母,离不得家,也就没有下帖子叫你回来住上几日。这几日,犯了一点风寒,你的两个嫂子就心急火燎的把你叫过来,为了这个,我也没有少说她们一顿。”说着说着,她的眼睛扫向了苏绛唇,见苏绛唇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看,她不禁有点嗔道:“你瞧瞧,你忙你的,也不使人将姐儿带过来玩几日,如今,她看我,也眼生了。”
“哪是眼生了,估摸着,多日不见老太太,不敢放肆了。”宋氏见女儿的表情带着一丝异样,猛然想起女儿的梦,估计女儿是被梦里的老太太吓坏了,连带着也疏远了眼前的外祖母,这么一想,她不禁咳了咳。苏绛唇听到母亲的暗示,也反应过来,上前对老太太行礼道:“给老太太请安。”
这礼,行的不但标准,也很得体,老太太看了,心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一旁的二太太见状,急忙上前扶起了苏绛唇,然后道:“都是自家人,哪里这样客气啊。绛唇难得来一趟,老祖宗,你可别委屈了这孩子。”
第085章 笑容掩盖下的恶毒
苏绛唇将目光放到二太太身上,看着她满脸的笑意,她忍不住有股冲动,恨不得将她的假面具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丑陋的一面揭露出来。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来回梭巡着,苏绛唇此刻的心情很复杂。这就是她曾经认为最亲的人,却在她失去父母,孤立无援的时候,对她步步算计,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她逼入绝境的人。而现在,她重新来过,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端着最慈祥的笑容,说着最动听的话,然后想着怎么一步步将她再次诱入绝境,任她们摆布。
手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里,苏绛唇却不觉得痛,重回故地,既陌生又熟悉,看着眼前的一张张脸,她仿佛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场梦,而这场梦在反复的做着,让她想退也无路可退。
既然无路可退,那么,又何必想着退路。苏绛唇扬起脸,对着二太太笑着道:“二舅母,还是你疼绛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