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正拿着个银壶跟另一个瘫倒在地的中年人说话,被皇帝凑过来的一口狼牙一吓,手指顿时一个哆嗦,一银壶的水全泼了出来,好死不死的,大半都泼进了皇帝嘴里。
奥斯维德:“……”
那些液体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一股说不出的腥苦味,要是药汁倒还好说,要是带点毒性的,那就冤大了。
奥斯维德顿时黑云罩顶,一脸糟心地冲老人呼噜两下,而后一偏头,做出了个“跟我走”的姿态。
老医者哆哆嗦嗦迟疑了两秒,终于领悟到了巨兽的意思,冲瘫倒在地的中年人道:“它……它似乎在让我跟它跑一趟,这药我下回再给你调一壶吧。”
奥斯维德撇了撇嘴。
这些莫名被纠集在一起的人一部分还处在惊魂不定的惶恐中,一部分已经迅速跟周围熟悉的人混成了堆,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商讨着该怎么回去。
奥斯维德领着老人,从他们当中横穿过去,来到了凯文身边。
老人一看娃娃脸士兵的腿就明白了巨兽的意思,一边翻着自己的医药箱,一边庆幸地嘀咕:“幸好,幸好我出门还记得带这宝贝箱子。”
“我给他包好了,也不用再拆,老人家您如果有绷带布条之类的给他扎一下就行。”凯文冲他说了一句。
老医者翻着药箱的手一顿:“包之前上过药了?是什么伤?”
凯文“嗯”了一声,“都处理好了,您只要打个结就行,劳驾。”
老医官还有些迟疑,但是看娃娃脸士兵拘谨又恭敬的态度,可以猜测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来头不小,地位也不低,不至于瞎胡闹。
于是老医者按捺下疑问,点了点头,便动手给士兵扎起了腿。
凯文交代完这边的事情,一转头就跟一脸麻木的奥斯维德对上了目光。
他看到奥斯维德的模样便是一愣,抬了抬下巴道:“你这是乱啃了什么东西搞得下巴全黑了?喝泥水了?”
奥斯维德碍于有外人在,有苦不能言,只能用极具灵性的目光表达了自己的回应:放你的屁。
老医者一脸尴尬地晃了晃自己腰间的银壶,冲凯文道:“抱歉阁下,那是我不小心洒在它脸上的药汁。”
奥斯维德默默翻了个白眼,被泼的是自己,接受道歉的确实这位指使人干活指挥官阁下,等他恢复人样之后,务必得给凯文一点回报。
凯文挑了桃眉,问道:“什么药汁?对犬类的动物有坏处么?”
奥斯维德:“……”犬类……
老医者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坏处肯定是没有的。”
凯文“哦”了一声:“那就没关系了。”
他走到奥斯维德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抬起袖子狠狠糊了皇帝一脸,半点儿不温柔地给他把下巴上的药汁擦了擦。边擦边道:“洁癖就收收吧,没条件洁癖,将就着点,这里也没水让你洗脸。”
高傲的皇帝陛下一方面觉得自己莫名有种“生活不能自理”的屈辱感,一方面又觉得让凯文伺候一下十分难得,洁癖不洁癖的已经抛在脑后了,反正凯文的袖子他也不嫌弃。
然而凯文正给他擦着嘴的时候,老医者又一脸尴尬地开了口,道:“但是那药……”
“嗯?怎么?”凯文回头看了他一眼。
“嘶——”老医者挠了挠脸,讪讪道:“那个是我帮一个邻居调的补药,嗯……最近两天,阁下您的坐骑可能会需要找个伴侣。”
凯文:“???”
奥斯维德:“……”
老医者看了巨兽一眼,觉得这样长着翅膀的雪狼实在稀有,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伴侣,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找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就是可能会比较闹人。”
凯文:“……”
奥斯维德:“……”
皇帝陛下雪白雪白的狼脸瞬间就绿了,凯文也莫名有点儿尴尬,尽管他其实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尴尬的,毕竟吞药汁的不是他。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片刻,奥斯维德一脸麻木扭开了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凯文冲老医者干笑了两声,道:“行了泼都泼了,出不了什么问题,您忙吧。”
他拍了拍天狼的脖子,算是安抚,但是奥斯维德总觉得这动作里很有股幸灾乐祸憋着笑的意思,顿时更糟心了。
凯文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依照娃娃脸士兵所指的方向,在人群里找到了这一批士兵的队长。
他面色肃然地冲这个皮肤黝黑的军官道:“之前陛下下令,让各个分编小队把各城镇的人都引导到地下密道里,避让沙鬼大军,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是听到有人让你们去朝圣?”
“您怎么知道?”黑皮军官诧异又愧疚,“我们太大意了,也不知怎么就……”
“这倒没必要自责,这不是你能控制的。别的不谈,你们路途中碰到的事情现在还能回想得起来么?”凯文问。
军官:“虽然当时没什么意识,但是现在隐约还能记起来一点,比如路过几个流民小镇的时候,有新的人加入。”
“那你们在路途中有碰见其他队伍么?”凯文问道,“密道里的其他人还好好呆着么?”
军官:“不能确定,阁下。我们出来的时候沙鬼已经不在了,不知去了哪儿,那时候我还有点依稀的意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甚至在桑林大道附近碰到了穿着皇城巡骑军制式铠甲的人,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呆在圣安蒂斯附近的地下密道里。”
凯文面色一凛。
他也不再多言,把交代给米奥的话同样给这位军官说了一遍,让他即刻带着士兵以及这些民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