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听那兵士说有急事,大吃一惊,忙随那兵士来见董袭。董袭看着刘墉也是一脸的连连诉苦道:“我的公子爷,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刘墉讶然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董袭一阵苦笑道:“团长那个贴近实战的训练法子虽好,不过刀枪无眼啊。咱们训练时虽然都是用的钝刀秃枪,但一场拼杀下来仍然有不少人因此而伤筋动骨,头破血流的。”
刘墉沉声道:“这是难免的,这时流血总比在战场上丢命好啊。他们还是没明白这个道理吗?”
董袭摇摇头道:“大家都知道这个理,所以训练起来也是极其认真的。只是这受伤的一多,下面的训练就接不上了。”
“这是难免的。”刘墉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们不是有疗伤的药吗?难道华先生的伤药效果不好吗?”
董袭苦笑道:“华先生的刀伤药止痛效果奇佳,但袪瘀止血却稍显不足。这种实战演练造成的伤与平时的大不相同,往往要七八天后才能彻底痊愈,这让下面的训练如何保证?”
这倒也是,刘墉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一事,向董袭拱手道:“我这就去找华先生。”说着,匆匆忙忙走了。
此时华佗正在教授董芸推拿之术,见刘墉一脸焦急地进来,便问道:“刘公子可是有事找老朽么?”
“是啊,华先生!”刘墉边说边施礼,又向董芸点点头,再问道,“先生采药时可曾见过一种药材。大约有两尺来高,一般分成三枝,叶子有七片,像手掌一样。5-7月份开花,花是红色的,是一种直立独枝的如伞一般的花。”
华佗凝神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那花看起来有些像人参的花?”
“对,对!先生是在哪里见过的?”刘墉心中大喜,这种药多产于西南,不过江西、湖北等地也是有的,只是较少而已。人们真正认识到这种疗伤止血圣药的医用价值是明代了,所以刘墉并不奢求能在华佗中得到解答。只不过是想到华佗云游四海、见多识广,如果能在左近的地方能采到就行了。刘墉也是没抱太大希望的随便一问,没想到华佗还真见过。
“去年老朽在九江庐山采药的时候曾见过,这也是药吗?”华佗不解地问道。
“对,这药的名字叫‘三七’。不仅是药,而且是极珍贵的药。”刘墉有些失望,九江离这儿有些远,只有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董芸在一边突然说道:“大哥,你说的那种药它的叶子是不是长圆形的,边缘有齿?它的花是不是很奇特,就只有一捧,而且一丛中就只长出独独的一支来。”
刘墉欣喜道:“对。芸儿是在哪里见到的?多吗?”刘墉想到董芸是本地人,又没去过很远的地方,如果她所见到的若真是“三七”的话,肯定离这儿不远。
董芸想了想,说道:“就在城外的青龙山上,我看着长得还不少呢。不过,我也是前年看到过,现在还有没有我可不知道了。”
刘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连华先生都不知道其功效,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芸儿,明日你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董芸踌躇道:“只是去年青龙山来了一伙劫匪,无恶不作,大家伙都不敢上山去了。”
华佗见刘墉如此在意这味药,更是好奇,问道:“刘公子,这药真有这么重要吗?”
刘墉点点头,认真解释道:“华先生,此药有个别名,叫作‘金不换’。听名字便知道有多贵重了。我打个比方,如果说人参是补气药之王,那么三七便能在补血止血药中称雄。这个药熟用能补血强身,生服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是治疗外伤出血的圣药。”
华佗瞠目结舌,喃喃道:“还有这样的药,老朽竟毫不知晓。”华佗对刘墉的医德和学识是百分百的信任,因而对这种药的神奇功效深信不疑。
刘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自语道:“在下想,外伤是军营里最常遇到,也是不可避免的,疼痛和出血是造成战斗减员最直接的因素。止疼有华先生的药膏,止血之功则是‘三七’所长。有了此药,能更快的止血,为士兵及时得到救治赢得时间,大大减少士兵的伤亡,最大限度的保证这支jūn_duì的战力。芸儿,那药生长的地方是在匪巢里面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担心万一遇到那伙强盗怎么办。”
“那就不要紧了。我们明日一早就去吧,小心一些便是了。华先生,等在下采药回来,再和先生细细研讨一番。”
华佗听了刘墉的话更加神往,也想前去亲自考察一番,不仅是想亲眼看看这植株是什么样的,更想了解“三七”生长所需土质、温度、湿度等各种要素。华佗也知道,多一个人去便多一份危险,再说这里也需要自己,难以抽身。华佗满是遗憾地摇摇头,只能等以后找空暇时间再去了。
董芸点点头道:“好吧,一会儿我便去准备。”又笑道,“大哥,这药为什么要叫‘三七’呢?好怪的名字,难道和二十一这个数字有关吗?”
刘墉卖了个关子,笑道:“等你看到那药材的样子后你便知道了。”
刘墉自向董袭交代,董袭却有些不放心,打算派裴元绍等几个得力的军士一起跟随也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刘墉劝道:“董大哥,只我与芸儿前去,人不知鬼不觉。如果随行的人一多,反而更易引人注意。”董袭想想也是,便嘱咐董芸细心些,又从前日缴获的马匹中挑出最好的两匹与他二人乘坐。
第二日一早,刘墉、董芸一人一骑,带着药锄、背篓、绳索、干粮等物向青龙山而去。一出城门,董芸便打马前奔,不过却没听见刘墉跟上的马蹄声。董芸扭头一看,只见刘墉低着头,一脸的紧张,手臂僵硬地拉着缰绳,小心翼翼地走着。董芸止不住好笑,道:“大哥这是去散步吗?这样走法我们几时能到啊!”
刘墉不好意思道:“芸儿,我以前只在公园……只在路上骑过几次,可不敢骑得太快。”
董芸脸一红,低声道:“要不,我与大哥共骑可好?”说着,那声细如蚊蚋,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