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果然听得晕乎乎的,便似饮了醇酒一般,脸上竟泛起不经意的微笑。刘墉趁热打铁,又道:“周兄不想到徐州投奔关将军么?周兄如能助我等解富义之围,在下愿陪周兄前往拜谒,你看可好?”
周仓大惊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俺心中所想。”
刘墉心道,我怎会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周仓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追随关羽吗?便道:“在下也仰慕关将军风采,愿为其步卒,早晚执鞭随镫,死亦甘心!只是在下深受虞县长之恩,不解此难,愧对于心。”
周仓听刘墉如此一说,想他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再不犹豫,道:“好吧。我答应你了!此难一解,我们一起去投关将军。”
刘墉大喜,俯身拜了两拜,方起身将他的镣铐取了。
周仓伸展四肢,活动了几下手脚,笑道:“公子不怕周某食言么?”
刘墉淡淡道:“如周兄乃无信之徒,恐天下再无可信之人。”
周仓放声大笑,直觉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刘公子也,笑道:“刘公子,周某佩服。要是刘公子瞧得起周某,不妨叫俺周仓。”
“哪能呢。周兄如不嫌弃的话。我叫你周大哥,你叫我刘兄弟可好?”
“好,爽快!刘兄弟!呵呵……”
“周大哥,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兄弟……”
周仓摆摆手,昂然答道:“这点小伤对俺不算什么。只是俺手下有几个伤得较重,得找个郎中瞧瞧。”
刘墉笑道:“周大哥请放宽心,兄弟已将名医请来了。”又唤董袭进来。董袭连连拱手告罪,周仓却道你是官我是贼,无须如此。两人此前曾交手过,如今再见心中不免有些英雄相惜之感。
董袭先将所押人犯中罪大恶极的单独关押,剩余人犯则带到牢里的空坝上。刘墉则由周仓陪着登上空坝边的高台,众犯在下面不由得窃窃私语,不知周仓怎么会放了出来,他旁边的这位年轻公子又是谁,要做什么?
周仓先前走一步,声如洪钟说道:“你们都不要言语了,下面由刘兄弟对你们讲。”
刘墉高声道:“各位,你们当中大多犯有反叛谋逆、烧杀抢掠等大罪,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些都是死罪。可以无须上报朝廷便可立即处死。不过,本公子禀告县长为你们争取了一个机会,或许能保你们不死。”顿时下面惊呼声连连,议论纷纷。
刘墉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又道:“后日,有贼寇严白虎率五百余人来犯。县长颁下命令,你们只需能杀败贼人,便可赦免你们所犯之罪,放你们出去。”下面顿时是死一般沉寂。开玩笑,对方可是五百人,我们可只有几十人。
刘墉微笑道:“诸位听到贼人有五百众,心中害怕,是不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生死存亡之间,害怕也是常理,本公子深为理解。不过本公子可以告诉你们,那严白虎虽有五百余众,却都是些散勇杂兵,又刚被孙策击败,士气低落,难堪一击,此为第一层;第二,本公子已安排好巧计,能出其不意,先杀贼首。所谓擒贼擒王,严白虎一死,群寇无首,不战自乱,又如何是你等敌手。”于是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
不等众人议论开,刘墉又道:“本公子还有第三层意思。我告诉你们,那严白虎本是山贼出身,半世抢掠,积聚有大量钱财,我已请示县长同意,剿灭那严白虎后,不仅赦你们无罪,那贼人的钱财一半交县衙,一半拿给你们与县里的捕快们均分。在下和董县尉分文不取,如何?”顿时下面是一片鼓噪之声,有的兴奋,有的惊叹,有的欣喜,有的欢呼。
刘墉微笑着又道:“诸位,可以考虑一下,干还是不干,本公子绝不勉强。想干的,可到对面董县尉那儿登个记。如果不想干的,可以回牢房,我也可保证会从轻处罚。”说完,便静静等待众人选择。
众人还在议论,周仓厉声说道:“兄弟们,俺们被抓本来就是个死,如今却有一条活路,还有银子可拿,这样的好事为何不做?再者,大丈夫顶天立地,刘公子如此信赖咱们,俺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吧,弟兄们!”周仓这一带头,他的手下纷纷响应,剩下的稍迟疑会儿,权衡了下利弊便也鼓噪着答应了。如此响应者竟有五十来人,让董袭等人大感意外。
接下来,先将人员登记造册,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刘墉从他们中推举了周仓等几名头目作统领。这样只需管住那几个统领,下面的人就好管多了。那几人见刘墉对自己极其信任,既是意外,又是感激。刘墉却是知道,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首先得信任别人,何况这时的人又都是极重承诺的。
董袭见刘墉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用人大胆,心中佩服,对董芸道:“芸儿,你这个刘大哥当真了得。愚兄生平不易服人,今儿个当真佩服得紧。”
董芸听着董袭夸奖,眼望着刘墉,心中一动,脸不由红了。
而后,刘墉、董袭召集几个统领商议了到时的具体行动。这方面刘墉可是外行,就听董袭、周仓等人议了如何布阵、如何应对、如何善后,自己则补充些建议,虽是如此,刘墉也觉得获益匪浅。
华佗走了过来,对刘墉轻声道:“刘公子可有用得着老朽之处么?”
刘墉心中忽一动,欣然道:“先生那里可有喝了令人昏昏欲睡的药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