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芸听刘墉说他想到了一个破敌的法子,“哇”了大叫一声,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吃惊地看着刘墉道:“大哥,你当真有办法可以退那些贼寇?你要知道那可是有几百人呢?而且那些贼人可不是一般的强盗,那都是上阵打过战的兵卒啊。”
听董芸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题,刘墉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苦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有多少个问题?你也别盘问我了,成与不成还很难说呢,咱们快走吧。”
董芸急忙带着刘墉赶到董袭家中,他家娘子却道董袭仍在县衙商议公事,仍未回来。两人又急急赶到县衙,果见虞翻、董袭都在,只是两人均样子疲惫,显然都是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刘墉、董芸忙上前见礼。
虞翻见刘墉仍在,微觉奇怪,便道:“刘公子没走么?”
刘墉道:“虞县长,刘墉虽无能,却也非明哲保身、自私自利之人。”虞翻心中感动,正要说话,却听刘墉又问道:“不如虞县长是否已有退敌良策?”
虞翻摇摇头,叹道:“本官与董县尉商议了大半宿,却仍无计可施。富义恐怕在劫难逃。”
刘墉小心翼翼地道:“虞县长,在下思考良久,想有一计,却不知是否可行,请县长、董大哥斟酌。”
虞翻又惊又喜,急切说道:“刘公子请快快道来。”
刘墉见左右皆无外人,便道:“那贼首严白虎敢威逼县长攻打富义,一是贼兵自恃有三百余众,二来富义县城矮墙破,又无官兵驻守,要攻下城池似是手到擒来。不过依我之见,贼人气势虽盛却也有两大弱点。”
“公子请说。”虞翻心中为之一震。
“一是贼兵虽众,但大多是欺软怕硬之辈,战力并非高人一等;二是贼人素来骄横跋扈、狂妄自大,没有将我等放进眼中。在下以为,我们可以故意示弱,甚至假作卑从于贼人,让其放松警惕。到时候,我们便可抓住时机,出其不意,先斩杀贼首严白虎,其他贼众必定大乱。”
董袭摇头道:“这计策董某先与县长也曾商议过,断不可行。”
“董县尉可是担心我们虽可击杀严白虎,却仍是一场败局?”
“是的。袭杀严白虎或可一击成功。只是本县衙役、捕快加起来不过十五人,到时混战起来,不但虞县长有危险,连全县百姓也会受牵连,此计万万不可。”
刘墉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不止十五人。我们应该还有一支奇兵。”
董袭惊道:“哪有什么奇兵?”虞翻、董芸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刘墉。
刘墉道:“我的奇兵在这里……”
刘墉知道自己的主意匪夷所思,众人要消化可要好一会儿,说完后便坐下静静等待。果然,三人听了先是吃了一惊,连连摇头,既而又神色凝重,仔细思索、权衡起来。
过了半晌,虞翻问董袭道:“董县尉你觉得如何?”
董袭又沉思了一会儿方道:“刘公子的想法的确出人意料。不过也好,既然我们都想不到,那严白虎更想不到,反正咱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试一试。我最担心的是刘公子所说的那只奇兵究竟能不能成。”
刘墉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刘墉愿尽所能,力成此事。”
虞翻见董袭也同意,刘墉又信心满满,心中又掂量了一阵,终于横下一条心,道:“本官就采纳刘公子之计。我们再仔细商议一下,务必将各种后果都想到。”
且说第四日一早,春日的阳光刚刚露头,富义县城外早已是人声鼎沸。城门洞下摆了一排长桌,全用红布罩面,上面放满了酒坛、果品、糕点,极是喜庆。沿路更搭了一排长篷,每篷里都支上一口大锅,炖着猪肉、羊肉,香气四溢。董袭和一众衙役、捕快都腰扎红带,手拿着鼓、笙、锣等各种乐器,簇拥着全身官戴的虞翻。
董袭见虞翻昂首站立,眼放远处,脸上平静如昔,心中叹服,眼看着旁边稍有些紧张的一众捕快、衙役道:“诸位一会儿可别板着个脸,都放宽心些。虞县长都已安排妥当,邻县连夜派出的五百兵丁都埋伏在四周呢,你们到时就等着喝庆功酒吧。”众人一听有这么多外援在周围埋伏着,登时轻松了不少。
将进晌午,只听一阵马蹄声远远而来,听那声音却只有一骑。众人见那一骑越来越近,面貌也渐清晰,却是当日传信那校尉。那人停在虞翻面前,却不下马,眼看了虞翻及周围众人一眼,奇道:“虞县长此是何意?德王要你等准备的东西呢?”
虞翻含笑道:“德王要的银两、粮草均已备好,放在县衙,请德王收纳。”
那校尉责怪道:“为何不送出来?”
虞翻捧着几卷竹简,忧心说道:“本官无能,不能保百姓安康。我已与县中各官员商议好了,愿将本县献于德王,望德王以本县百姓为重,保此方平安,老夫不甚感激。这是本县的户籍、物资帐目,还请校尉转呈德王。在下率富义全县上下在此恭候德王大驾,为众将军接风洗尘。”
那校尉向四周看了看,果然并无异样,笑道:“虞县长倒识大体。好吧,我先去秉告德王。户籍、物资帐目倒不必献了,县长到时自己献与德王吧。”说完,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