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怒对秦桧道。
秦桧说:“国舅现在这个样子,秦某也看不出国舅爷的长相啊。”
张国舅翻身滚下了躲椅,趴伏在赵构的脚下,喊道:“官家你要为臣弟做主啊!”
秦桧也给赵构跪下了,说:“官家,臣不知出了何事啊?”
赵构是不相信秦桧会无聊到去揍一个没官阶的国舅,这两个人就没可能能走到一起去。“秦卿平身,”赵构让秦桧起来,又对张国舅道:“秦相都不认识你,怎么会去打你?你好好看看,打你的人是秦相?”赵构也不相信,秦桧有本事把五大三粗的国舅打成这样。
“官家,”一个总管太监跑了过来,跪下对赵构道:“贤妃娘娘求见。”
秦桧一听张贤妃来了,就对赵构道:“官家,臣告退。”秦桧是不怕这姐弟二人给他来个混合双打,反正他就是一条对策,死不承认。
赵构有心让秦桧在这儿跟张国舅对质,可张贤妃来了,朝臣与宫妃又不能见面的,赵构只得对秦桧道:“秦卿先回府休息吧,朕会把这事查清楚的。”
秦桧谢了恩,转过身来对张国舅道:“莫不是有人冒秦某的名号伤国舅至此?国舅放心,本相也不会放过这贼人的,”眼中凶光一闪,秦桧扬长而去。
秦桧这边刚走,张贤妃就到了。与张国舅不同,张贤妃那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秀丽,不过在看到自家弟弟这番惨状后,张贤妃也是花容失色。
“娘娘,”张国舅看到亲姐来了,那更是找到主心骨了,“是秦桧他……”
“你住嘴!”张贤妃在来仪殿听到自家弟弟进宫来告秦桧的御状,险些没晕过去,秦桧是能得罪的吗?这个弟弟是疯了不成?
张国舅被张贤妃这一喊,住了嘴,他是被这个姐姐一手养大的,只需听个声音,就知道家姐这会儿是又急又气。
赵构让张贤妃去亭中坐下,张贤妃哪里有心思坐,对赵构道:“官家不需理这个不成材的东西,一定是在外面作怪,招惹到了什么人,听人冒一声秦相的名号,就信以为真了。”
“娘娘!”张国舅死都不相信这是自家亲姐说出来的话,她没看到他被秦桧打成什么样子了吗?
张贤妃看一眼国舅爷,“秦相能跟你有什么仇?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赵构能明显地感觉出,自己的贤妃这是在怕秦桧了,心下又是有了计较,若是连后宫嫔妃都怕了秦桧,那这秦桧不迟早有一天要爬到他的头上来?转念再一想,赵构又觉得这张贤妃是在小看自己这个皇帝了,他这个一国之君还不能为他们姐弟作主吗?
张贤妃心里只在怪着弟弟的不懂事,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的皇帝丈夫这儿已经有九拐十八弯的心思出来了。“你就不要来碍我的眼,”贤妃训国舅道:“给我回建康去老实养伤,被打一顿才好,这样你才能老实!”
赵构开口道:“这事还是要查清楚,皇家的脸面不要了?传家就在京师住下吧,朕会替你作主的。”
张贤妃心中更是害怕,这事还要再闹大吗?
赵构道:“你们姐弟二人说一会儿话吧,找太医来看看国舅的伤。朕还有事,就先走了。”赵构可不是真心关心这个小舅子,他只是觉得张国舅这事或许是个机会,可以让他好好打压一下秦桧。
秦桧出了宫门,他的大管家已经带着人等在宫外多时了。见秦桧出来,见礼请安,扶着秦桧上轿后,大管家就问:“相爷要先去张帅的灵堂吗?”
秦桧没好气道:“我去沾那个晦气做什么?回府。”
秦桧回到府中后,马上就闭门谢客,除了上个早朝外,对外只说自己病情加重,不见客。
张府的灵堂前几日还是门前车水马龙的,前来祭拜的官员络绎不绝,但好景不长,在赵构始终没有恩旨下来,秦桧闭门养病后,张俊的灵堂马上变得门可罗雀。
张国舅告御状的事,在临安城也闹了个沸沸扬扬,不过张国舅被张贤妃严令闭嘴,赵构与秦桧都是绝口不提这事,众多等着看热闹的人,只得暂时按捺下了好奇心。
十日之后,随韩世忠进京的王德入宫见驾之后,被赵构封为淮西都统制。一直都随父从军的王德二子,王琪、王顺也都被抬了将阶。自此,淮西军改刘为王已板上钉钉,不可改变了。
王德受了封,掉过脸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秦相府。大局已定,他也就没必要再跟秦桧拉什么距离了。王德这一举动,更让朝野上下相信,王夜叉的飞黄腾达也是因为入了秦相爷的青眼。王德从此也被人打上了秦党的标签。
淮西军的事不声不响地定了后,张家军的事就成了朝堂和民间都关注的焦点。
秦桧和李纲于一日早朝之上,都提出让老将军宗泽出山。
这下子张俊的家人和旧部都急了,凭什么淮西军就能从原部里提一个王德出来,而他们却只能受一个外来老将的管辖?宗泽要是再带自己的嫡系来,那他们这些张家旧部在这支军中还有立足之地吗?
秦桧知道张家军的这帮人要闹,他是躲了,横竖这次还有李纲这帮人挡在他前面呢。秦桧也不想去见岳飞,从赵构办得庆功宴,再到这些天的早朝,岳飞看到他就像在看一团空气,秦桧想不通自己又哪里得罪这位大神了,实在不想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秦桧也就不往岳飞跟前凑了。
“秦卿看看吧,”一日早朝后,赵构又单独把秦桧留下来,让秦桧看几本折子。
秦桧一看,全是上书赵构要求追封张俊的折子,其中一本折子的署名,赫然写着岳飞二字。秦桧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张俊的那些信全烧了,应该让岳飞自己看看,张俊这种人你还当他是兄弟?你岳飞能看出秦桧是小人,怎么就看不出张俊是小人呢?
“秦卿怎么看?”赵构问秦桧。
秦桧说:“臣听官家的意下。”
赵构说:“朕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要为张俊请封。秦卿这就去张家的灵堂传朕的旨意,命张家人送张俊的尸身回故里安葬,不得再留京。”
秦桧知道赵构这是又让他去做恶人,但对象是张俊,秦桧是无所谓,当下领了旨。
秦桧到了张家的灵堂,传了旨,冷眼看着张家人哭着领旨谢恩后,转身就要走。
“相爷!”张夫人却叫住了秦桧。
秦桧只得又转过身来,问这位为了张家的利益,在临安城已经上下钻营了这些日的诰命夫人,“张夫人还有何事?”
张夫人道:“相爷,我家大帅与相爷也同殿称臣多年,与相爷也一起沙场并肩过,如今我家大帅死于金贼之手,相爷就不痛惜吗?”
秦桧看一眼正对面张俊的灵位,说道:“本相曾在张帅尸身前发过誓,定要为他报此血仇。本相不觉得在这灵前流几滴泪就能为张帅报仇,沙场上结的仇,就要在沙场上了结。”秦桧回身看看灵堂里的张俊旧将,说:“你们在这里哭给谁看?舍不得张帅,就陪张帅去走黄泉路,要不然就给本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们是朝廷的将军,还是张帅的家将?!”
“相爷,”堂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