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三月,寒风依旧.
呼呼作响,却于一处山谷之中,不知何时满地皆是一具具尸体,数量多达数百具,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全都存在.每一个人都是干瘪无比,当是被抽干血液所导致的,而且扭曲面部更显可怖,显然临终前被狠狠地折磨了一番.
而在不远处,却有一个浅浅的水洼,其中满是黑红已然已经凝固的血液.
且望着这一切,一位中年道士忽的叹道:“这世间当真是乱象纷呈,没想到随着两国交锋,竟然当真有人在修行这等血腥之法只是不知那家伙,此刻究竟躲在何处否则若是被其修成邪功,那这世间只怕又会多添一个魔头了”
且看到他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道袍,已然带着斑驳白发的秀发被发簪束在脑后,虽是已近不惑年华,然而那皮肤却嫩白无比,当真是鹤发童颜,乃是一位修行有成的道士.
这时旁边有几位道士飞掠而过,立在地上打了一个辑手,恭敬无比的说道:“丘师祖,我等在三山峰之处发现了那尸魔欧行客的踪迹而且我们发现,对方似乎正在金朝军营之中,所以我们也不敢贸然出手”
“我知道了,你们且回去吧”丘师祖挥挥手,却是仰头望天、目光忧愁,良久之后方才喟然长叹:“这世道,当真是混乱至极.没想到一介邪魔,居然也能够堂而皇之立于朝堂之中,当真是可悲、可叹、可泣”
“师祖,无法斩妖除魔,我等实在是愧为全真子弟,还请师祖惩罚.”
身后几位道士一应低下头,脸上犹然生出几分愧疚.
“此为庙堂众臣之罪,于尔等并无挂碍.至于那人我自会处理”长叹一声,这道士却如清风飘扬,转眼即逝.
几位道士见到他这般近乎凭虚御风的手段,具是赞叹道:“果然是长春真人,这般武学修为当真了得.”没错,之前那位道士正是全真教掌教丘处机,因为修道有成且不忿天下为群魔所扰,故此秉持入世态度,企图为这世间缔造一个清静太平世界.
只可惜,他虽然玄功了得、道法高明,却依旧难以清除世间一切邪恶,比如那屠尽一村之人只求修成玄功的尸魔欧行客就是如此,如今更被金朝朝廷招揽,视为肱骨之臣,当真是荒唐至极.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
宽阔的驰道之上,一辆马车随着马儿踢踏声缓缓走来,两侧的行道树葱葱郁郁,让人顿生阳春三月、郊游之感.
帘布掀起,探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问道:“王叔,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三山峰呢”皮肤白皙、双眸明亮,好一个俊秀的公子.轻挥马鞭于空中抖出一声炸声,端坐在战马后面的中年汉子爽朗笑道:“小少爷莫要急.距离三山峰还有三个时辰呢,哪有那么快啊”
“三个时辰没想到居然还这么远要知道在那里,全真教长春真人邀战尸魔欧行客就在这日.我可是费尽心思,花费了千贯家财方才弄到了这邀请令,又岂能错过.毕竟这邀请令只有一百枚,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那少爷嘴里嘀咕着,似乎为自己难以赶上一场盛事而感觉悲哀.
听见他的抱怨,王老哈哈笑了一下,说:“你这小子倒也胆大,当日里撺掇我带你出来的精气神到哪里去了只不过你实力低微,家传武学尚未修成,到时候可不能够贸然独自一人出手,知道了吗”
“知道了,严叔只可惜我武功低微,至今未曾入流.就连人阶炼体三境都未修满.至于那地阶强者,当真是太远太远.”转而摇了摇头,这少年却有些无奈.
他可是知晓这天下之中,武学境界分为天地人三阶,七种人阶共分三境九重.
活血、洗髓、锻骨,因为涉及的乃是气血搬运、炼骨锻体之本,所以被统称为炼体三境.而接下来的则是归元三境,以观想、明神之法涉及玄妙之法,最终于体内炼出真元,故此被称之为归元三境.至于最后阶段的乃是羽化三境,如此境界需要先开六识,由此将身锻成丹鼎,最后借此炼成道体,故此被称之为羽化三境.
至于比这人阶更高的,自然就是那尸魔还有长春真人了.
而他们的实力如何
因为向来没有人见到其出手,故此也不晓得其力量,只知道这天下凡是地阶强者,具是拥兵一方、手掌一派的绝强势力领袖,自然是威风凛凛、不可逼视.
正在这时,那少爷肚子适时发出一阵轰鸣声,他当即叫道:“王老.我现在饿了,你且去弄点果实、野禽之类的填一下肚子吧.”
“好嘞只是少爷,却要麻烦你在这里等到一些时候.”
王老当即腾身而起,虽然不过是一介中年老者,然而他脚下迅疾如风,仅仅是轻轻一踩就掠过数丈,显然不是寻常人士.那少爷在边看了一下,本是苦楚的脸上立刻就笑了起来,赞道:“许久不见,没想到王老这轻功更是厉害许多了.”
话音落下,远处却噌噌噌冒出十数人,一个个全都是蒙着黑布,手提各类砍刀还有棍棒,望之不似寻常百姓.为首一人通体漆黑,高有九尺有余,混似个黑塔一样,手中提着两块不知从何处偷来的石锁,中央以铁链连接起来,叫嚣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走此路,留下买路钱.”
这一下立刻吓得那少爷抖索了一下,翻身躲入了车厢之内,暗道:“今日里怎么这么晦气居然遇见了这些个贯会翦劫的绿林好汉”以他不过锻骨境界的实力,自然不是这些凶残无比的蛮横之徒的对手.
正欲离开的王老也止住脚步,只将身一纵就重新落在车马之前,不丁不八站住脚步,问:“各位好汉,却不知道究竟是那个道上的,可否给王某一个面子权且放我们过去”虽然也是一般的锻骨境,他的实力、经验显然要比身后公子高上一大截.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给你一个面子当然,若是将那邀请令给我,我或许会让你过去.”
那黑汉子只将手一抛,就将那数百斤石锁丢到马车之前,扬起阵阵灰尘.
“邀请令原来你的目的乃是那长春真人和尸魔对战的邀请令吗”王老冷着声,问道.
黑汉子仰天笑道:“当然要知道那可是两位地阶强者对战,若是侥幸得到一两句指点,那该是如何了得.今日里,这邀请令我势在必得.”
“原来如此,看来列位是存心想要做过一场是吗”王老皱眉,只从座下抽出一柄宽刃大刀,大刀朝着旁边一颗合抱粗细的树木猛地一劈,当即将其忻断砍倒,大笑一声:“只怕列位,未必能够比这树干更为强硬能挡我这杀神灭佛的屠龙刀.”
“哦果然是尘沙起苍莽的三生客只可惜如今却成了这看家的护院,砍柴的樵夫.如此看来,你也不过是庸碌鼠辈,不堪一击.”那黑汉子却是将石锁猛地一提,也将旁边大树撞断,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吼着.
“说我鼠辈你且看了,我这一式力劈千钧可是将那巨石都给劈断,你如何能做”
王老运起十成十力气,“砰”的一声,一个约有磨盘大小的大石被大刀整个粉碎.
“不过碎石罢了.我这断魂石可是就连这铜鼎也能够打扁,你以为你很强吗”
黑汉子提起手中石锁,“轰”的一声,一个足有烧水壶大小的铜鼎顿时崩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