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人有些害怕又仿佛淡淡同情的眼光时,秋若远怒火更盛,“出去!都给我出去!”
“是,是,老板,我们明天再来。”两个属下急忙点头,拉着护士就要离开。
“可是……我要给他擦澡啊,而且半小时后医生还要帮他复健呢。”金发护士喃喃抗议。
“走吧,你没看见我们老板心情不好吗?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可是……”
“走吧!”
终于,在一阵吵嚷过后,病房恢复清静。瞪着紧闭的门扉,以及阔朗整洁的病房,秋若远蓦地有一股冲动。
他推动着轮椅前进,狂风扫落叶似地刷下任何他触手可及的东西——玻璃花瓶、水杯、书籍、小摆设,连床上的床单被褥都被他用力掀起来,再重重甩落在地。
房里更快便由一片整洁便成了一团混乱,正如他混乱的人生。
“哈哈——哈哈——”面对着眼前的乱象,秋若远蓦地笑了,笑声由最先的高昂得意,逐渐低哑压抑。
“哈哈——”
映尘站在门外,盯着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心,一阵阵的抽痛。
原来,他,他出了车祸——
她心一酸,倚在门口的墙壁上,微颤的眼帘闭上,如今,他这种状况,她怎说得出口,让他跟木妍离婚呢?
一月不见,他满身是伤,难道她也要让他的心,跟着千疮百孔吗?
他,秋若远并没有错不是吗?
他一点错都没有,何况承受这些不公平待遇?
她咬着唇,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滚出去——”他背对着她,低吼一声,那模样像是发了狂的雄狮,独自舔舐着伤口。
映尘弯腰,捡起地上的被褥枕头。
偷偷瞧着他的面容,冷酷俊逸的脸庞此时印满了颓然与疲倦……
“你,你还好吗?”她哑着声音开口,声音竟不觉有些颤抖。
映尘的声音宛如一叶扁舟,轻轻划过他的心海,他僵着身子转动轮椅,望着映尘的湛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痛楚。
“你,你怎么来了?”他是惊讶的,看似,二叔根本就没告诉他,她要来!
映尘没有说话,只是半蹲在他面前,凝着他满身的伤,“我,对不起……”抖了抖声音,终是说出这么一句。
秋若远身子一颤,叹息一声。“回去吧,我在这里很好。”
映尘不说话,只是径自咬着唇。
好吗?
他好吗?
他一点都不好,衣衫不再整洁,颓然好像几日不曾打理过,以前,他的衬衣如雪,一点污渍他就会皱眉头。
如今,他好狼狈……
颈部,病号服微敞的胸膛,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他一定是又发病了,才会如此潦倒……
映尘吸了吸鼻子,小手颤抖抚上他厚实大手,“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折磨你自己。”
秋若远抽回手,大手轻抚她莹白的脸颊,“你回去吧,别让我看见你。”
映尘抿唇,缓缓站起身,与他相隔数米。
“我……我不靠近你,我不靠近你。”映尘走到最角落,凝着他,他还是不愿接近她,十八年来,他还是不愿,她,是他的屈辱吧,映尘低头独怀哀伤。
秋若远喉头一紧,“我,我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回去吧。”
映尘吸吸鼻子,“我想,我想问你,你,你是不是爱木妍?”
若爱,她该怎么做?
她怎说得出口,让他对木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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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若远神情幽忽,眸光迷离,他不言,她却知晓了答案。
那日,在学校,他没看错,他望着木妍时眼睛里面多了一些温柔,他是爱她的。
“我对她,只是歉疚与羞愧。”许久,他才低低道,低沉的嗓音中,好似承载了无法负荷的浓烈情绪。
映尘咬着唇,站在病房的最角落。
他发病,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像是抓了狂,发了疯,若第二天他能忘记,或许对他来说还好一点。
他却清晰的记得一切,那心魔就如此折磨他,整整十八年。
他一定也不知,他会在四年无止境的歉疚与羞愧中,将她印在心底。
映尘微微一笑,笼上奇异烟雾的美眸静静凝向他,“我……我……求你……”她说不出口,在提到木妍时,他眸底漾开的那幸福波澜那样明显。
秋映尘,你好残忍!
让他们离婚,她,她说不出口!
她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