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理解!”张成毅忙的接口道。而沈兆厚只是点了点头,他在京这许些年都未曾见过她,一次相见,差一点就害了她去,他比张成毅更成理解楚华骄的身不由己。
“我听说,兆厚这几日就要外任了。成毅却是留在京里,可是?”
张成毅挺了下胸膛,点了点头,越发的是春光满面。沈兆厚依旧只是点了点头,神情也显开阔,虽说沈家族里如今又在为难他这一房,但等他带了母亲离开京都到了任地,日子,自然是会好过起来的。
“你离京的那日,务必让人来告诉我,我为你送行!”楚华骄看着沈兆厚,坦然的说道。她若还不是楚家侯选的继承人,这相送就只能是偷偷摸摸的,甚至是有心无力,但如今情形已经不一样了,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送行。
沈兆厚眼神柔和的看了眼楚华骄,沉默了半天,却只说出了一个“好”字。也是,他对她有意,但她对他,却是从来无梦。他一去后,跟她就更是遥远。
“到时候,还有我!”张成毅隐去心里酸酸的嫉妒之意,忙的出口道。
三人又说起了当年宜州的事情,因为张成毅在那留的最久,自然他说的最多。楚华骄从张成毅的话里听了她离开后的好一些零碎无关紧要事情。只曾教过他们的大儒孙先生于二年前云游去一事,是楚华骄今日才知道的。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两人才起身告辞。沈兆厚迟疑了下,终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比其巴掌略小的盒子,放在楚华骄手边。
“此去经年,怕难相见,此一物,希望你能收下,作个纪念!”沈兆厚舌头有些僵硬,纵是他皮肤黑,此刻也看出了他的脸红来。
张成毅见沈兆厚拿出此物,心下一楞,怨沈之前没有跟自己说起,让他此刻是拿不出任何东西做礼。他觉得沈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要抢他张成毅的风头。
楚华骄伸手摩挲着巴掌大小的盒子,抬头看着沈兆厚,真挚的对他说了“谢谢!”
亲自送了二人到门口,见两人上到马车离开,楚华骄才转了身回屋,然则,她还没有走回如今的住地,就有小斯急急的跑来禀告,说刚才来过的那位张公子,去而复返了。
楚华骄紧了紧眉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走,嘴里吩咐,“将张公子请进来!”
第278节:奸
沈兆厚离开后,本一起离开的张成毅却是去而又返。楚华骄对张成毅如此行径的原因,心里隐隐猜得几分。
然而,她却是不希望张成毅开那个口的,故而在新茶上来后,楚华骄并没有支开雪盏和帛书,纵使张成毅频频的眼色暗示,她也只当不觉,笑对张成毅说着京里的风光景致如何如何。
张成毅耐着性子应着,心里却是飞快的思量,最后终是一咬牙,出声将楚华骄的话语截住。
张成毅眼眸晶晶亮的看着楚华骄,道,“华骄妹妹,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一说,不知……!”他的眼睛,扫了扫楚华骄身旁的雪盏和帛书。
原本还维持着笑影的楚华骄,见自己之前明显的态度尤未让张成毅死心,心里,不觉的恼他,连带着脸上的笑影,也淡薄了三分。她略一思量,终是觉得对于张成毅的小心思,直接的说开来比较好,也免得他到时候误入歧途,悔之晚矣。楚华骄就对雪盏和帛书使了记眼色。
等两人退下后,楚华骄笑着先开口道,“不知道成毅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张成毅直了直脊梁,将手放在膝前,目光灼热至诚的看向楚华骄,蓦然间,却是从椅子上站将起来,走到正中间,对主位上的楚华骄抱拳屈腰一揖。
“我愿为你第一幕僚!”张成毅坚定的将这八字,说出口来。
说完这句后,张成毅没有听到上面的楚华骄有任何言语的表示,他就只能保持着刚才作揖的姿态。也不敢抬头去看,一时间心里,却是念头转过无数。
“你坐吧!”楚华骄淡淡的声音,终是从上头传来。张成毅这才收了势。复坐到原位,一双眼却是看向楚华骄,一移不移。
“我。你,还有兆厚。有六年同窗之谊。说是同窗,其实我们三人,更是好友。”楚华骄的目光看着张成毅,带着一些追忆色,“但我们三人的情况,却是不尽相同的。我们三人里。数你最努力,最有毅力。当时候我就觉得,成毅这名,与你真符。你虽从未说过你的志向,但我却看的出来。你想要的,是出人头地,衣锦还乡。是与不是?”
“男子活此世一遭,所求自当如是!”张成毅昂了下巴,丝毫不让的道,那神情里,明显的带着少年的骄傲和自负。
“但向来富贵险中求取。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之前我劝过你,莫要趟京里的混水。但显然,你不曾听进去。这里,我依旧劝你,能及早走,则及早抽身。功名富贵,不若平安自在来的自在!”楚华骄语重心长的劝道。
张成毅却是摇了摇头。笑的有些无奈苦涩,“你也好,兆厚也罢,你们都是生下来就有富贵日子能过的人,但我却不是。父亲早亡,母亲重病,家徒四壁,四处借钱,收人白眼奚落,这样的日子,你们可知?可受过?日日腹难有饱,日日身难有暖,这样的日子,你们可以曾想过?度过?也只有似你们这样的人,拥有了泼天的富贵,才又求什么平安自在。如过,我的一切努力,就是能有富贵滔天的一日,不受饥,不受寒,不受白眼,不被奚落。”
说到这里,张成毅顿了顿,看着楚华骄的目光透出来些许的埋怨,他苦笑着摇头,失望的道,“我一直当你是能了解我的,却不想,你也不懂!”
张成毅说的话,楚华骄如何不懂,只张成毅的话说的好听,但他所求的泼天富贵,却不是那么好求的,一不小心,就会折进了他的性命去。楚华骄不是要阻他富贵,是不想让他留在京地到时候有个差池。他如今功名已成,外派,虽离政治中心很远,成为权贵的机会也就跟着遥远,但衣食无忧的过一生,是没有问题的。
可显然,他的志向,不是衣食无忧!
“我明白了!”楚华骄点了点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京的,可对?”
“是!”张成毅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好,你可做我的幕僚,但这事,只能是你知我知。”楚华骄神色郑重的对张成毅道,“另外,你离我祖父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