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雅座甚是幽静,慕景韬轻呷了一口青茶,漫不经心地问:“最近还好吧?”
施晴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一点点地将白开水喝下去,暖意蔓延至全身,她舒了一口气,“不好,每天都累个半死。”
她就读于外省学校,是艺术设计专业的学生。趁着暑假,她跟一个工程,奈何工程的工期延长,开学之际她也得边上学边跟进。前两周有个课题需要实地采风。自上周开始便五天飞了好几个地方,观摩大师杰作以及进行小组交流。
“才开学多少天?娇惯。”他陈述,并不带任何感□彩。“哪个导师带着你,哪个就是倒了大霉。”
“你没有眼光。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施晴反驳,她的导师是学院有名的苏珊教授,她对学生严格非常,施晴也少不了被她斥责。某次她交的一份手稿,被苏珊折回六次,反复折磨了她几天几夜才勉强通过。
“没有眼光,总比你眼光差要好得多。”慕景韬瞥了她一眼。
施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对于她那还没有相恋已失恋的感情,她的表姐安如直言,如果你想让这污点消失呀,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再制造一个更大的污点来遮挡这污点,懂不?她被他的话噎着,一下子就沉默了,幸好服务员适时将菜端了上来,两人也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静静地吃饭。
最近政府某政策下来,不少知名工厂企业也纷纷落马。能站得上行业前沿的,没有多少是干净的,因此时祎经常接到不明来电,这无疑是在探探口风、拉拉关系,希望这帮高干子弟能够不经意漏点什么信息。时祎烦不胜烦,便找慕景韬到自己的场子诉诉苦。
慕景韬的父亲原是g市市委书记,后调往中央,官路畅顺,而他并没踏入仕途,尽管如此,想与他攀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最近也被骚扰得有点郁闷,能够找到他的人,定然有一定的背景,他也不能过分怠慢,这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任谁也难看得透或理得清。
时祎给他打电话的
时候,他正好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想着也觉烦躁,便去喝上几杯。没料到酒还没开始喝,她便来电了,晚饭若不提起,还真忘记了自己尚未吃。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除了轻微的餐具触碰声音,便无其他声响。
晚饭过后,施晴又充满了力量,一心想着到纪茉的生日派对。慕景韬让她站在大堂等他把车子开过来,她入了神地想办法让他送她去半璇大道。
看到他的车子缓缓使了过来,她走出了餐馆。虽说夏末秋刚至,但夜风依旧凉得很,菲薄的连衣裙根本不能御寒,□的手臂被夜风吹出了点点的小疙瘩。慕景韬探过身子替她开了车门,把手递了过去,她连忙将手交给了他,他一使力就助她上了车。躲进了车厢,她才觉得暖和。
“我今晚到茉茉那里睡。”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想给纪茉打电话,心中兴奋又忐忑,连安全带也忘了系。
才使出了几米,他便将车子使到一边。施晴不解,转过头看他,才发现车子响起了轻微的提示声。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系安全带,她歉意一笑,赶紧将安全带系好。待她系好,也不见他开车。
他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你明天就马上回学校,我替你订机票。”
她一心要见的人尚未能见,并不愿毫无收获就回了学校。她也知他的性子,若她不应许,他是不会罢休的。若她愿被纪茉说两句没出息,现在就能省下这麻烦事了。她在心中埋怨自己,千百个选择,她偏偏选了个最伤神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快载我到半璇吧。”
“今晚要么回家,要么,”他停了下,“到我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儿,大家多多支持。
记得收藏呀!记得撒花呀!
捂脸退下……
☆、第二章
“为什么!”她抗议,两条路通向的都是死胡同。回家被父母训死,要是被他们知道她动了关系花了大钱坐了个头等舱回来就为做这样一件傻事,她可以预见她的信用卡很快就会被冻结。要是跟慕景韬回家,那么她就算是插翅也难飞,明天肯定被他捉上飞机,乖乖地回学校。
“原因你自己很清楚。沈兮影与你何干,你费心去见她为了什么?你能说服我,我马上送你过去!”
她缩了缩脑袋,委委屈屈的说不出话来。沈兮影是谁?沈兮影是杨耀阳的女朋友!杨耀阳是谁?杨耀阳是让施晴失了魂的人。沈兮影非g市本地人,今在京求学。自学校里传出,杨耀阳名草有主,她便心心念念想知道,沈兮影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女生。
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已经妥协,于是挂了档,重新将车子驶了出去。经过超市的时候,他与她下车去买些洗漱用品。施晴想到自己还要买卫生巾这么隐私的物品,便拒绝了与他同行。
他不是把她带到他家大宅,而是将她带到他的公寓里。看样子,这应该是他最常呆的窝。位于市区中心,地段极好,虽近繁华闹市却一点也不见喧嚣,一栋栋别致的高楼错落有致地隐于绿树中。
进门以后,施晴便回头问他:“阿景,你平常都住这里?”
她环顾四周,略略计算了下开间和进深,不算大,大抵是百来平方米的样子。一厅二房,极是开阔,尽管是住惯大宅的人,也不会觉得此处压抑。布置简单利落,连多一丝的装饰也没有,是典型单身男子的住处。
“唔,这边比较方便,你将就睡一晚,房间让给你,快去洗洗睡了。”他将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随后把窗户打开通风。随后他进了房间,给她找了件深色t恤当睡衣,便替她带上了房门,然后离开。
以往她也经常在他家留宿,他们两家走得极近,她小时候经常赖在慕家不肯离开,因为慕景韬母亲凌绮与她母亲安凝木极为投契,而他父亲慕熙也跟她父亲施浩晨情同弟兄,他们待她极好,事事都由着她。一点都不像她母亲,总是想着办法约束她,有段日子她甚是叛逆,她母亲就把她送到香港,让外婆管教她。
但是,她却挺怕慕景韬。他比她年长五岁,她像豆丁一样大小的时候,他俨然是个成熟的小男孩了。还记得有一回,她在换牙,家里的人都不让她吃糖,正是新年,她悄悄地拿了一颗家洛杏仁糖到外面吃。她小小的身子倚在金鱼池的栏杆
上,刚刚把糖纸剥开,突然听见慕景韬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手松开,糖马上就掉进了水了,一条锦鲤拐了下尾巴跃了过来,一张嘴就把她垂涎已久的糖给吃了。
要是来的人是她妈妈,她就会快速地把糖塞进嘴里;要是来的人是她爸爸,她就把糖分一半给爸爸;要是来的人是凌绮或者慕熙,她就会大大方方地把糖拿出来吃。可是,当来的人是慕景韬,她却怕得把糖扔进水里,而后还得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不是说他对她有多凶,他对她有多差,如今细细想来,她也忆不起他曾经做过什么出格或是过分的事,让她对他有了这莫名的畏惧。不但没有,他还经常替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