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临从昏睡中悠悠醒来。她的身体像泡在浴池里,温热一片,连手臂脱臼的疼痛也略微减轻几分。
凤临挣扎着坐起来,她张大双目,四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浸泡在一方清潭里,潭里的水清澈至极,但并不似一般潭水凉彻心扉,反倒是有丝丝温热流转其间。
凤临心想,难怪自己昏迷之前感觉周身温热,原来是掉进这奇异的水潭之中了。
凤临动了动有些酸软的左手,她惊异的察觉,一直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月初云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被水冲散了。
原来,与这水潭相接的是一条不大的溪流,这溪流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往哪里。
必须快点找到月初云,这是凤临此时唯一的想法。
右手无力的垂下,无法使出半点力气。凤临一咬牙,用左手握住上臂,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右手的骨头便归了位。
凤临松开被咬得血红的唇,她活动了下右臂,待它能够活动自如之后,才撩起一捧清水冲洗掉自己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
洗了把脸后,凤临清醒多了。
她自水中站起来,慢慢走向岸边。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可凤临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她动了动腿脚,发现除去一些轻微的擦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这崖底虽然地方很大,可少有树木。几乎一眼便能看到头。可是目之所及,并没有月初云的身影。
担忧如燎原的野火一般盘踞在凤临心中。她不敢迟疑,当下决定顺着这条小溪往下走。她可以肯定月初云一定就在下游的某处。
凤临走在溪边镶嵌的巨大岩石上,岩石的缝隙里,有一片火红的花儿,看上去如鲜血般妖冶。
越是往下走,地势越是险要。前方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瀑布。瀑布飞流直下,晶莹的水花四散飞溅,很有一番大气滂破之势。
终于,凤临在临近瀑布的转角处发现月初云的踪迹。他仰面躺着,被一块凸出的岩石拦住身体,才没有顺着水流冲下瀑布。
凤临赶紧快步上前,她一把将月初云从水里捞出来,让他平躺在地。
濡、湿的黑发紧贴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目全部遮住。凤临用手将覆盖在他脸上的湿发拨开。月初云俊美的脸庞便露了出来。许是在水里泡的太久,月初云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紧颦眉头,眼睑顺从的合上,纤长的眼睫洒下一片阴影。
凤临将手指置于他挺翘的鼻梁下,他的呼吸轻轻浅浅。如他的人一般,云淡风轻。凤临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顺着往下,月初云的麻灰衣衫紧紧黏贴在他身上,他纤细的身姿尽显无疑。
凤临从来没有这般仔细的打量过月初云,他的眉,他的眼,像画家手中的画作,每一笔都恰到好处。
最让凤临在意的是,他的两颊红若泣血,与他脸颊其余部位的苍白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