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依旧乘飞舟而行,竟没有回那九阳谷,晃晃悠悠的却往那华山赶去,成云帆自然在路上给他们说了那华山论剑的事。【】
几人虽然都已脱离俗世,修道日久,但毕竟出自这片土地,出自武林,自然也有些好奇和关心,遂而一直嚷着都过来看看。
到得地方,却见一个山坳的一块石坪上聚了三四十个僧俗男女,手中都持兵刃。这群人自管吵得热闹,随后又有周伯通、郭靖等人到来,他们以为是游山的客人,也不理会。
一名铁塔般的大汉朗声说道:“大家且莫吵闹,乱打一气也非了局,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决不是叫叫嚷嚷便能得手的。今日各路好汉都已相聚于此,大伙儿何不便凭兵刃拳脚上见个真章?只要谁能长胜不败,大家便心悦诚服,公推他为‘武功天下第一’。”
一个长须道人挥剑说道:“不错。武林中相传有‘华山论剑’盛事,咱们今日便来论他一论,且看当世英雄,到底是谁居首?”余人轰然叫好,便有数人抢先站出,大叫:“谁敢上来?”
而周伯通、黄药师、一灯等人面面相觑,看这群人时,竟无一个识得。成云帆师徒三人自然也是不认识,成云帆又和他们讲述自己经历的前两次华山论剑情况,两人自然知道师傅叫他们来是开眼界,看热闹的,而不是比拼打斗,自然乐得热闹看,在一旁静静坐着。并未能引起众人注意。
却说第一次华山论剑,郭靖尚未出世,那时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为争一部《九y真经》,约定在华山绝顶比武较量,艺高者得,结果中神通王重阳独冠群雄,赢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尊号。
二十五年后,黄药师第二次华山论剑,其时王重阳已逝世,除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外,又有周伯通、裘千仞、郭靖三人参与。各人修为精湛,各有所长,真要说到“天下第一”四字,实所难言,单以武功而论,似乎倒以发了疯的欧阳锋最强,黄蓉使诈,才将他惊走。
想不到再隔多年,居然又有一群武林好手,相约作第三次华山论剑。这一着使黄药师等尽皆愕然。更奇的是,眼前这数十人并无一个识得。难道当真“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胜旧人”?难道自己这一干人都作了井底之蛙,竟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只见人群中跃出六人,分作三对,各展兵刃,动起手来。数招一过,黄药师、周伯通等无不哑然失笑,连一灯大师如此庄严慈祥的人物,也忍不住莞尔。又过片刻,黄药师、周伯通、杨过、黄蓉等或忍俊不禁,或捧腹大笑。原来动手的这六人武功平庸之极,连与武氏兄弟、郭家姊妹相比也远远不及,瞧来不过是江湖上的一批妄人,不知从那里听到“华山论剑”四字,居然来东施效颦。
那六人听得周伯通等人嬉笑,登时罢斗,各自跃开,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爷们在此比武论剑,争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你们在这里嘻嘻哈哈的干甚幺?快快给我滚下山去,方饶了你们性命。”
只听接着一任哈哈一笑,纵声长啸,四下里山谷鸣响,霎时之间,便似长风动地,云气聚合。那一干人初时惨然变色,跟着身战手震,呛啷啷之声不绝,一柄柄兵刃都拋在地下。
原来是杨过出现,他如今已经得到独孤九剑真传,大声喝道:“都给我请罢!”那数十人呆了半晌,突然一声发喊,纷纷拼命的奔下山去,跌跌撞撞,有的还摔了几个斤斗,连兵刃也不敢执拾,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不见踪影。
瑛姑、郭芙等都笑弯了腰,说不出话来。黄药师叹道:“欺世盗名的妄人,所在多有,想不到在这华山之巅,居然也见得此辈。”
周伯通忽道:“昔年天下五绝,西毒、北丐与中神通已然逝世,今日当世高手,却有那几个可称得五绝?”
黄蓉笑道:“一灯大师和我爹爹功力与日俱深,当年已居五绝,今日更无疑义。你义弟郭靖深得北丐真传,当可算得一个。过儿虽然年轻,但武功卓绝,小一辈英才中无人及得,何况他又是欧阳锋的义子。东和南是旧人,西和北两位,须当由你义弟和过儿承继了。”
周伯通摇头道:“不对,不对!”黄蓉道:“甚幺不对?”周伯信道:“欧阳锋是西毒,杨过这小子的手段和心肠可都不毒啊,叫他小毒物,有点儿冤枉。”
黄蓉笑道:“靖哥哥也不做叫化子,一灯大师现今也不做皇爷了。我说几位的称号得改一改。爹爹的‘东邪’是老招牌老字号,那不用改。一灯大师的皇帝不做,做和尚,该称‘南僧’。过儿呢,我赠他一个‘狂’字,你们说贴切不贴切?”
黄药师首先叫好,说道:“东邪西狂,一老一少,咱两个正是一对儿。”杨过道:“小子年幼,修为日浅,岂敢和各位前辈比肩。”
黄药师道:“啊哈,小兄弟,这个你可就不对了。你既居了一个‘狂’字,便狂一下又有何妨?再说以你今日声名之盛、武功之强,难道还胜不过老顽童吗?”黄药师知道女儿故意不提周伯通,是要使他心痒难搔,索性挤他一挤。杨过也明白他fù_nǚ的心意,和小龙女相视一笑,心想:“这个‘狂’字,果然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