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目不见物,斗魁横过时起步稍迟,黄药师一声长笑,已越过他的身后。忽所得一人在半空中大叫“啊哟”,飞向烟雨楼屋角,原来那年青道人被他捉住背心,掷了上去。
这一来阵法破绽更大,黄药师哪容对方修补,立时低头向马钰疾冲,满以为他必定避让,哪知马钰剑守外势,左手的剑诀却直取敌人眉心,出手沉稳,劲力浑厚。黄药师侧身避过,赞了声:“好,不愧全真首徒。”
挥手一掌把马钰打出数丈之外,马钰挨下一掌自觉必死无疑,却跌落在一枯树上,往下看自己伤痛,居然全然无事,心下知道这是黄岛主顾念师傅昔日之情,没有下重手,不愿意取自己后辈性命,眼见其他六人又要攻击,连忙呵斥说:“都住手!”
其他几人被叫停,正莫名诧异,却见马钰径自走道黄药师面前说:“多谢黄岛主顾念恩师之谊,手下留情!”
黄药师冷冷的看了一眼马钰,淡然说:“还算不笨,只不过和你那故去的恩师无关,当日老夫应下你们师叔的情面,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的!”
众人这才知道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成云帆师叔,果真有大恩于重阳宫,自然都在心里恭敬无比,当下都在僵持,不曾继续打斗。
只是郭靖又突然发难,和黄药师斗在一起,口口声声声称此人杀了自己五位师傅,丘处机见此连忙说:“师兄,江南七怪和我有生死之交,这忙我不能不帮,即便日后师叔怪罪下来,我也一力承担,你们不要搀和!”
马钰见丘处机已经打斗进去,自然知道不能退却,指挥其余五人进去布阵,一干人等再次打斗的不可开交。
成云帆见此连连摇头,吕正一则笑着说:“你莫要管他们了,一群不知好歹的臭道士,知道什么叫道义?”
就是一边的张雷霄也看的大摇脑袋,低声说:“全真教怎的这般偏重武学修为起来,想那重阳真人,是武道兼修,气质冲合,他们的道,都修歪了。”
“哎,凡夫俗子,没有道行,容易被蒙蔽,果真天道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啊。”成云帆见自己能说出这番感慨,也颇为欣慰,随即也如此感慨。
吕正一、张雷霄听此,觉得确实如此,他们当初都是成云帆引入修行之门,自如若没有成云帆引进道门,吕正一估计现在自己早已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了,看来在天道之下,芸芸众生不过蝼蚁而,想到这里对大道长生更是有了新的理解与看法,向道之心更为坚定无比,他本就早已是炼气圆满,如此有所感悟,心境开阔,居然开始再聚魂珠内筑基。
成云帆感到聚魂珠有异,心想是何事,就看到吕正一在运功,其情形与自己当初筑基颇为一致,心下也大为安心,他在聚魂珠内筑基,灵气浓郁,又没外物干扰,又是金雷相生的真灵根,自然很是容易,也放下心来。不过也暗自为其护法,又稍稍交代身边的张雷霄注意那下面打斗的情况,自己就不得不稍微忽略了楼中的情况。
待吕正一终于筑基成功,开始稳固境界,他这才放下心来,把神识集中到这周围情况,这时候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再训话。
正是洪七公,只见他把脸一沉,说道:“你们啊,你们啊,王重阳一归天,你们就把他的全真教弄了个乌七八糟。我跟你们说个好的,你们七个,再凑上个武功低微的小道士,满不是老毒物对手。王重阳没留下甚么好处给我,全真教的人死光了也不放在老叫化心上,可是我倒要问一声:你们订下了比武约会,明儿怎生践约啊?七个死道士跟人家打甚么?”
这番话明里是嘲讽全真诸子,暗中却是好意点醒,与欧阳锋动上了手实是有死无生。他全真派七道斗不过黄药师,自也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七子久历江湖,怎不明他话中含意,只是大仇当前,焉能退缩?洪七公眼角一横,见郭靖向黄药师瞪目怒视,黄蓉泫然欲泪,心知其中纠葛甚多,寻思:“待老顽童到来,凭他这身功夫,当可艺压全场,那时老叫化自有话说。”
于是呵道:“老叫化要睡觉,谁再动手动脚,就是跟我过不去。到明晚任你们闹个天翻地覆,老叫化谁也不帮。马钰,你们都给我坐下来练练功夫,内力强得一分是一分,临时抱佛脚,也胜于不抱。靖儿、蓉儿,来跟我捶腿。”
众人自觉各自散开,都寻了一处坚守,一时间情形到安定了不少。
成云帆见此,就笑着朗声说:“二十年不见,老叫花子还是直脾气啊,不过王重阳没有给你好处,贫道今日看在你替我劝诫这帮无法无天的重阳宫后辈面子上,日后,定会给你大大的好处的。”
这声音说完,半天四周没有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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