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云帆听此,不由哭笑不得。一个末流的修仙世家,都被凡人如此高看、仰慕,那修真宗门呢,在凡俗眼中,岂不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
临江镇,是南楚西南边疆前往国都的官道,与楚江第一大支流临江的交汇处,颇为繁华,此处往东不足百里,过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临江关,一马平川三千里,就直达南楚国都所在的云锦州。
云锦州因盛产云锦,藉此得名。
是以,此处乃一道紧要屏障,是故重军驻守,随处可见兵勇士卒。
前世成云帆从军多年,因而见得这些兵勇,心下也顿生不少亲切。看那些在茶舍吹牛、喝酒的士兵,也是一种人生难得之乐趣。
眼看红日西沉,他想赶在天昏到得张家,晚上趁着借宿商议好协守之事,明日清晨,即可上山守矿。
想到此,便从茶舍二楼起身,径直下楼结账而去。
刚偏离官道,往山坳方向走了没两百步,就被一身穿金色铠甲的青年将军拦住,只见他身量颇高,一身英武之气,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微泯,下颌上青青胡茬隐隐可见。
这将军老远就在打手势阻止成云帆,示意其不要再往前走。
“敢问将军,拦住贫道,所谓何事?”成云帆往前再走几步,来到此人面前,打了个稽首,不疾不徐问话。
那青年将军一愣,显然没想到拦住的是个修道之人。说来也难怪,成云帆虽身着道袍,既没游方道士惯用的拂尘,也不负剑,自然很难一下子在这黄昏被辨识。
“原来是方外道长。”青年将军拱手施礼,颇为恭谨,声音和缓道,“近期此地多有凶兽出没,颇不安全,夜色渐昏,道长何故只身入山?”
“原来如此,敢问将军,是何等凶兽,可有伤人?”成云帆颇为好奇,心想会不会给自己看守矿山带来危险。
“这个本将暂且不晓,劝道长莫执意入山,倘若真有要事,也等明日天亮,与人结伴出发也好。”将军颇为客气,他的声音带有一种金戈铁马的味道,很是中听。
成云帆不欲与一个俗世之人多做纠缠,于是再次稽首道:“多谢将军提醒,贫道这就返回。”
说着,倏然转身离去,不过是绕道而行罢了。
那将军在暮色中站定,看着年轻道人步伐甚快,衣袂飘飘,一尘不染,不似是久在外行走,面色也无劳累之像,想必是世外高人。
他微蹙入鬓剑眉,遂未再多想,开始继续巡逻,值守。
“天师府”张家距此不过五六十里路,以成云帆修为,御剑飞行,不过片刻即到。
在一个写着“张府”的高大楼门前站定,旁边两幅对联写得很有气势:问道大荒山,修真有世家。
成云帆只是笑了笑,才发出传音符。
俄而楼门d开,出来一个炼气九层,须发灰白的中年人,身后还有一众人大开府门,匆忙出来相迎。
远远的,那人就稽首道:“宗门师弟,远道而来,辛苦了!张门家主,俗字定方,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张师兄客气!”成云帆稽首回礼。
两人在正堂坐定,成云帆自先递过令牌与任务玉简。
那张定方接过,打了个法决,只见玉简颜色变了一下,表明成云帆接了任务。
然后主客叙话,这张家主简单介绍情况,和成云帆了解的差不多。两人商定明日由成云帆带一队张家弟子,去矿区看守。此后,每月就有一队人自动轮换。
“张师兄,方才我在临江小镇,看到不少守卫兵勇,说是在防御凶兽,可知所谓何事?”成云帆问。
“有劳成师弟挂心问询,不过是寻常低阶妖兽罢了。今日,我已指派族内弟子前去追捕。”那家主甚是大方、端和地说。
“哦,如此,知道内情也就放心。”成云帆起身说,“日后半年,师弟在此执行宗门任务,多有叨扰,还望张师兄莫要介怀。”
“岂敢,岂敢,师弟乃奉宗门之命,前来执行任务,我张家定然全力配合,以保师弟无虞无忧,圆满完成任务。”这家主很是客气。
两个人叙话结束,又简单用了点心,就各自散去,只待明日启程上山。
当晚,成云帆悄悄放出神识查探,这张家居然还有至少三个练气大圆满高手,估计是张家最大依仗,遂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