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标准。听了这话,我更懵了,连忙问他女方多大,出满月了没?随后,就听他说,对方是孙哥的妹妹,我一听,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刘晓琴的影子,那也太不合适了,她身上的每一条儿,都跟我妈的要求截然相反。还没等我拒绝呢,就听他说:这个妹妹跟刘晓琴完全不一样,是个当老师的,我是冒着被少晏砍了的风险介绍给你的。这下子,我来兴趣了……”说到这儿,苏笑顿了顿,“喝点儿水先。”
孟小冬听的挺专注,示意他喝完水继续。
“然后呢,他跟我说:这个妹妹是少晏的宝贝,你下午去见见,不满意就算了,满意就得正经认真的谈。否则,少晏要是把你剁了,你可别怪我。嘿嘿,听完这话,我立马嗅到点儿八卦的味道,跟他打探内情。说起来,martine哥可难得这么严肃的说话,他跟我说:少晏是我的半个学生,也是我最欣赏的设计师,更是公司的顶梁柱儿,所以我不希望他因为感情的事儿把自己毁了。我没太听明白,他继续说:这么跟你讲吧,我不希望他把自己搅和进乱仑的漩涡里……”
听到这儿,孟小冬顿时僵住,垂下头,默默喝茶。
“小冬,martine哥说孙哥喜欢你,可孙哥知道他不能喜欢你,世俗的压力一般人都顶不住,这样的幸福代价太大。当然孙哥这些想法儿都是martine哥自己推测的。然后呢,他又跟我说小冬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任何人娶了她都会幸福,还说把你介绍给我有点舍不得呢,要不是鉴于不想为了一朵花儿放弃整座花园的心理,他都想自己出手……”
“别听他胡扯!还有,我二哥是个正常男人,对乱仑没兴趣,告诉martine,不要把我们的感情理解的那么yín秽。”孟小冬强作镇定,冷脸道。
“玩笑玩笑,这些咱先不说,然后他就让我来跟你相亲了。说实话吧,来以前我就是抱着好奇的心理,想看看孙哥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儿的,”话音未落,便看到孟小冬毫不客气的瞪着他,苏笑立马改口,“不不不,我就是想看看孙哥的妹妹是什么样儿的。谁知见到你之后,嘿嘿……”
“傻笑什么,有话就说。”孟小冬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这么说吧,小冬,要不咱俩谈谈试试吧,说不定真能行呢!我以我的处男之身发誓,我从不玩弄女人的感情!”
“……”孟小冬低头喝茶,喝的太猛,快见底儿了。
“咋了?吓到你了吧。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说话太直接,其实我是想说,我对你印象挺不错的,就我目前能了解到的这些事儿来说,你没有一项不符合我妈她老人家的标准,扫清了前路最大的障碍,爱情说不定呼啦一下子就来了呢!”
“……”孟小冬继续喝茶,事实上,杯子已经空了。
“别不说话啊,你看这样儿搞的我多被动。”
“你……”孟小冬实在忍不住,终于失声而笑,“别逗了,告诉martine甭琢磨那些不着调的,我的事儿,二哥的事儿,都不用他操心。”
“现在在说咱俩的事儿呢,扯他们干嘛!”
“……”
苏笑收起脸上的嬉笑,很认真的望着她,“小冬,其实我挺相信缘分的,今天在你家楼下,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特有感觉。我看人挺准的,你就是那种特别适合娶回家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你身上没有年轻女孩儿的浮躁和张狂,让人觉得很舒服,真的。你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我这张脸长的有点不可靠,可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绝对是那种对感情从一而终的人!这年头儿,二十三的处男可不好找,你说是吧。”
……
“苏笑,谢谢,你这些话我听了挺高兴的,不玩弄感情的人,肯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可你的幸福,我给不了,我也不想给。”
苏笑楞在那儿,半天没说话。神色暗了些,不复刚才的飞扬。
孟小冬歉意的笑笑,起身准备离开。
“小冬,有时候,人应该多给自己一点儿机会,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苏笑,想要和得到之间,有时候隔着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谢谢你的茶,我先走了,再见。”
走出咖啡厅,苏笑追上来。
“小冬,能碰上个对眼儿的人不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苏笑,你还年轻,男人三十一朵花儿,好女人大把,你可以慢慢对眼儿。”
“我送你吧,你要去哪?”
“你送我?用什么送?”
苏笑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笑,“忘了忘了,今天没开车,那我陪你坐地铁。”
“不用了,我还有事儿,就此别过吧。”
“别啊,你这话说的怎么有点后会无期的意思。”
“聪明孩子,我就是这意思。”
苏笑不理会她的话,兀自四处张望,“地铁站入口在哪儿?”
孟小冬无奈的摇头,“苏笑,我有自己的理由,也有自己的判断,我觉得咱俩根本不适合,而且我对姐弟恋丝毫没兴趣。”
苏笑垮下脸,沉默了会儿,闷声道,“小冬,你别再拒绝我了,你越拒绝我,我对你越有感觉,你说这事儿闹的,我郁闷了。”
孟小冬拍拍他肩膀儿,“别郁闷了,缘分未到,强求不来,我走了,拜拜。”
地铁上,一条儿短信。
孟小冬看罢,回家匆匆收拾东西,直奔长途汽车站。
第四十章
人生中,总会遭遇些措手不及的离别。
孟小冬在s市住了四天,李木鱼忙着处理丧葬事宜,每天大约只有吃饭时能见到他。这样也好,也许忙一点儿,能冲淡心底的悲伤。李默变的很沉默,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总是一个人坐在堂屋的凉椅上,盯着墙上的遗像发呆。家里中风瘫痪在床的老人,惊闻老伴儿已去的噩耗时,愣愣的,紧紧抓住李木鱼的手,嘴唇上下哆嗦着,老泪纵横,哽咽中,失魂落魄的反复念叨:我拖累了她,我拖累了她,是我拖累了她,是我拖累了她啊……
孟小冬别过视线,不忍再看。
李木鱼坐在床边儿,擦去老父满面的泪水,声音沉稳如山:爸,我妈她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她有些话让我告诉你,最后的遗言。说罢,他俯下身子,凑到老父耳边儿,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我妈说,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保重身体,到时候给我主持婚礼,给我的孩子取名儿,她看不到这些了,你得帮她看着,还得好好记着,百年后,她在那边儿等着你,你得仔仔细细的,说给她听。她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结婚生子,爸,你一定得帮她老人家圆了这个念想儿,好好的,等着我把媳妇儿给你娶进门,等着我把孙子抱到你面前,你亲耳听他叫爷爷,替我妈好好听着,好好听着……
母亲骤然离世,父亲瘫痪在床,儿子尚且年少,这样的一个家,全都担在他日渐削瘦的肩膀儿上,这时候,就算他再累,再痛苦,再悲伤,也绝不能倒下。孟小冬很担心,担心他这样压抑自己,早晚会出问题,伤心,伤神,伤身。
还记得那天她赶到医院时,迎面而来的,是缓缓退出病房的医生,平静中透着哀戚的神色,她见过。姥姥去世时,宣告抢救无效的医生,脸上透着的,也是这样的表情。隔着玻璃,她看到李默哭的很伤心。很久很久后,李木鱼轻轻拉开他,仔细抚平白布上的褶皱,转身,把李默搂在怀里,搂的很紧,很久很久,都没有松开。祖孙三人,离的那麽近,呼吸,却再也无法在空气中交融。
那是唯一的一次,她看到李木鱼脸上漫溢着悲伤。这几天,他一直在忙,母亲的身后事儿,他不许任何人插手。她能做的,也只是在家里帮着保姆照顾老人,帮着他开解李默。期间,她给二哥打过很多电话,十有八九是小丁的声音,偶尔二哥接起,对她也总是那些习惯性的敷衍:很好,吃的好睡的好康复的好一切都很好,不用惦记,照顾好自己,挂了。让她倍感无奈的,是苏笑那小子,打电话她不接,没关系,改发短信。短信不回,没关系,他自娱自乐,继续发。三五不时的问候,偶尔透着孩子气的抱怨,尽管天天不断,倒也不惹人烦,可惜,她现在却没有心思去搭理这些。
四天的忙碌,简单的葬礼,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