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不错。”李木鱼笑笑,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
那边儿终于也有了点反应,“小冬,等下新郎新娘敬酒,你就不用跟着一起了,跟我出去一趟。”
孟小冬微微一愣,“不好吧,薇姐说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伴郎伴娘要负责在后面倒酒。”她记得以前参加同学婚礼时,程序好像也是这样儿。
“我有事儿带你去办。”
“什么事儿?”孟小冬扯扯裙角,走到沙发上坐下,“中途离场不礼貌。”
“少晏,这不像你的作风。”
嗯?孟小冬不解,李木鱼似乎话里有话。
二哥看起来有点烦躁,抽出根儿烟,想了想,没点。
她突然想起李木鱼有哮喘,闻到烟味儿肯定不舒服。
气氛又僵了下来。
孟小冬频频看表,热切期待指针赶快跳到十一。
十年不遇的大吉日,喜气洋洋的日子,自己一点儿也没沾上。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个不停,漫长的安静,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二哥,要不你进屋睡会儿?等仪式完了我上来叫你,到时候再跟你去办事儿。”
孙少晏揉揉额头,“我去洗个脸。”
……
客厅里只剩他们二人。
孟小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刚才二哥神神秘秘叫你出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木鱼没有立刻回答,孟小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直觉,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果然……
“林西北,你认识?”
……
孟小冬脸色变了变,还算镇定,“你怎么知道他?”
李木鱼望了眼洗手间紧闭的房门,不温不火的调调,“你认识他?”
孟小冬点点头,强自压下心头慌乱,“他是我高中老师。”
李木鱼支着扶手,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是今天这场婚礼的总策划,等下在婚礼现场,你会见到他。”
孟小冬一下子明白二哥的反常。第一反应,还是跟二哥出去办事儿比较好。
“上次跟少晏在医院起冲突的,也是他。”
孟小冬咬着嘴唇,手紧紧攥着礼服的褶皱花边,“你想说什么?”
“你看起来很紧张。”李木鱼直言不讳。
孟小冬语塞,手攥的更紧。
李木鱼微微皱眉,“再攥这件衣服就报废了。”
孟小冬惊,下意识松手,思维完全乱了步调,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一下子快起来。
“小冬,抬头。”
李木鱼声音放轻,孟小冬扯扯嘴角,望着他,挤出丝儿勉强的笑意。
“不管你跟他过去发生过什么,一会儿看到他,记得微笑,自然的微笑,不要像现在,很僵硬,很难看。”
……
四目相对,沉默。
大概因为眼窝很深的缘故,李木鱼的眼神儿总让人觉得格外深邃。以前,孟小冬总觉得这种深邃很难懂,看不透,让人却步。这一刻,不知怎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却觉得心安。
“现在看起来好多了。”李木鱼语带戏谑。
“其实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孟小冬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自然。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我自言自语。”
“没错儿,这话本就应该说给你自己听。”
“你……”
“有机会,给我讲讲你跟他的事儿。”
“你自己说的,我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些事儿。”
“我在帮李默收集素材,他最近不太更新那部菊花开的小说,改写浪漫爱情故事,作为家教,你有义务跟我一起帮他收集资料。”
……
“浪漫爱情故事?!”小屁孩儿懂什么叫爱情?
“没错儿,这方面我经验不足。”
“你可真谦虚。”孟小冬嗤之以鼻。
“如果从我身上找经验,那很可能写成一部花痴养成手册。”李木鱼说这话时,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孟小冬很无语,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其实也不错,让李默写出来警示后人,看人不能只看脸,内心纯洁最重要!二哥,你洗完脸了啊,真慢。”
“聊什么呢?”孙少晏穿过客厅走到吧台边,坐在高脚椅上,远远的望着他俩。
“给李默的小说找素材,李木鱼准备牺牲自己成全他儿子的写作事业,书名儿都想好了。”
孙少晏笑笑,从酒柜里拿出一支细细长长的红酒,打开塞子,暗红色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滑落。很艳丽的颜色,有点儿刺眼。
“二哥,你晚上不睡觉白天不吃饭天天喝酒过日子?”孟小冬“蹬蹬蹬”跑过去,夺下他手里的高脚杯。
“我很困。”
“喝了就更困了。”
“我越喝酒越精神。”
“别跟我扯。”
“书名儿叫什么?”
“嗯?”
“木头准备牺牲自己成全李默的那本儿书。”
孟小冬“扑哧”一笑,“花痴养成手册!”
“用词儿挺时髦。”
“时间差不多了。”李木鱼的声音。
孟小冬看看表,差五分十一点,“嗯,那我去齐贝那儿了,二哥你不许再喝酒。”
孙少晏随手帮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梢儿,“去吧,记得,微笑。”
……
“二哥你听见了?”孟小冬顿住脚,扭过头,声音压的很低。
孙少晏不置可否,只是说,“记住木头的话。”
门“咔嚓”一声合上,孟小冬离开。
孙少晏端起高脚杯,对着吧台的灯影轻轻晃动。
苍白的脸,暗红的酒,似雪与火的较量,雪未融,火已熄。
“你告诉小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