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早就提醒过她,只是她装傻罢了。
依仗着两家抹不开的面子,她装傻那么长时间,只盼着这人有一天会真的看见她……犯错的是她,无理取闹的也是她。
可要是那个人也一巴掌扇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连这一刻都不想忘了他?
林婉可走了好一会儿,场子里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过了半晌,才有人看着林校花的背影喃喃了一句。
“你可真狠啊,城哥。”
“……我狠?”
江城弯了食指轻轻摩挲过挨了一巴掌的嘴角,轻笑道,“她得感谢我不打女人啊。”
这话说得没心没肺,在场这些没心没肺的也就当听了个笑话,嘻嘻哈哈地就闹开了,一人一句什么“城哥原则太多”……
只有站得最近的孙锦年看见了,江城说那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鹜色。
正在这时,快要被遗忘的一角里,一个慢悠悠的老人神神叨叨地掐起了手指,不急不慢地走出来,只看江城一人——
“老朽刚刚卜了一卦……公子这一去,怕是要遭劫呀。”
江城本是垂着眼帘倚靠着桌沿站在那儿,听了这话,不紧不慢地撩起眼来看过去。
002
江城是个和乐的人,最起码表面是。
这么多年没几人见过他真起了火的,在场里,也就江楠这一个。
所以从林婉可那一巴掌落下去之后,江楠就心有余悸地尽量往外圈绕,生怕一不小心波及了自己。
这时候听那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再看见江城的表情,江楠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
——当年他也只是在江城把三叔家差点掀翻了之后才跟着爹妈一起去扫了个尾,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看起来已经冷静下来的江城也不过就是那么不言不笑地睖了他一眼……
可那一眼让他跟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从那以后他再没敢违逆他这个堂哥说出来的话。
他堂哥那时候的眼神,跟刚才有一刹那,是真像。
而此时,老头这一句话把刚暖回来的场儿又给冻了回去,谭放也在一边急了眼——
这请人来的时候,也没告诉他说这老头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啊……
江城却也未恼,勾出点笑容来盯着人看了一会儿,老头也八风不动地回看着他,一老一小这么对视了三秒,江城笑出声了——
“老人家说得是准,眼看我就得从这帝都回洛城去吃土了,这不是遭劫,还能是享福?”
他歪了歪身子,冲视线里露出尴尬脸色来的人笑,“——谭放,老人家是你请的,这份钱总不能让我这个‘下乡’吃土的来掏吧?”
听他这么打趣,谭放自然求之不得,连忙借着台阶往下赶,上前几步就拉着老人家往外拽;其他人就围上去,该接话儿的接话,该暖场儿的暖场,都是一帮存不住多少芥蒂的半大小伙,一会儿之后就是宴开酒酣,灌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好不容易逮着闹腾的机会,家里都默许了,他们哪能轻易放过去?
这一场送行宴摆到最后,能清醒状态地把江城送到机场的,还真数不出几个了。
至于“遭劫”这个话,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