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她怎么了?”
对于秋桐的疑问,司徒景烈再突然笑出声来,道:“她也不见了,几天前走的,说是回家探亲去了……”司徒景烈语气一转又道,笑得有些讽刺,“可是这个丫鬟自幼就跟着我娘,当年卖的也是死契,哪里来的什么亲人?”
秋桐愣了一下,表情甚是诧异。
司徒景烈继续大笑,道:“而且她还留给了我一封信,你说可笑不可笑,一个决心抛家弃子的人,最后竟然还会觉得不忍心,竟还想到写什么绝情信?你说她这是做什么?想表现自己的逼不得已,想让我不恨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秋桐内心害怕,完了,少爷真的是生气了,而且是快要气疯了。
“你看着吧,过几天,他也要不见了,多么美好的一个局啊。三弟你真狠啊,你竟然这样待我!”
“碰”地一声,司徒景烈重重捶了桌面一记,表情冰冷,声音狠咧,“我一生自问对得起任何人,自问无愧于心,我不争不夺不抢,我处处忍让,可是我换来得的是什么!你明明明什么都有,样样不缺,为何还要毁掉我仅有的,三弟,你真的欺人太甚!”
又是一记重捶,秋桐吓了跳,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木在了那里。
遍寻不着(六)
司徒景烈脸色不善,眉头皱得很紧,拳头紧握到关节处作响。他的表情有些阴沉,没了往日的风度,若细心打量,便可见压抑之色。
秋桐不敢再问,也不忍心问。
若非无路可走痛心疾首,以少爷的洒脱豁达个性,是断不会露出现在的表情。
突然间,秋桐心里很是不平。少爷什么都没有了,喜欢的人,一直努力的产业,如今连三夫人都走了……反观三少爷,高中状元,官拜五品,前程似锦,在府里有老爷疼着,在外有大少爷照顾着,从未对商号操过半分心,从没为府里赚过一分银子,可是只要他开口,又有什么不是他的……
都挂着司徒的名,这心却偏的不是一点两点。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唬人玩的,手背上的肉哪里比得过手心里的娇嫩,二少爷再有才情再努力又如何,老爷一句不认可,多少努力都枉然。
少爷刚才明明是笑,却比哭都要可怜,眉宇间强撑着那一点做为男人的尊严,大概是最后的骄傲了。
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希望自己现在的样子被人看见。
秋桐心里微痛,看了司徒景烈一眼,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外头轻风鸟语,又是另一个世界。
想来三少爷那也是如此风景,真是讽刺!秋桐心头冷笑,这时,他眼见有下人远远走来,马上换了副表情。
来人是公主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是有位杜太医来访,公主让驸马爷去一趟。秋桐应下声,然后塞了锭银子,丫鬟哪肯收,直推脱不要。秋桐好言好语恭维一番,最后连好姐姐都喊上了,丫鬟被逗得眉开眼笑,这才收了银子,心安理得的走了。
收买人心,建立自己的消息网,是在大户人家里生存的技巧之一。秋桐掂了掂自己的钱袋,暗想自己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在人心简单的烈园呆久了,竟把一些走江湖的本事都忘了。杜重楼来了大半个时辰,他竟是到公主派人来通知才知道,这若往后出了什么大事,他和少爷岂不是明显被动,受制于人?
还有,杜重楼怎么好端端地跑这来了?看病?不可能,外界都知道公主这会该在守陵,虽然真正在守陵的只是个替身,可是谁知道呢?就算杜重楼知道二公主在府里,他也不可能贸贸然就跑来了,想死不成?
秋桐细细一琢磨,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在这时,身后“呀”一声,门开了。
遍寻不着(七)
司徒景烈面色沉稳了很多,他虚掩上门,对着秋桐道:“你与我一起去趟,等会不要多话,就在门口等我。”
秋桐点点头,猜他也觉得有异,才事先嘱咐。
司徒景烈心头的确觉得哪里不对劲,刚在房里他想了很多,娘的事情未必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她与三弟一向很少来往,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半点交情都谈不上。三弟为何要帮娘诈死?他图什么?若是想使自己难堪,他多的是办法手段,完全没必要冒上欺君的风险。而且娘又为什么要诈死,即便是想和那个人远走高飞,她也没必要以命相搏,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除非,娘未必是诈死,她也是被逼迫的,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是三弟设的一个局,背后用意,可能是三弟想以娘做要挟,逼迫他做什么事情。
脚下步伐比往常快了几分,司徒景烈就在这半会功夫,将一切头绪理清,他决定今天晚上要去探一探三弟的虚实,无论如何也要求个明白。
片刻后,两人来到公主府主院,段红棉的房间位于四方院子里的最中央,朱门宽大,非常醒目。
可不同往日,寝外竟是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而且气氛静得很是怪异。
两人互看一眼,都警惕起来,司徒景烈甚至摸出了扇子,微微打开。
秋桐前去敲门,但是敲了很久,里头就是没动静。
他看了司徒景烈一眼,问他该怎么办。
司徒景烈示意他站到一旁,自己来到门边,声音温润道:“公主,是我。”
这时,里头立马有了响声,好象是什么东西翻倒了。
两人更加诧异,要知道段红棉是个对下人极为严格的人,这翻动作,若换往常,她早就出声训斥了,如今这般安静,看来里头的确是有古怪。
就在两人打算破门而入时,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过来,是有人要来开门。
司徒景烈立马侧身躲在门的一侧,准备看情况出手。
门在这时打开,里头探出个半个身影,两人不禁愣了。
“胖胖?”秋桐惊讶,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