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道:“张管事,她们是不是素兰、素琴姐姐啊?”
“是她们。大夫人把她们从老宅调回来了,准备让她们一起伺候三少爷。”
张管事自顾说完,又去别地指挥,未曾发觉杜小小的脸色瞬时难看。
她和他,再见已成陌路
厅内,司徒景轩正和司徒信德、方香琴坐着说话。
杜小小在厅外带着新进的小丫鬟熟悉府里地形,头一侧,就看见两名调回来的大丫鬟齐齐地站在司徒景轩旁边,一人提壶,一人端茶,动作麻利不含糊。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大丫鬟,一点都不怯场,不像她,第一次看见少爷时差点连话都不会说。
第一次见面?杜小小垂眸,心神突然恍惚起来。
司徒景轩划着茶盏,只道:“若无事,我就回去了。”
司徒信德面有犹豫,想想还是说道:“我听张管事说雪阳公主要住进来?你没有反对?”
司徒景轩平静道:“她是公主,爹要我如何反对。”
司徒信德皱眉,“公主借授业为名,频频来访,外面已有闲言闲语,虽然身份还没道破,但毕竟难看。皇家人傲慢难处,此刻一时体贴顺从,爹是怕你看不清……”
“爹是觉得我们不合适?”司徒景轩慢慢地问。
司徒信德一怔,有点意外他会这么问,脱口道:“云泥之别,当然不合适。”
“谁是云,谁是泥?”司徒景轩轻轻地问。
“自然是……”司徒信德顿悟,闭口不说了。
司徒景轩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起身说道,“我一介平民,自然是泥。我累了,先回房了。”话毕,当真转身离开。
素兰素琴互看一眼,也行了个身,跟在后面。
杜小小默默转身,假作没有看见,心不在焉的和小丫鬟说话。
司徒景轩目不斜视,从旁而过。素兰素琴一人一边,却都是想扶不敢扶,怔怔跟着。
杜小小看着他走远,心里隐隐绝望。
***
文到这,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就是收尾部分。我争取在春节结束前完结。
女主小小,男主未定,老二还是老三都有可能,唔,我在想要不要弄个投票,看看大伙喜欢谁的对。
另:晚上还有四更……
二少爷你太偏心了!
入夜,烈园四周安静,只剩一处通明。
杜小小看着手里的乌木骨牌举牌不定,那头的胖胖和秋桐催促不断。
“好吧,我出这个。”她想了想,放下了手里最小的牌。
“通杀,快,拿银子。”胖胖兴高采烈地把手里的牌全撂下,果子是从小到大,一条清。
“独一门,真是邪了门了,胖胖,你真的是第一次玩牌九?”秋桐有点垂头丧气道。
“谁叫我聪明呗,这就是无师自通。”胖胖一边数着碎银子,一边哼哼有声。
司徒景烈摇着扇子,压下手上两张绝章牌没出,毕竟玩了十几年牌九,输赢早已不重要。
秋桐跟了十几年做陪练,功力自然也不弱,打了一个时辰也是没输没赢。只可怜了杜小小一窍不通,排九大小都弄不清,坐阵到现在,输得是一塌糊涂,怀里的荷包早是瘪得不成样了。
胖胖今天运气极佳,风头无两,又是连赢了三副牌。
司徒景烈看看杜小小,心头恻隐,好心提醒,“丫头,缝七就出,压九断十,起码保本。”
杜小小似懂非懂地点头,但到底是云里雾里。
一旁,胖胖不满地直叫,“二少爷不带你这样的,偏心!”
秋桐也附和,“都偏到胃里去了。”
司徒景烈挑眉笑了下,直接放牌,合起扇子,用扇柄分牌,“大小通杀,全一色,翻十倍,一人一两。看你们还嚷不嚷……”
“啊啊啊啊啊……”胖胖和秋桐顿时惨叫。
杜小小羞愧,“二少爷,我没银子了……”
“没事,少爷帮你赢。”司徒景烈眨眨眼,将扇子搁在一旁,认真洗牌。
“完了完了,少爷认真了。”秋桐大叫。
“闭嘴!”胖胖吼他,然后一鼓作气地洗牌,脸上是必胜的决心,“少爷又怎么样,他也是要吃肉的。来,不输死你们三个,我今天不会睡的。”
“肉啊?”司徒景烈认真地分着手上的牌,不怎么在意道,“也好,谁输了谁戒荤半年。”
“啊,我不干。”秋桐第一个反对。
“半年就半年。”胖胖丢下豪言壮语。
杜小小想提醒她话别说太满,却意外看见对面投来的眼神。
盈盈笑意,那神情分明是——丫头,我们等着吃肉吧。
***
另一头,素兰素琴退门出来,吹灭走道上的素灯。
屋内还有光亮,只是黄黄灯光,竟无端透着一丝苍凉。
此刻夜深,司徒景轩倚在床头,毫无睡意。
闭眼,手心里的书落地,他第一次觉得,这房间安静地令人厌恶。
看来这状元头衔,想不是三弟的都…
日子不闲不淡地过着,杜小小算是完全适应了烈园的生活,早上和胖胖收拾院子,下午做做点心,晚上伺候二少爷用膳也是极容易的事情,一天过得再是轻松不过。
可是,开心自在的背后她总觉得丢了什么,一颗心着不了地。
耳边再没有安静有规律的翻书声,再没有冷不叮地一句讽刺,再没有微微挑起的好看嘴角,或是高傲到不屑一顾的神情,她的丫鬟生活明明还是一个样,甚至比以前还好,可是她却一下无所适从了。
放眼望去,烈园布局错落,鸟鸣花香。她失神看着,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一个冷冷清清的院子,一地的萧条叶子,并不显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