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蹄声大至,李啸与王义守,率领着一众飞鹞子飞奔而来,将身着普通猎户装扮的安和尚一行人,团团包围。
“安总旗,该如何行事?”一名随从低声而紧张地向安和尚问道。
安和尚没有回答他,他轻轻纵马上前几步,对着正紧盯着自已观看的李啸,一把掀掉了头上的毡皮帽子,露出那颗硕大光溜的秃头。
李啸与安和尚四目相对,一时皆仰头大笑。
安和尚的手下,与一众飞鹞子,见此情状,皆不觉蒙了。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自已的上官与对方很熟么?
“安和尚,果然是你!李啸今日,却是承了故人之情了。”李啸笑容不减,纵马上前与安和尚相错,然后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李大人,安某惭愧啊。”安和尚喉头涌动,似有万语千言要对李啸说,却最终只吐出这一句话。
李啸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多说什么。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故人重逢,乃是难得缘份。各位兄弟,且随本官返回赤凤堡,饮宴详谈不迟。”
李啸这番邀请的话语,有着不可推阻的力量。
众人一齐打马回行,此时,安和尚的部下们,哪怕再笨的人,心下都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眼神复杂地看着正一脸笑容的安和尚,各人心下皆是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庆幸。
既然在一只眼处过得这般憋屈,现在另投明主,可不是顺理成章之事么?
返回赤凤堡后,李啸令人带安和尚部下去别房饮宴,他自已,却叫上田威、吴亮、莫长荣、段时棨、赵杰等人,一起陪安和尚饮酒欢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和尚已是一脸酡红,他喃喃地向李啸说述了,自金州相别后,他前来山东的一段往事,李啸与众人听后,皆不胜唏嘘。
“李大人,安和尚虽已落草,因逼不得已,劫掠个把富商,抢个村落财主之事都曾做过,但杀害良善百姓之事,却从未干过。”安和尚盯着李啸,认真地说道。
“安兄弟,本官相信你。”李啸真诚回道,说完,又向他敬了一杯酒。
安和尚眼中突然有晶莹闪动,他接过李啸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安兄弟,你所说,一只眼匪部,三天后就要来攻打我赤凤堡,此事可是属实?”吴亮在一旁插话问道。
安和尚点点头:“确已定计,一只眼说了,趁着赤凤堡尚未修完,界时全山寨五百多名匪兵一齐出动,誓要将赤凤堡全部财货抢走,并将全堡人员杀个鸡犬不留。”
“哼!这腌臜泼货,真是天包了他的狗胆!我军连鞑子精锐都是说杀就杀,还怕他这五百多名匪兵!他狗入的敢来,爷爷就要他有来无回!”田威一脸气得通红,拍桌怒骂。
“对,我军提前做好布置,给这厮来个迎头痛击!”段时棨在一旁急急插言。
王义守,莫长荣、赵杰等人纷纷赞同,表示要充分做好准备,彻底消灭一只眼部来犯之敌。
安和尚见状,放下筷子,向李啸拱手言道:“李大人,既然各位主意已定,待安某即刻返回山寨,以免一只眼生疑,大人这边做好准备,三日后迎敌便是。”
众人惊讶地看到,千户李啸听了安和尚的话,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安兄弟,本官在想,纵然我军在赤凤堡击败一只眼这厮,这两军交战,却也怕会对我这正在修建的赤凤堡,会造成莫大损害。”在众人探询的目光中,李啸开口,淡淡说道。
“李大人说得有理,我军财货,现皆放于草板房中,若匪兵火箭攻来,如何救得!这些财货,可是我军之根本,若被烧毁,我军危矣!”田威恍然大悟地说道。
宴席之上,顿时一片寂静。
“那李大人之意是。。。。。。”安和尚一脸疑惑。
“本官之意,无需这般消极等待,一只眼敢来攻我赤凤堡,本官却要先端了他这蹲犬山的老巢!”李啸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啸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惊愕。
“大人,那蹲犬山地形险恶,路途远阻,更兼关口坚固,贵jūn_rén数尚少,只恐攻之不易。”安和尚面有难色地说道。
“安兄弟,勿需多虑。这蹲犬山之匪,看似难除,但我军要消灭此獠,却不是难事!”李啸脸上,浮起莫名的冷笑。
看着信心十足的李啸,众人脸上愈是疑惑的表情。
“在下明白了,莫非李大人是想用。。。。。。”火器总头赵杰,猛然醒悟过来,突然开口说道。
“对!我军破敌之秘决便是,红夷大炮!”李啸打断他的话,面带赞同之色地向他点点头,粗壮的右手,同时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