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签完“恋爱协议”后异常满足的谢尔顿他现在眉开眼笑,每根头发丝都软趴趴地透露着开心的味道。
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么大一个:-d的表情让人想忽视都难。
安静下来的公寓让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我现在真的是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市,我的楼下住的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谢尔顿库帕,而且我刚刚还和他确定关系了吗?
捂着一张通红的脸,想想还是觉得好玄幻。
就在我抬起罪恶的手掌想要往脸上狠捏几下以确定我真的是在这个世界而不是看《生活大爆炸》睡过去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之时,手机适时地响起来了。
“whatthehell!(想想还是这句最适合老美,用中文似乎不太好)”佩妮在南方农场里练就的一副穿透力极强的嗓门裹挟着狂风巨浪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tmd居然真的和谢尔顿在一起了!”
揉了揉耳朵,我将听筒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
“没错。佩妮你这么激动我会以为你暗恋谢尔顿,或者是暗恋我。”
“那是谢尔顿库帕!那个机械大魔王!”
背景音里似乎传来谢尔顿的声音:“我还在走廊里,我听得到,佩妮。”
“我当然知道我和谁在交往了。”
被我充满淡淡笑意,重点是心平气和毫无波澜的声音给涤荡着,原本激动不已的佩妮像被从头倒了一桶冰水。
“我要再去睡一觉,也许等我醒了这世界就不发疯了。”
作为一个标准的中国女孩,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没必要的时候不要试图隐瞒父母。所以在每天例行的和旧金山的通话中,我告诉了家人我刚有了一个男友的事实。
“恩......美国人啊......”原本捏在妈妈手里的听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爸爸手上。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刚才抓脸挠腮地凑在电话旁边,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抢过话筒的样子。
“他住在我楼下的公寓,在加州理工大学工作。”后面半句我没说出来,绝对的私生活检点无不良癖好。
“哎,你李叔叔本来还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你呢都是亚洲人思维上比较相似,就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好了,便宜了老美。”
这话说得我头上黑线一片。爸爸,为什么你把我形容的像是一件亚洲出产的商品啊......
“对了,我也有件事情跟你说。”
“恩??”
“我有个老朋友的孙子想要来美国念书,托我们照顾照顾。”
人年岁大了除了容易缺钙之外,回往昔的峥嵘岁月也是不可控制的习惯之一。虽然爸爸还算得上是踩在壮年的尾巴上,但回忆光辉时刻确实也成了他的一个固有爱好。
比如说,每次回家我就会被迫听他说他曾经下乡插队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个主人公,那便是他借宿的那户人家的主人,赵大哥。当然,我得称之为赵大伯。
这位可敬的山里汉子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却对知识分子们充满敬意。即使是像我爸爸这样刚高中毕业但会写点文章的小伙子,他也用豪爽、好客以及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使爸爸在乡下的生活没那么难熬。
所以后来,当我们举家迁居(穿越)美国之后,爸爸和这位恩人的联系也没有断过。所谓好人有好报,在80年代,走出大山的大伯靠着帮别人造房子,慢慢发展到有了自己的工地,创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完成了一次人生的完美逆袭。
上次在美国招待他时,除了对他热情爽朗的笑声和性格、抢着买单时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印象深刻之外,他那媲美马拉多纳的闪闪发亮的行头,左右手各一只的百达翡丽也让我平身第一次有了想大姐的冲动。
要是我有双钛合金狗眼那一定会被闪瞎.......
在这次访美之后,赵大伯对于美国充满了深深的爱,还托爸爸想在美国买一套房子,原话是“反正有点闲钱嘛。”后来因为资金转不过来只好作罢。但他的美国梦还是没有停止,而是投放在了自己的孙子身上,言辞恳切地提出孩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太放心,最好有个放心的下的人在旁边看管看管。当然也不需要天天管着,反正会给他联系公寓,只要紧急的时候能找得到个可以帮忙的大人就可以了。听说我就在(社区)大学当老师,大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顿饭吃下来外带赠上一个限量版的包包之后,我就不知从哪里多出来一个20岁的侄子.......
“闺女,你喊我一声大伯,我的孙子就是你的侄子嘛!哈哈哈哈哈。”这个哈哈在我的耳朵里整整回荡了两天才最终散去。
对于这个不过分的要求,爸爸当然是一口答应,还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安顿好老朋友家的孩子。对着他的托福和sat成绩,我都差点没哭出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区)大学老师,就这个分数,别说是普通大学,就这英语水平,想进我们学校够呛啊!相比我的沮丧外加提心吊胆,爸爸就平静多了。他了解自己的朋友赵大伯根本就没想过让孙子念个常青藤,什么学校他也不在乎,反正就是混个文凭。说自己孙子没考上大学太丢脸了,在美国上学听起来就高大上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