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算是明白了 这个女人一直在逼迫自己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是替身的事实 甚至 还要让她正视自己和那个女子相似的地方 然后让自己彻底绝望。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也想彻底死心。 这个一直保持‘微笑’的女子突然底下了头 墨色的头发从头顶垂落 遮住了她的眼睛 然而 灰白的晨光中 暮涟看到眼前的女子正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 抑制着要滚落的泪水。
原来 那像冰面一样的瞳孔下 竟然是滚滚翻卷的泪水。
这一刻 暮涟突然觉得自己不怎么讨厌这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女子了。
有时候 爱一个人 往往执着得让人害怕。比如将她当做替身的颜绯色 比如守了燕子轩十年的舒景 比如这个时刻想要自己死心的女子。
----------------女巫的猫-------------
ps:明天是纪念日 和编辑商量好了 明天结。
[卷]正文 第三卷:第一百零八章呈州向西 是一条蔓延的关道 路面的槐树渐渐隐去 然后是稀疏杨林 而沿途的城镇也变得小了起来。
下午 她的马已经累得吐出了白沫 她才肯停下来 不过也是在路边的驿馆歇息 而且驿馆荒凉无人 周围竟然找不到可以食宿的地方
此时已然是夏日 西北天气显得格外的灼热 黄沙漫漫 屋檐下的帆布在风中晃动。
她拿着水袋 坐在高高的围栏上 马尾在风中恣意飞扬 身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身红衫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刺眼。
翡翠起身 走了上去 抬头看向她 却只能瞧着她的侧脸 轮廓秀美 眼眸微眯 看着天山的方向 神色冷然。
突然想起早上她那句 我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人。
那口气和眼神 让她微微战栗。
她想看到这个女人的过去 想证实一件事 那就是颜绯色错了!因为占星石曾预言 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 暮涟回身看着翡翠 将水囊递给她 顺便将一块馍分了一半给她。
看着递过来的水囊 翡翠有些愣住 没有去接 反问道 为什么给我?
你也该饿了吧 今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你看你的唇 都快裂了。天气热 若不补水 在这里 你会被渴死的。 说完 她干脆将水囊一丢 直接扔在了她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脏像是被谁的手捏了一下似的 翡翠有些不悦的问道。
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还很讨厌我吗? 而她自己 是很讨厌这个红衣女子的 非常讨厌。
很多事情 因为她的出现而赫然改变 就连她努力平复的心绪 却也被她搅乱 就连掩藏自己的面具也被她揭穿。
甚至 她恨自己 在早上竟然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而现在 她是在可怜自己吗?翡翠下意识的握紧了水囊 反手一扔 丢给了暮涟 还将那块馍抛在了地上。以她自己的功力 就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 做到不吃不喝一天 也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是体力消耗严重而已。
可是她的口气 却让翡翠非常的不舒服。
相对于暮涟关心她 她更愿意想象成是在嘲笑可怜自己。
关心 在她的生活中 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只从母亲去世 她独自当上护法的时候 她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了。无须他人的关心 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得脆弱!
手中的占星石 被自己捏得咯吱作响 她觉得被自己所讨厌的人‘关心’和‘嘲笑’是一种屈辱。
这附近可没有水 到下一个城镇 估计已经很晚了。你若是渴了 告诉我一声。 暮涟晃了晃水囊里不多的水 然后翻身跳下围栏 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喂!难道你不好奇我和颜绯色的关系吗? 不知脑子发了那一根神经 或许是出于报复 的 翡翠上前拦住了暮涟 扬眉问道。
马背上的暮涟眼底流出一丝不易擦觉的痛苦 抬头望着天空的烈日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我并不好奇你和他的关系!而且 就现在看来 你和他的关系 更像是让她如此痛苦的源泉。 她低头怜悯的看了翡翠一眼 继续道 况且 我向来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 那就不必问了。
揭人伤疤?
翡翠看着暮涟的背影 嘴角上弯 喃喃道 不揭人伤疤 你还真是伟大。那你可知道 我至始至终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就是揭彼此的伤疤。要痛 就大家都痛苦下去!
残月挂在树梢 荒凉的大地上 白茫茫一片。
两人找到小客栈的时候 其中一匹马已经累得当即倒了下去。
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洗漱 暮涟靠在床头边已经睡了过去 身体像是被车碾过般的酸痛。一路狂奔 她不敢停息 害怕自己回头 害怕自己不争气的回想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所以 身体的疲惫 往往能麻痹思想 让她没有精力在去想那个人。
然而 闭上眼睛 还是他的样子。
颜绯色 这不是真的 是吗?她蜷曲着身子 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明明是夏夜 她冷得出奇 想起了临别时 他冷漠的眼神。
为夫之爱 此生不尽 来世不休。混沌的梦境中 她低声重复道在抵死缠绵时 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的银色在夜风中飞扬 红色的衣阙不染纤尘 他悄然的落在窗台 看着屋子了侧身而躺的她。门在推开的一瞬 她身上的铃铛恐慌的震动 然而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被他屈指抑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