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长话短说，但余雨那么靠在他身前微闭着眼,柔顺温和,他一时间又觉得难以张口,唯恐打破了这份美好。

“你怎么还不说。”余雨困得时候越发没有耐心,抬起头茫然不解地问。

顾砚闻声低下头看她,眼眸中墨色浓郁，余雨看不真切,不知道他还在犹豫什么,一直等不到她干脆歪歪头就想睡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却又突听他说话。

“江盈盈是在你之前的人。”

顾砚的语气难得不是平日里的镇定淡然,却也没有多失态,依旧低低地声音，只是如果余雨眼下细心,定能从这短短几个字中听出一种小心。

余雨原本的确是困倦的，但这几个字一入了耳，情况就变了，她的思绪格外清明起来，仿佛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周公的召唤也瞬间失效。

“大神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是在她之前的人？

余雨一时讷讷，不知道该把这句话往哪一个方面理解，疑惑如水般散开，她也从他臂弯里拾起了头。

她反应冷静，顾砚神色越不好看，将人又往身前搂了搂，沉声解释：“他是上一个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就是你之前睡的房间。”

话要这么说，余雨全懂了，半天眨动一次眼睛看他，脸上表情冷静地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她若有明显的喜怒哀乐也就罢了，可偏偏什么都没有。

“余雨。”顾砚不安叫她，想再解释，谁知道咫尺之遥的她突然就笑了，嘴角衔着一抹得意。

“大神，你的审美退步了哦。”她略显俏皮的说话，说完就停下，状似考虑的模样，默了又在后追加上一句：“还是大大的退步。”

她这个反应在顾砚的意料之外，怎么会……没有一点意外呢。

“大神你说完了吗？我真的想睡了。”见他神思飘荡，余雨问他，随带打着哈欠。

顾砚的喉咙一阵紧缩，想再说什么又见她真的困了，便停下，朝她点点头。

余雨终于翻身躺好，闭上眼不久之后室内的灯光就暗了，与此同时她睁开眼来，嘴角也垮下去。江盈盈是那么漂亮的人呢，曾经也住过这里，吃过李阿姨做的菜，发生过跟她同样的事情，但唯有一点，她肯定没有当过汪汪的狗保姆。

难怪……难怪她当初搬进储藏室的时候，觉得像是一个姑娘的闺房，还是一个很有品味的姑娘闺房，浪漫的纱帐与床，略显古老的留声机与咖啡机，而不久前大神妈妈同时约她与江盈盈，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

看来大神妈妈真的不喜欢她。大神妈妈那么优雅的人，喜欢同样很优雅漂亮的盈盈。

余雨犹自一个人想的热闹，突然腰上一紧，身后的人就贴上来，她察觉后连忙闭上眼装睡，可即便是黑夜中又闭上眼，她依旧可以感受到大神撑起身子俯在她上方看她许久，最后在她太阳穴印下一吻。

这、这样的注视与举动，是不是曾经也给过盈盈，余雨闭着眼假设，渐渐地眼前就有这样一副景象出现，与现在的自己慢慢重叠。

原本就是体力耗尽，又听了大神的话脑子里乱哄哄的，她一面失眠一面令自己呼吸平稳像是睡了，却知道大神虽不动但也一直没睡，直到已不知是凌晨几点了，她想着想着就陷入昏天暗地。

第二天是被人叫醒的，她还困的睁不开眼，清晨热吻已将她吻地换不过气来，等稍稍清楚了就想到昨天晚上的对话，她一时心中难过，愁眉未展，就这样出神了。

可能是心中不高兴，余雨被吻着下意识就扭了扭头，动作虽然不大，但这种躲避顾砚却发现了，立即停住，拿一双探索的眼睛看她。

余雨被盯的难受，慌忙找着借口：“我还没有刷牙呢。”

顾砚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缓缓笑起来，低下头贴她的脸颊，声音平缓轻柔地告诉她：“我要去公司了，你快点起来，早餐已经好了。”

“嗯。”余雨应声，却没有看他，长长如同扇子般的睫毛遮着眼，顾砚瞧见视线一暗，隐隐后悔，在说清楚前他自然想过她会不高兴，这都没有关系，但不希望她像现在这样假装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