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静。季离恍惚出神,嘈杂的声音被他隔在耳边,只听见衣裳摩挲的声音和重重喘息声。
当初为了任务,无数次入过yín-乱奢靡的欢场,也亲眼见过男子交-合。
那些服侍人的小倌个个风骚入骨,涂脂抹粉,雌雄莫辩。可萧鸣不是那样的,外表看似懒散,腰背却一直坚-挺,随性而强大,这是强者的姿态,然而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雌伏于一个一丝内力也无的少年身下?
不知过了多久,萧鸣闷哼一声,满足的瘫在床上,一股浓郁的气味溢出,渐渐飘散开来。他抽出大个子手里的烟斗,凑近闻了闻,“血?手受伤了么?”
季离恍恍惚惚摊开手,手心密密麻麻分布着一圈指甲印,糊满血和汗,“握的太用力了。”
萧鸣站起身,歪头看他,疑惑问道:“你在生气?”
“不,”季离眼神幽暗,牢牢盯着他,“我没有生气的立场。”
“可怕可怕,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怕。”萧鸣夸张的拍拍胸口,勾起他的下巴,视线落在他抿得紧紧的嘴唇上,目光暗沉。
季离撇开头,不说话,床脚柜台上的铜镜反着光,昏黄的镜面上映出他们的脸,模糊扭曲。这样远的距离,照不清他的轮廓,照不出他的表情,可他分明看见了自己眉宇间深深的皱纹。他这是在生气么?可是凭什么呢?
萧鸣走到他面前,张开手臂,“穿衣服。”
季离沉默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屋里的空气突然静谧,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良久,季离抬起头,“为什么?”
“嗯?”
“老大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患了一种病,除了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就跟我要吃饭、喝水一样。憋太久了就会头昏、失眠、四肢无力、发呆。。。总之浑身难受。”萧鸣凑近,笑眯眯地望着季离,“是不是觉得很肮脏?哈哈哈,幻想破灭的滋味不好受吧?”萧鸣心想:看吧,看吧,这才是真正的我。
季离低头,专心手上的活,“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
“从小受过虐待的孩子跟常人不太一样,侮辱和羞耻对于我们来说,是很正常的表达方式,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个变态啊。”为什么?嘿嘿,十二岁被赵前压在破草席上,疼痛折磨下的他傻乎乎地问为什么?那个家伙恶劣笑着说,因为你是女人啊,不然我为什么进得去?哎哎,可悲的男人,因为是同性恋被异样眼光逼疯的可悲的男人。萧鸣勾勾嘴角,“别问我受过什么虐待,我也不知道啊,十五岁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呢。”
萧鸣无赖地想:不过前世受过的虐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不幸大概大同小异吧。
“我们?”为什么要将你我分割开来?季离眼神黯淡。
两人没有说话,季离蹲下身,为萧鸣穿鞋子。
萧鸣低头望着他黑漆漆的脑袋,这家伙做什么都是一副专心虔诚的样子。捧起他的脸,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是如何美化我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种事。你瞧,我浑身上下紧紧粘着污垢,怎么洗都洗不掉。我不像我的头发这样是银色的,也不如表面那样干净,我本身,就是污垢啊。”
说这些是想要证明什么?季离目光微闪,没有移开视线,“老大,在我心里,你很美丽,强大而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