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幼儿园老师怎么又跑去参选议员?
沈嘉故放下遥控器听他演讲。司战说话没有太多技巧,非常直接。以前谈天曾经提过,司战说他住在小岛常年不见人,几乎不会说话,到了后来才慢慢改善,能说几个词,被原野逼着练出来。他眼睛明亮,脸庞坚毅,像从热带雨林袭来的一阵风,浸过清爽的雨水,又在热烈的阳光下被晒干。
沈嘉故上网,用儿子的居民信息登陆政/府网站,给司战投了一票。
看票选,情况竟然很不错。
世界真是玄妙。
回过头。
沈小宝已经睡着,他给孩子掖了掖被子,默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起来离开。
午后的房子格外安静。
走下旋转楼梯,穿过空旷的大厅,避开佣人,缓缓地从炙热的扭曲的正午热气中通过。他的鞋子沾上潮湿黏腻的土壤。
空气甜的发腻。
他走到温室花园的最深处,一处角落,拨开花枝,跪在地上,用铲子挖掘起来。挖到大约四五十厘米的深度时,铲子撞到了硬物。
一个发绣的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再剥掉外层的透明塑料膜,里面装着一个小本子和几张相片。
沈嘉故知自己再世为人的时日不多,得早日为儿孙做准备。
脑袋里想起一个沈思珩疑惑的问话,“这是什么?爸爸。”
沈嘉故看着这个小本子,微笑了一下,“爸爸年轻的时候写的一些小东西。”
他翻开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三人合照。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左一右站着,簇拥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粉雕玉琢,很是可爱。
沈嘉故把照片拿起来,翻到背面:
沈嘉珩沈嘉故林菀摄于199x年x月x日
沈嘉故是怀念的,可心底却涌起奇异的情绪。
愤怒,惊讶,痛苦。
这不是他的情绪。
从完全感受不到沈思珩,到能感受到他,再到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沈嘉故想,或许他在逐渐消失……
“这是谁?爸爸。”沈思珩问。
沈嘉故并没有马上回答,为何思珩看到这照片会生气?
“这是……爸爸的老朋友。”
“左边的那个是你伯伯,已经去世了。右边的那个阿姨……等到小宝的病治好,你可以去找她,她会替我照顾你。”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