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脸上早已看不到刚才的激愤。他摸着下巴认真的考虑了会儿,故作深谙此道的说:“大伯最近忙着往省里走,这种非常时期他肯定要谨慎行事,不会轻易接受你们的好处。”
苏海洋眼睛里隐隐闪着锐利的光芒,嘴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还嫌勒索的不够?”
刘博眼珠子转了几转:“我大伯去了省里之后手上的权利就更大了。你家做房地产生意,如果不把我打点满意,到时候看上哪块地要是批不下来可就亏大发了。”
七宝的心思渐渐远离了他们的对话内容。她发觉苏海洋的肩膀在发抖,虽然很轻微,可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帮他按摩,希望他的身体能放松一点儿。
苏海洋拼命克制着胃部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痛楚,皱着眉头反问他:“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接受勒索,你大伯就会把我们集团从投标名单上强行取消?”
刘博啧啧的望着他,“大家都是男人,除了女人之外还看重钱。我也不会为难你,我接受你的价码。不过有个条件,以后如果你想通过我帮你疏通什么事的话,给我大伯的好处费我要扣掉三分之一。”
苏海洋耐着性子冷冷的道:“刘博你真是你大伯的得力走狗,刚勒索完一笔就开始惦记下一笔了。”
刘博毫不在意,心情大好,推推桌子上的纸,“这是我的银行账户,明天我要看到钱。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说完,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准备离开。
“等等!”苏海洋低声叫住他,“以后如果你嘴里说出任何一个你不该说的字,我一定会让你全家都身败名裂,尤其是你大伯。我可以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自然也就能掌握别人不能掌握的证据,是闷声发财还是祸从口出我相信你很清楚。滚吧,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刘博满脑子都是那二百万,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计较言语上的羞辱。他没有多做停留,哼着歌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徐蒙恨不得追上去暴打他一顿,不过还是用尽了十万分的努力强自忍住,他觉得自己的修养又更上一层楼。确认那个混蛋上了电梯之后,他才转身走进保安室。
苏海洋长舒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掉录音键,随即把七宝拉到自己腿上紧紧的搂着她。
七宝轻轻环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柔柔道:“苏海洋,能听你亲口说出那天医院里的事,我真的很开心。”
苏海洋闻言,面色一冷,“她已经付出代价了。”
七宝愣住,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苏海洋没回答,筋疲力尽的把头埋在她肩上,“让我休息会儿,我累了。”
七宝一听,立马闭嘴。
徐蒙炯炯有神的望着他们,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回避。
短暂的安静后,秦南推门而入。
苏海洋懒懒的抬起头,把手机丢给他。
秦南面无表情的问:“你想剪成什么效果?”
苏海洋勉强打起精神,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低声道:“刘子明利用职权妨碍投标的公平竞争,逼的相关企业不得不低头,被迫接受他透过家人出面提出来的巨额勒索。我刚才在刘博身上浪费了许多口舌,里面录下来的对话足够你剪出我需要的效果。一定要强调出利用职权索贿。”
秦南默默听完,冷冷的转身离去。
七宝迷茫的望着他,不解道:“你想干什么?”
苏海洋有气无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搭着她肩膀倦倦的道:“利用合法手段永绝后患,具体的过后再详细跟你说。现在你先找人把我送回公寓,我不太舒服。”
七宝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匆匆对徐蒙吩咐道:“我送他回去,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徐蒙觉得不妥当,“现在是凌晨一点,你自己走不安全。”
七宝一分钟也不想多浪费,“公寓离这里开车不到十分钟有什么不安全!你给我盯紧点儿,刚开业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说完,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挽着苏海洋一起离开了保安室。
刚到一楼大厅,苏海洋就冲进洗手间把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七宝紧张的差点儿以为是他心理上的问题再度复发。苏海洋无奈的解释,只是单纯的胃疼,大概最近被酒精刺激过度。想起他那些与自杀无异的行为,七宝气的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掐死他。
回到公寓,七宝不敢让他直接吃药,又不知道他能吃下什么东西。焦急之下,只好给徐曼打电话求助。徐曼的声音很精神,她说她兴奋的怎么都睡不着。七宝把情况跟她简要一说。徐曼连忙详细告诉她该怎么做。挂电话前她不放心的表示要过来看看,被苏海洋坚决制止。
折腾到三点钟,苏海洋终于累极而眠。七宝长舒一口气,连忙给徐蒙打电话。徐蒙说一切都很正常,客人渐渐开始散场。七宝放下心,筋疲力尽的坐在沙发上默默发呆。安静下来,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今晚那兵荒马乱的一幕又一幕。发生了太多事,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高兴,又有没有难过。她决定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睁开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该来的都来了,该去的一定也会慢慢过去,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乐观向上的人都应该懂得该如何用明日的幸福来祭奠昨日的哀伤。
尽管徐蒙凌晨四点多才离开店里,可早上七点钟当七宝迷迷糊糊的打开门时,他已经精神抖擞好似喝了兴奋剂。七宝哈欠连天的问他有什么事。徐蒙炯炯有神的晃晃手里的购物袋,说他是来准备早饭的。七宝发自内心的感动。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