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了韩国的第二第三,却赢不了别人的第一。
就像他的好朋友noe,天赋高到连他都难得承认自己都差了一个等级,但noe对待游戏的认真,却绝不次于世界上任何一个中单。
这种感觉几乎就等于绝望。
邢熠一度不知道该不该抱着理想溺死,但反而是明目张胆地说着“赢不了”的姜含烁,好像还不肯放手。
所幸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
邢熠和他们共同走在这条路上挣扎得久了,反而开始觉得,这些身影正因为处在绝望的路途中,才显得更加打动人了。
对他来说,这是与有荣焉,也是三生有幸。
然而有一天,云散却找到了他和他谈话,前前后后说,你的手伤需要减少训练,更重要的是年龄本身也不小了,一个像你这样偏操作型的选手,职业寿命能有多长,相信你比我懂。这次的总决赛,对手固然强,但你没有像以前那样至少可以在重压下把前期节奏带起来,教练团队也不知道各方面不稳定因素会给你带来多大影响,但以防万一,替补我们已经有了人选,你们分别上训练赛,让他也可以跟队伍先磨合着,这样一旦你在正式比赛上状态下滑了,他就加入轮换,打起来你们都轻松,粉丝我们会替你安抚好,就说你的手伤挺严重了,必须多休息,他们会理解的。
那时候,眼前的年轻教练仍然眉目温吞,语气平和,但邢熠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眉,问,你说真的?
接着,云散刚一点头,邢熠就立刻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
“我他妈还没犯事儿呢,你就先莫名其妙给我判个死缓?过分了吧?当老子傻逼?减少训练赛上场次数,神仙都不能保证自己状态不下滑,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轮换我了?”邢熠震惊之余只有想不明白,一冲动就口不择言道:“你他妈不会是跟传言中一样,觉得我有时候战术意见太多,影响了你手里的实权吧?”
可是云散却毫不胆怯地看着他那双骇人的眼睛,回答:“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至于编这种谣言的人是要针对你我,还是针对整个战队,你应该也知道。”
在他的平静里邢熠一下握紧了拳头,却完全没能说出话,很快,云散也继续道:“这是为了战队长久发展,你作为队长和当事人有权利知道,一方面综合你目前的条件最低限度减少比赛风险,另一方面稳定粉丝情绪保证人气最少流失,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老板周三来俱乐部,会找你当面再议。”
等云散走了,邢熠才站在发白的灯光下,好像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21岁这个年龄,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三四年前身为少年天才的无畏早已荡然无存,他有的只是他的伤病,和他不得不去考虑的未来。
而所谓面议,则让20岁出头的邢熠知道,自己可能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那个商场沉浮多年的男人。
对方就像和云散商量好了一样,似是安抚,也似是威胁地说,希望你听教练团队的话,状态能维持就维持,不能维持你就干脆好好直播,开店卖东西吧。
“噢……我这口才,开店卖你妈的原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