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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说不定你还没有躺上床我就已经赶回去了。」灰鹰嘎声允诺着,并喜爱的扯扯妻子一绺褐发。

他目送着莎丽往他们帐篷方向走去,才大步往首长营帐赶去。

第八章

灰鹰在获得奔狼应允后,几个箭步便进人帐篷。

他的目光由父亲愤怒的表情移至莉亚尴尬的神情,毋需询问便已猜知父亲在恼怒什么了。「我是来警告你她很可能再要什么花样的,父亲。」他不必要的警告道。「你要小心她的诡计。」

奔狼眯起眼睛瞪着跪在床垫上、一脸羞辱的白种女孩。灰鹰则气恼的摇摇头,像凶神恶煞般走到莉亚面前。莉亚仰头注视着他,神情间充满惊惧。

「如果你想活到明天,最好别勾引我父亲背叛他的荣誉!如果你敢骗我们有关孩子的事,那你就死定了。」灰鹰咬牙切齿的威胁着,语气冰寒的不带一丝慈悲与感情。「你太嚣张、太猖狂了,很快就会自食恶果的。即使你真的有了孩子,在你生下孩子以后,这里也永远容不下你!」

莉亚被逼到死角,整个人亦为愤怒与苦涩的情绪涨满了。她非整整灰鹰不可!她非让灰鹰坐立难安的注意到她不可!

「不错,我是有孩子,但是却不是奔狼的孩子!」她冷冷讽刺道。「我不敢在你亲爱的妻子面前提这件事,否则你一定会当场把我杀掉的,你难道真的这么盲目无知吗?你忘了在你以为莎丽死去的时候,我曾经和你睡过一个晚上吗?奔狼太老了,g本生不出儿子,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

「你这人太邪恶了,莉亚!我从来没有跟你睡过觉!」灰鹰凶猛的驳斥。

「你的荣誉感呢?灰鹰?你敢否认你去祭拜大神那个夜里我和你做过爱吗?你真的迷迷糊糊的连我们那么火辣辣的热情都忘记了吗?当你清醒过来把我推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一次爱了。你拒绝再跟我做爱,但是第一次你并没有拒绝!你那天晚上在我身上施了魔咒,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一心一意只爱你、只想要你。你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追求你?因为我知道和你相爱的滋味里那一次美丽的回忆一直纠缠我、折磨着我,你知道吗?其实你父亲是强暴我,不是我去勾引他的!是他闯到我的睡垫,不是我闯到他的睡垫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他!」莉亚挑舋道。「我想要的只是你。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以及我们分享的那一夜。我不在乎你当时叫的是莎丽的名宇,我也不在乎你当时以为你爱的是你死去的妻子,因为你爱的事实上是我。所以我怀的是你的儿子,灰鹰,是莎丽不能再替你生的儿子!」

[你说谎!贱人!」 灰鹰咆哮。

「是吗?」莉亚攻击道。「你是真的忘记和我做过爱,或者只是自欺欺人。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跟我发誓你那夜并没有爱过我吗?我那一夜让你尽情的发泄个够,虽然你头晕不能爬到我身上,但是我却坐在你身上,让你的种子一起洒在我身体里面。后来我们休息一阵,我又让你兴奋起来的时候,你却清醒过来,不愿再和我相好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莎丽,但是当时陪你的是我;如果莎丽没有回来,今天陪伴你的还是我。」她自呜得意的说着。「除了那一夜,你还拒绝过我几次,但是你绝不是不想要我。你是不是太骄傲,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或者当时真的醉醺醺的不记得那么美好的一夜?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吗?」莉亚强迫自己维持严肃沉重的表情。

灰鹰的沉默与心中交织的犹豫和惊布均使其落入人下风,使得旁观者难免产生错觉,认为他一定是心虚。

莉亚不待他澄清那夜的情形,又乘胜追击道:「你真的忘记我当时怎么m你的?怎么在你忧伤的时候安慰你的.怎么满足你身体的急切需要的?!你后来虽然清醒过来,又骄傲的把我推开,但是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渴望再回到你的睡垫和你温存。我爱你,灰鹰,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上你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知羞耻的追求你、引诱你。你为什么要激荡起我的欲情,然后又拒绝我呢?你为什么要强迫你父亲来认你自己的儿子呢?如果莎丽没有回来,你早已把我带到你的帐篷和你的睡垫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你父亲,在他那夜强暴我的时候,我是不是还是处女?我什么都没有说是因为我爱你,我怕我讲出来的话,你会恨我、报复我。但是你能拒绝你自己的儿子吗?你能把他当作你弟弟一样抚养吗?你能把你的愧疚感不公平的加在你父亲的头上吗?他老了,不能一直保护我们的儿子。万一他哪天过去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你是个j力旺盛的男人,一个女人对你来讲是不够的,我可以和莎丽一样爱你,我还可以给你她所不能给你的儿子和喜悦。我求你努力回想那一夜的情形吧!如果你记起来的话,你会记得我那夜给你的欢乐是她从未给过你的。」

「我从来没有和你发生过关系!」灰鹰有气无力的争辩,其颤抖的声音与怀疑的口气更助长了莉亚的气焰。

「你已经夺去我的心了,灰鹰,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或忘记那一夜的。如果我不是爱你这么深,我早就把我们的事告诉莎丽了。我从来没有提过那夜的事或其他几次你差点占有我的事。也许那夜帐篷里的光线太暗,所以你忘记我是个白人了,或许你那一夜太醉了,以为我真的是莎丽。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我的爱也是属于你的。」

「如果你敢跟我父亲或莎丽说这些谎话,我会亲手杀掉你的。」灰鹰冰冷的威胁着,心中亦为那段失去的记忆烦恼不已。他现在才领悟他的爱妻在失去记忆那段期问所感受的惊恐与仿徨。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爱,但不是因为我害怕自己x命有危险,而是因为你会更恨我。再说,我的生命在我生下孩子、被你们送走的时候就结束了。没有你,我怎么能活下去?」

灰鹰暴怒而沮丧的全身紧绷。难道这是他必须背负的歉疚吗?那孩子真是他的责任吗?到底有没有孩子这回事?

「我不相信你肚里有孩子,莉亚。反正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泄漏出事实真相了。」

「我承认你的力量很伟大,灰鹰,但是你不能命令或希望我们的儿子不存在。如果你坚持把他认为你弟弟,我不能阻止你。你也可以否认我们那夜没有做过爱,但是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我觉得你比你父亲还骄傲,但是那一夜你被色欲吞噬的时候,你的傲气在哪里?你至少有一夜是需要我、想要我的,但是莎丽的归来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我受的惩罚和伤害还不够吗?我将会失去你和我们的儿子啊!我要如何忘记你亲吻我、疯狂爱我的滋味?你不但俘虏了我的身体,也俘虏了我的心、我的热情啊!你走吧!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尽可以否认你自己的孩子,但他还是你的种子孕育成长的。」

灰鹰并未察觉莉亚的狡计已经获得成功了。莉亚早已意识到莎丽站在门帘处悄悄聆听,因此在篡编事实的同时,也可以瞥见莎丽神情间的惊愕与痛苦。

「你说我有多邪恶、多恶毒,其实你才邪恶、才残忍呢!我并没有对你施什么爱的魔咒,反而是你在我身上施咒的。我怎么能否认那种日夜啃噬我的感情?我怎么能忘记爱你、拥抱你、亲吻你、抚m你的滋味?我怎么能忘记你一次又一次埋入我体内,直到我狂喜的叫出来的滋味?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想要你。」莉亚大胆的承认。

「我要把你谎话连篇的舌头割掉!你这个妓女!我唯一所爱、所要的女人是莎丽。我那天晚上g本没有跟你怎么样!」

「也许在你心里并没有怎么样,但是在你身体上却确实占有我了。如果莎丽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她会怎么想?」莉亚温和的暗示道。

「你敢威胁我?」灰鹰暴喝。

奔狼匆匆询问他们之间的争执是怎么回事。

灰鹰见到父亲关切的目光,知道此时已非搪塞回避、遮掩事实的时刻了。也许他自己的几度动摇亦可稍微化解父亲内心的愧疚吧!

他叹口气,告诉父亲莉亚连番诱惑他的经过。「她现在宣称我去祭拜大神那夜曾占有过她,还说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她在说谎,父亲,我那晚没有对她怎么样。」

「我占有她那个晚上,她并不是处女。」奔狼亦犹豫的将他先前没有想到的事实告诉儿子。「我那时一时鬼迷了心窍,但是她并没有反抗我。后来几天她也用r体控制了我,使我没有办法抗拒她。你如果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那你记不记得她其他几次是不是也一再挑逗你,让你几乎无法思考、无法控制呢?」

他们以欧拉拉语快速交谈,因此莉亚无法了解其内容,但心痛已极的莎丽却声声人耳。

「我们该怎么办?儿子?你这回失去记忆和莎丽的失去记忆一样严重。你能发誓那孩子不是你的吗?」奔狼忧心仲仲的问道。

[我真的不记得了。」灰鹰不得不坦白道。[她是闯到我的帐篷来勾引我,但是我不记得我碰过她,至少不是那种碰法。我把她梦想成莎丽了,所以我抱着她吻了她,但是我不记得和她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那这件事最好不要告诉莎丽。」奔狼决定道。「如果她真怀了孩子,我愿意一个人承担下来,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

「我要去求大神回复我的记忆,就像他回复了莎丽的记忆一样。我必须知道事实真相。如果她真怀了我的孩子,我绝不愿让我的虚伪毁损你的英名。」

莎丽的世界一吋吋崩裂,她再也无法听下去了。她的信任和爱心有如遭到雷雨的无情摧残,使她痛苦的失去了所有倚仗。她怎能去看灰鹰和另一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她怎能再忍受灰鹰的接触?他俩问怎么再回复以往的美好与和谐?莉亚一直垂涎着灰鹰;就某一种程度而言,她也确实赢得了灰鹰。灰鹰如何能拒绝她显然不能再给他的儿子呢?他如何能坦然宣称他只需要一个妻子就够了呢?她不过失踪几天,灰鹰便已屈服在别的女人手中,而且不是其他女人,是有着蛇蝎心肠的温莉亚!

莎丽步履踉跄的往小溪走去,当白箭在营区边缘向她打招呼时,她g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白箭急急追上莎丽,抓住她的手臂。「莎丽,你怎么了?」

莎丽悲伤而痛苦的迎视着地的多年好友。「我真希望我没有记起我们在一起的生活。」她哀伤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真宁愿我被河水吞没了。」

「我不懂。」白箭满腹狐疑。

莎丽笑了起来,一种凄寒恼人的笑声。「我也不懂,白箭…,有时候遗忘反而是一种福气。哦!我要是不懂英文就算了。上帝!我多么希望我是聋子啊!」她哀号。

「来!我送你回帐篷去。你大概有点不舒服。」白箭紧张道。

「不要,白箭。你记不记得我们是先成为朋友,过了好久灰鹰才终于接纳我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我的族人当年俘虏的是你而不是灰鹰,或者灰鹰当初把我卖给你,那我的生命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怎么会说这些话?她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往事?白箭心慌如麻。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了!但是是什么事呢?「妳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跟我说?」他劝诱道。

莎丽悲哀的一笑。「你老是对我这么好,老是在帮我的忙。如果没有你,我真怀疑我能不能熬这么久。以前灰鹰拒绝我或严厉处罚我的时候,你不知道跟灰鹰理论过多少次。如果当年玛迪没有…」

白箭惊恐的捂住莎丽的嘴巴。「不要讲!莎丽!」他急急警告道。「泄漏她的y谋会危及你的生命和幸福的。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些诡谲的往事呢?你现在是印第安人了,这件事绝不能泄漏出去。」他厉声命令着。

他多么希望自己对莎丽的欲望与喜爱能有终止的一天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挚友的关系,莎丽今日也许早已是他的女人,甚至他的妻子了。白箭甩甩头,排除那些危险背叛的念头。莎丽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莎丽深爱他最好的朋友,就像他深爱莎丽一样。

「泄漏出去有什么关系?」莎丽气恼的争辩。

「他们一旦知道事实,就会停止对我的敬爱吗?都这么久了,他们还不能接纳我本人吗?」

「你应该替灰鹰和明箭想一想,莎丽,他们也会因为你chu心说出来的话而受到伤害的。」

「我儿子……」莎丽沉吟着。「对,我必须考虑到我儿子。儿子对男人是很重要的,白箭。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白己的骨r。」

白箭握住莎丽的肩膀,轻轻摇晃。「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莎丽。」他鼓舞道。

「莉亚肚里的孩子。」莎丽幽幽回答。

「这是奔狼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烦恼呢?莉亚也许在说谎,她也许g本没有怀孕。」白箭企盼的预测。「如果那孩子真是奔狼的就好了,」莎丽沮丧的嚷着,泪水亦终于夺眶而出。白箭将莎丽拥人怀里,嘟哝些安慰的话语。「你到底在烦什么?小东西?」他逐渐感到关切。「你还不懂吗?白箭,莉亚怀的孩子不是奔狼的,是灰鹰的!」莎丽哽咽的倾诉道。「是我丈夫的。」「什么?不可能!」白箭断然否定。

「你可以去问他!他在我失踪那时候和莉亚发生了关系,莉亚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摧毁了我们的爱。我是刚刚听到灰鹰亲口招认的。我真没有想到我正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竟然和莉亚打得火热。正当我的生命随时可能失去的时候,莉亚却获得了一个新生命——灰鹰的儿子。他骗了我,他说他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他说谎!」白箭努力消化这则青天霹雳。「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他只爱你一个人,莎丽。」「也许他的心并不想要莉亚,但是他的身体却占有了她。奔狼刚刚要灰鹰发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并没有和莉亚发生关系,但是灰鹰竟没有办法发誓。我正躺在床上和死神挣扎的时候,他却躺在床上和莉亚干那种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的!白箭,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白箭深深为这番针对他好友的苦涩指控所干扰了。灰鹰和他有如亲兄弟,从小便一起骑马s箭长大。「来!我们必须跟灰鹰谈一谈,彻底澄清这件事。」「不!我不能再面对他了,如果他再碰我一下,我会死掉的!他既然想要莉亚,就去找莉亚好了!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离开。」莎丽突然宣布道。「妳不能走!」白箭惊嚷。「他没有去惹那个白人妓女啊!」「他的说法和你不同,白箭,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的话?你的还是他的?当他心中想着另一个女人,当莉亚怀着他的小孩的时候,我拒绝在这里!我做不到!」

[但是你爱他啊!」白箭争辩着,不知该如何安抚莎丽,化解她的痛苦。

「不,白箭。他已经残忍的摧毁了我对他的爱和信任了。即使像我们曾拥有的那么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这种无情的背叛啊!从今以后,莉亚将永远横亘在我们两人之闲,因为是他无心把莉亚带到我们中间的。我以前曾经爱过、原谅过、痛苦过太多次才终于赢得他的爱和接纳,如今我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办法再谅解他,也没有办法再承受这种折磨了。我一再付出、一再适应、一再牺牲,我已经被掏空了。你觉得在需索多于报酬的情况下,一个人的爱情能支撑多久?你是最了解我们的过去的,白箭。我是不是完全否定了我自己和我的族人,把整个人都交给了他?而他呢?他是不是也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赢取我的爱呢?你要了解,白箭,这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我才失踪了十二天,他就屈服于莉亚的诱惑了,而且不只一次!他怎能奢望我了解这种事!原谅这种事?如果易地而处,他不把我杀了才怪!我们两人已经完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请你带我到黑云的部落好吗?」莉亚出乎意料的要求着,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投奔的安全处所。「灰鹰不会让你走的。」白箭笃定道。

「这一次他会的,白箭,他没有办法阻止我。谁会认同一个背叛的丈夫对付一个受委屈的妻子呢?」「他不可能背叛妳的。」白箭挫折的嚷道。

「他已经背叛我了,白箭,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箭?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拆散我们,但是我错了。他对莉亚的欲念就是拆散我们的力量。他在我们之间树立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篱防。我永远不能再爱他或信任他了。」

「我们必须到你的帐篷去,马上解决这件事。莉亚并没有怀孕,莎丽,我打从心底可以感觉出来。她在撒谎。」

「即使她撒谎,灰鹰仍然背叛了我,白箭。他在我死后几天就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种爱有什么价值可言呢?我不能原谅他,因为他的背叛将永远成为我们之间的y影。」莎丽讽刺的笑了起来。「实在很好玩,对不对?到头来摧毁我们爱情的不是我的白人血y,而是另一个白种女人。莉亚老早就警告我她会把灰鹰从我身边夺走,取代我的地位。我一直不相信,但是她赢了。她替灰鹰怀了一个儿子,这个魔力是我甘拜下风的。所以早在蓝衣人攻击我,让莉亚得以施展她的魔力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失去灰鹰了。我自认敌不过莉亚。」

「不,莎丽,你并没有失去灰鹰。莉亚对你们的感情并没有构成任何威胁。灰鹰绝对不会用她来取代你的。你是大伤心太沮丧了,否则绝不会这么想的。」

「但是我敌得过她生的儿子吗?我一直没办法再替灰鹰添个儿子,如果莉亚生了一个儿子,那么我还是输定了。」「我看我杀了她算了。」白箭义愤填膺的建议道。

「不,你不能杀,否则你也会杀掉灰鹰的儿子。这样你懂了吧?如果我不记得我们以前的爱情和幸福,那他的背叛就没有任何意义,如今我怎么能待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所轻视的女人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呢?」白箭尚未想出任何适合的答案,灰鹰便匆匆赶到他们身边。

「我一直找不到你,莎丽。你和白箭在这里干什么?我跟父亲谈过了,现在没问题了。」

「是吗?」莎丽冷冷反问。

灰鹰见地语气与神情都不对,因此瞄瞄白箭,又瞄了回来。「是啊,奔狼会派人看守她,直到事实明朗化为止。」

「什么事实?我忠实的丈夫?」莎丽讽刺的问道。

「有关孩子的事实啊!」灰鹰越加紧张。

「谁的孩子?我背叛的丈夫?」莎丽声色俱厉。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奇怪?莎丽?」灰鹰内心开始恐慌。

「我有吗?」莎丽又反问一句。

白箭见状不得不c口道:「莎丽知道你和莉亚的事,灰鹰。」

灰鹰惊愕的瞪大眼睛。「她知道什么?」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言词与口气。

「莉亚什么时候替你生儿子?我欺骗的丈夫?」莎丽以讽刺的问话回复灰鹰的问题。

「替我生儿子?」灰鹰大惊失色。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你欺骗我、背叛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那孩子不是我的,莎丽。」灰鹰绝望的争辩。

「你怎么能确定?你难道没有在我失踪的时候把莉亚带到我们帐篷去吗?」莎丽忿忿指控。

灰鹰眼眸闪掠过一抹不肯定的神采。

「你不必再向我招供了,我在奔狼的帐篷外已经听到你招认的话了。我们两个完了,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离开?妳不能走啊!」灰鹰嚷道。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背叛了我,你残忍的屠杀了我们之间的情感。」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莎丽截断灰鹰的话。「我不要听我丈夫和一个白人妓女间不干不净的事!如果你那么想要她,尽管去找她,我不在乎!反正在她替你生儿子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那不是我儿子!」灰鹰逐渐气恼的嚷道。

「你看着我,你能发誓你那天祭拜大神以后,并没有和莉亚在我们帐篷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吗?你能发誓在我失踪才几天的时候,她并没有诱惑你吗?」莎丽将其逼入死角。

他们凝眸而视,互不相让。

「我g本不记得跟她做了些什么。」灰鹰试图以诚实的方式摆脱困境。

莎丽一时泪眼模糊。「你很会找时间失去记忆,我虚伪的情人。即使那孩子不是你的,你背叛我却是真的。我们已经完了,灰鹰,你已经残忍扼杀了我们的爱情。」

「我真的不记得我有没有跟她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吃了仙人掌果实,所以把她误认为是你了。我不想要莉亚,我只想要你!原谅我伤害了你或屈辱了我自己。我是因为太忧伤才一时失去神智的,请你不要夺走你对我的感情。」灰鹰嘎声乞求。

「我并没有夺走,是你白己摧毁的。你不要再烦我了,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计画一下。我明天就到黑足部落去。只要莉亚或她孩子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会回来……,即使我愿意回来的话。」

「我不会让你走的,莎丽。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爱。」

「你不能阻止我。我是莎丽公主,黑云酋长的女儿,谅你还不敢揭穿我的真实身分而危及你自己的颜面和明箭的未来。你和一个白人女奴鬼混,背叛了我们的爱,有谁会责怪我或阻止我回我父亲的部落?」

「我不会让你走的!」灰鹰再度坚定的重复道。

「我们走着瞧!」莎丽扔下一句话,随即径自离去。

「你会阻止她吗?」白箭问道。

灰鹰沉郁的点点头,并转身准备去追自己妻子,但白箭抓住他手臂,拦住了他。「你必须让她有时间冷静一下,兄弟,你现在找她谈只会增加你们之间的裂痕。她现在正深受伤害,不会听你的解释。她必须自己想通这件事,从心里原谅你才行。」白箭诚恳建议。

「我必须告诉她事实啊!白箭。」灰鹰争辩道。

「什么事实?如果莉亚真有孩子,那孩子是你的吗?」白箭严肃的问道。

「我不知道,白箭,只有大神才知道。」灰鹰坦自回答。

他将他那夜的情况告诉白箭,然后无助的嚷道:「我怎么可能和她发生关系而g本不记得呢?但是我不记得的事,我怎么能发誓没有发生呢?莎丽为什么不肯谅解我?我并没有爱上其他女人,也没有背叛她啊!如果她爱我,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原谅我在伤心时一时脆弱的行为呢?」

他很燠悔,然而亦很忿恨。莎丽怎么可以为了一项他甚至不记得的过错而抛弃他们深厚的感情和幸福呢?莎丽是他的心,他的生命,她怎么可能为一个低贱可恨的女人而感受到威胁呢?也许莎丽的尊严比他还大,也许莎丽是存心惩罚他吧!莎丽难道不了解此举对他们的爱情与宁静生活会造成多大的戕害吗?莎丽在乎吗?他并没有罪!至少绝对是无心的,难道这些话莎丽一点都不觉得重要吗?

「这件事主要是孩子的因素,而不是莉亚的因素。她不能忍受见到另一个女人给你一个她所不能给你的儿子。尤其那孩子的存在将永远提醒她这个事实,你要她怎么忘记或原谅这件事呢?何况她怎么能要求你牺牲你的儿子呢?她把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很神圣,但是你却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了这种事。你是属于她的,但是你却把自己重要的一部分给了另一个女人——你的儿子。你也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一连串意外,她一定头晕目眩得无法适应。你最好给她时间让她镇静下来,也最好祈祷不要有孩子,否则你真的会失去她。」白箭慎重的说。

「但我是无辜的啊!是莉亚用她的妖术欺骗了我和我父亲的啊!当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g本不是我自己。一个人难道要为另一个人的邪恶行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灰鹰不耐的怒吼,全身亦激动的颤抖不已。

「在很久以前,你就教导过她同样的道理啊!她不是因为她是白人,以及她族人的罪过而在你手中吃尽苦头吗?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无辜,这一仗你就输定了。」

「我要怎么证明呢?」灰鹰沮丧的乞求。

「莉亚比我们所了解的还要狡猾大胆。我仍然觉得她在撒谎。」

「如果她没有撒谎,我怎么能证明那孩子不是我的?即使是我弟弟也可能和我儿子一样像我啊!」灰鹰突然气愤的质问:「莎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和那婊子在奔狼帐篷谈话的时候,她正好听见了。」白箭解释。

「她在背后刺探我?」灰鹰一时气极的吼道。

「她是听到你用英语大声叫嚣,所以才前去查看的。当她听到你的背叛行为时,她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说你没有否认莉亚的指控,所以她认定你是做贼心虚。」

灰鹰回想帐篷内的情形,不禁后悔当时没有即刻声明自己的无辜而当场把莉亚宰了!「莉亚是面对帐篷门口的!」他突然记了起来。「她一定看见莎丽了!我非掐死她不可!她害我落入她的陷阱了!其实我当时没有否认并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因为我在努力回想。白箭,我怎么都不记得我碰过她!她在撒谎!我知道她一定在撒谎!但是我要怎么证明呢?」他乞求的寻求白箭的帮忙,然后突然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x膛,神情间恼怒不已。「我真是瞎子!没有脑筋!」他暴吼。

「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白箭焦急的问道。

「对!」灰鹰开始来回踱步,并快速思考。

「什么事?」白箭迫不及待的问道。

「咱们办那种事不是一定会留下一点痕迹吗?我不知道办过多少次那种事了,我怎么忘记了呢?我记得那天莉亚走后,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看看有没有失去控制。我绝对没有跟她发生关系!」

「那她怎么敢撒这种谎?」白箭狐疑的问道。

「也许她真的怀了奔狼的孩子,也许她希望我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乘机把这件事推到我头上!我只是不懂她是真的想要我,还是存心报复我们每个人。」

「她那人心太黑了,兄弟。这场战争她明明嬴不了了,竟还想多拖几个人跟她一起受罪!她这种行为非受处罚不可!她肚里的孩子绝不能感染到她的邪恶和仇恨!」

「如果她真有孩子的话!」灰鹰怀疑的补充一句。「我必须去找莎丽,把这些事告诉她!她现在总不该怀疑我了吧!」

当灰鹰步履矫健轻盈的离开时,白箭只是默默摇头,唯恐莎丽此刻仍受创太重,不可能聆听他好友的解释。

灰鹰回到帐篷,一把抱起莎丽,不顾她的挣扎与抗拒,将她重新带回他们原先龃龉之处。他将莎丽放在地面,牢牢握着她的手臂不让她逃走,神情间也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莎丽狠狠瞪着他,眼神中俱是忿恨与挑衅。「把你的脏手拿开,叛徒!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明天就离开!」她尖叫着,气愤灰鹰此刻仍散发着不可抗拒的磁力,亦气愤他仍能牵扯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

令她惊愕者,灰鹰竟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眼神中亦流露着令人抨然心动的温柔与喜悦。「我已经记起那一夜的情形了,小东西。」他以温柔的声音告诉一脸讶异与忧虑的妻子。「我向你发誓,我绝没有碰莉亚。如果她真怀孕了,那孩子绝不是我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荣誉向你发誓。」

莎丽震惊的瞪着灰鹰。灰鹰是在哄骗她?还是在说实话?她目光明显表露出怀疑。

灰鹰绷紧下巴、眯起眼睛。「妳不相信我?」他气恼的质问。

「你发誓你从来没有﹃碰﹄过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莎丽讽刺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发誓你从来没有占有过她。但是你却不能发誓你没有碰过,你也不能发誓她没有热情的碰过你!」她微妙的暗示着。

「我是没有占有过她啊!如果她肚里真有孩子,那孩子绝不是我的。」灰鹰再度强调他的立场,而不去理会其他指控。

「看着我,灰鹰,你以大神之名向我发誓,你从来没有和莉亚发生过r体关系…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r体关系。」莎丽的语气突然惶惑起来。

灰鹰倒吸了一口气。正当莎丽几乎做出相反的结论时,他才坦诚的大声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和莉亚发生过r体关系,也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r体关系。她是勾引过我,但是我并没有屈服!即使我正为失去你而悲伤不已,每一晚也渴望着你的时候,我也没有背叛你。」他的语气逐渐转为乞求。「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你今晚匆匆赶到你父亲那里,是因为你知道莉亚勾引男人的技巧,因为她也用同样的媚惑企图勾引你,对不对?」莎丽进一步挑衅的追问道。

「她是试过很多次,但是我并没有上钩。我的意志比我的r体需要还要坚强。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那天我看到你和她在河边的情形。」莎丽不得不承认道,「我就是因为那样才同意给你的。我怕如果我再继续反抗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把你让给她。从我记忆力恢复,我便相倍你绝对没有背叛我,绝对没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但是我错了,因为你们还另外在一起过。你对我隐瞒事实、欺骗了我、迷惑了我。你想要她,但是你的傲气使你不敢轻举妄动。我怀疑如果我没有屈服于你或回到你生命的话,你究竟能拒绝她多久。」

「你胡说些什么!我的身体也许渴望女人的慰藉,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过另一个女人,你对我的信任和爱难道就这么脆弱吗?」灰鹰防御的展开攻击。[如果你那天在河边看到莉亚的行为,那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屈服于她!那天夜里她闯到我的帐篷去勾引我,我也没有屈服于她啊!你的话和你对我的怀疑实在让我伤心。」

「你难道没让我伤心吗?你难道没有羞辱了我和你自己吗?你记得你在河边那次花了多久时间去抗拒她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她,为什么不马上把地踢到一边去呢?你怎么可以让她那么亲密的爱抚你?」

「我当初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很g羞耻。我那时感情正处于交战状态,所以我的身体也失去了应有的定力。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又因为你心灵的黑暗而再度失去你。你不知道莉亚有多像你吗?我以为你死了,她就利用和你的相像、仿效你的仪态等等来接近我。我就是因为她和你的相像才受到动摇。其实我并不想要她,莎丽。我发誓我所爱和所要的只是你。你忘了你还告诉我要我去找她吗?」

「这也许可以解释你以为我死掉那段期间所发生的事,但是并不足以解释我在河边所目睹的事!」

「你忘了那天我是处在什么情况了吗?你挑逗起我的情火,然后又冷淡的拒绝了我!不错,我是很想藉莉亚发泄我的痛苦和需要,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能那么做,因为她永远不能取代你的地位,永远不能!不过r体的需要一旦挑起来是很难马上平息的,你也有过类似经验,应该知道才对。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男人,我已经尽力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一时的迷失和困惑而处罚我。」

当莎丽仍僵硬的保持沉默时,灰鹰不禁气恼而绝望的转过身,走到一块巨石前暗自生闷气。他真的没有办法和莎丽沟通,也真的没办法为自己的chu率行为提出有力辩驳……

莎丽背对着灰鹰,心绪激荡不已。他俩虽然相距咫尺,然而其气氛却是冷淡而无情。如果她愿意,她尽可以径自走开,任由其关系破裂至难以收拾的地步。她在爱与恨、反感与心仪之间犹豫徘徊,不知该如何做出这攸关他俩整个未来的决定……

其实灰鹰的行为真的那么难以了解、难以接受、难以原谅吗?她们心自问,她并不怀疑灰鹰从未和莉亚发生过关系的说词,因为就她观察所得,莉亚才是恬不知耻的妓女。她是否因为自己的尊严和痛苦才拒绝灰鹰的道歉呢?灰鹰是个很有活力的男人,她甚至还命令灰鹰找莉亚满足其r体需要呢!对大部分女人而言,其与男人的r体关系是附属于内心的感情的,但是男人则不然。男人是生理的动物,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她对灰鹰的感情与信心难道真的那么脆弱、那么自私,竟会为了这些天赋的差异而摧毁他们共同的爱与生命吗?一旦她任x而为,让灰鹰丧尽颜面,那么这损害将何以弥补?她能继续没有灰鹰的生命吗?灰鹰所犯的错误真是这么巨大的吗?在那种种非常的情况下,她能责备灰鹰受到诱惑吗?

她缓缓转过身,悄悄端详着灰鹰,对他一副倍受折磨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痛。生命实在太复杂、太昂贵了。他们的爱情那么特殊,她怎可随意浪掷?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追寻到彼此,去除两人间所有障碍的啊,他怎可自私的再在他们间树立一层障碍,或拒绝除去一方在无心间树立的心障呢?

她悄悄往灰鹰走去,并鼓起勇气与力巨里消弭心中的惶惑与恐惧。她不能率x而为,反而帮助莉亚赢得这场争夺灰鹰的战争,灰鹰是她的,她必须全力以赴以维护她的领域,摧毁莉亚的好计。她无谓牺牲白己所爱的男人是愚蠢的。她怎可将自己身心之所系拱手让给莉亚那种狡猾y邪的女人呢?

「灰鹰,」她柔声呼唤,并注意到灰鹰身子一僵。「我一直在尝试了解你。我相信那孩子不是你的,我也相信你对莉亚的诱惑大抵是无辜的,但是你必须给我一段时间原谅你,让我再度爱上你。在我能遗忘你和莉亚在河边调情的一幕之前,我没有办法和你同床共眠。你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我就留下来,否则我就回我父亲的部落去。如果你再接近莉亚,那我们之间就永远结束了。」

灰鹰直起身,旋身面向莎丽。「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在威胁我或警告我?」

莎丽叹口气,摇摇头。「你是属于我的,我会和所有力量对抗,甚至和大神对抗以维护你。我的生命是属于这里,和你相爱相守的。但是你伤害了我、欺骗了我,我需要时间抚平这些伤口。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证明你所要的只是我,不是莉亚,而且不要再接近那种有妖术的女人了。」

灰鹰有如卸除内心重负,欢欣不已的大叫一声。他抱住莎丽旋转一圈,同时发出豪放不羁的大笑声。他捧住莎丽脸庞,深深凝视着她。「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心,莎丽。没有你,生命是空虚、没有意义的。当我以为你死去的时候,我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明箭能继承我的时候。我爱你,绿眸,我会照你的要求去做的。我不能再失去妳了。」

为了莎丽,他愿意摒弃所有自尊,甚至接受莎丽技巧的要胁。他吻住莎丽,企图藉拥吻传达内心满溢的情感与需求,但是莎丽一想到莉亚也同样享受过此种欢愉时,她的心情立刻破坏殆尽。

莎丽抽开身子,喃喃拒绝:「现在还太快了。令天晚上发生太多事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消除莉亚的鬼魂才行。」

灰鹰为莎丽的冷淡拒绝猛的一楞。「你现在不想要我了?」

「我不能欺骗你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因为事实上我的心受到创伤,我没有心情和你温存。」莎丽温和的解释道。

「但是我爱你,需要你的亲近啊!」灰鹰争辩。

「当我心中无法排除莉亚在你怀里的影像之前,我做不到。」莎丽嘎声拒绝。

「但是妳早已知道那件事了啊!你为什么现在才觉得烦恼呢?」灰鹰不解的问道。

「在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以后,我心里很害怕。我想要你,又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沮丧的无心探究你所表露的缺点。但是今天晚上当我听到你怀疑的言词后,我才领悟我真的差一点失去了你。我令晚也第一次知道你和她还另外在一起过,你怎么确定莉亚的孩子不可能是你的?」莎丽突然问道,并密切的审视着灰鹰。

灰鹰将他和白箭研讨此事时突然记起的事实告诉莎丽,其声音中充满苦涩,眼眸中亦闪烁着敌意。[她想利用我的失去记忆捕获我。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是吃了仙人掌果实,绝对不会把她误认为你的。幸亏大神守护着我们的爱与我的荣誉。它在我犯下那件无法挽回与无可原谅的行为之前让我及时清醒过来。如果她真的怀孕,那她怀的一定是我父亲的孩子。」

莎丽审视着灰鹰言谈间有如野豹般自然流露的自信与无情,对其野x机伶狡黠的一面仍不免有怦然心动之感。但灰鹰并非单单具有野兽求生的本能而已,他也有其温柔保护的一面。虽然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仍觉得灰鹰某些难以捉m的黑暗与神秘面是她所无从了解的。灰鹰的傲然气质与x格使他有如神助般统御着他的王国,令人忘了他毕竟是有血有r、有缺陷有弱点的凡人,也许这便是她今日对灰鹰无法原谅的g本因素吧?因为她毫无理x的将灰鹰供奉于圣坛之上,对他有过分的期许与要求。她g本不相信灰鹰是会犯错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灰鹰打断了莎丽的凝思。

莎丽无法解释的绽出了笑容。灰鹰已由短暂的迷失清醒过来,他又回复为他自己了。上帝!她真爱极了这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她非得尽快克服自己的嫉妒与怨怼不可。

「我是个女人,我亲爱的丈夫。女人都是愚蠢的动物。也许你在这方面还不太明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时候即使一项chu心或意外的错误也同样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们之间很快便可以回复圆满了,不过莉亚的事必须先解决才行。」

「莉亚对我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绿眸,你为什么要怕她,为什么唯恐她介人我们两人之间呢?」灰鹰不无挫折的询问,对莎丽残留的怀疑有种被刺伤的感觉。

他执起莎丽的手,亲吻着她的指尖。莎丽感到一阵颤然。

「我并没有让她介人我们之间,爱。」她柔声指控。「我也没有,莎丽。」灰鹰温柔的表示自己的清白。

「不管你是不是有心的,莉亚介入人我们之间却是真实的。她不只一次几乎把你勾引到手,而是三次!在她第一次勾引你以后,你为什么看不出她y荡的本x而防止其他两次事件发生呢?这是我所不能了解与接受的。你知不知道你在河边那次迟疑了多久才终于拒绝地的吗?拒绝她究竟有多困难?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但是我并没有屈服于她啊!」灰鹰逐渐感到气恼。

「你记不记得许多年前的某一天,当我还是你的俘虏的时候,有两个猎人在森林里企图强暴我?」莎丽问道。

灰鹰不解其故的点点头。「那天的事跟今天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你不在营区,就像莉亚勾引你的时候我也不在一样。那一次是白箭救了我,安慰我,就像这回你在受苦的时候,莉亚也假意安慰你一样。但是那次白箭把我抱回帐篷时,你却嫉妒不已,g本不相信我们之间是无辜的。后来事情过了很久,你还经常窥伺我们,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单纯的友谊而已。如果你对你自己最好的朋友与兄弟都那么不信任,那我对莉亚的不信任为什么这么难以理解呢?何况当初白箭对我的碰触仅限于保护和喜爱,而你和莉亚的碰触又亲密多了。如果今日易地而处,我和白箭碰触,有什么感觉?如果你知道我们三番两次如此,你会怎么想?如果我也迟疑再三才拒绝白箭的碰触你对我难道不会起疑吗?你不会觉得伤心吗?」莎丽柔声质问。

灰鹰沉吟半晌才静静回答:「我的确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这件事。你说得对,莎丽,如果换成是你,我一定会嫉妒,而且会伤心的。我真希望你没有见到我屈辱脆弱的一面,我实在不配拥有你的信任和爱。」他出人意表的承认着,语气和目光亦透着怪异与警戒。「我的身体已受到污染,除非我能洗净自己的污秽,否则我不能碰触你。我必须去向大神祈梼,让他给我启示与引导。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值得你的爱与信任,净化莉亚加请我们的邪恶,那么你便可以自由离开我。我以往用暴力、又用爱情来束缚你,但是现在我这两种力量都没有了。」

莎丽对他心情的遽变感到惶恐之至。直到方才为止,灰鹰均将自己的脆弱归罪于莉亚,但现在他突然领悟他的行为已为自己和自己妻子带来了屈辱。他一向自视甚高,并未真正品尝过挫败与弱点的滋味,因此一旦顿悟自己毕竟只是凡人而非神只,和一般人一样具有凡人的缺陷上顶对他的尊严与自信均是一项沉重的打击。

在沉默间,莎丽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愧疚与自责,她为什么要践踏灰鹰的男x尊严以平息自己的怨怼呢?她为什么要撕裂灰鹰的自尊与自信,几乎明白告诉他他不配拥有自己和自己的爱呢?为什么?那并不是事实啊!她注视着灰鹰冰冷自制的态度与神情,心中感到阵阵恐慌。她已残忍的拒绝了灰鹰,否定了原谅他的可能,这打击不但严重,而且显然具有摧毁x。

灰鹰放开莎丽的手,全身僵硬的挺立于月光下,眉头亦沉吟的紧蹙着。

莎丽忍不住将自己冰冷的小手放在他坚硬突出的上臂,轻语道:「灰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以这种方式伤害你的。」

「我是应该得到这种处罚的,莎丽。你有权利对我报复。」灰鹰语气僵冷,心思则已飘向老远的地方了。

「报复?」莎丽不敢置信的重复道。「我不是在寻求报复。我只是想解释我的感情,使你了解而已。」

「你已经解释清楚,我也已经了解了,莎丽。我该走了。」灰鹰突然宣布道,然后转身而去,让莎丽一人晕眩的站在原地。

莎丽惊恐万状,胃部亦纠结成一团。「等一下!你要到哪里去?」她伸手抓住灰鹰,阻止他离去。

灰鹰本能抽回自己手臂,chu声吼道:「我必须找个地方净化我的心灵和身体!除非我能去除玷污我的邪恶和失败,否则我是不会回来的。」

「你不能走啊!你走的话,我们怎么能解决这件事呢?」

「如果我不能排除这项屈辱,我们任何事都不能解决。」灰鹰声音紧绷的回避道。

[你不懂!我并不想离开你或失去你!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求求你,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要去多久?」莎丽焦虑的追问。

「自从你被蓝衣人攻击以来,我了解了很多事。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安全的,但事实却不然。我也需要时间。我准备到山区去,好好想一想。除非我能找到我自己,否则我不能来找你。你说你现在不想要我,那你要我留下来只是因为害怕失去一个丈夫和你在这里的地位吗?」灰鹰的目光透析的含有指摘意味。

莎丽噙着泪水瞪着他。他是怎么了?他们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残忍的话?我爱你啊!」她语气痛苦的由旦誓道。

灰鹰似乎不为她的宣称与悲伤所动。「爱不只是用嘴巴说说而已,还要靠行动配合的。爱是了解、是原谅,不是报复和拒绝。你以前指摘我只有在平静无事的时候才爱你、接纳你,一旦有了麻烦,我对你的爱和接纳就开始动摇了。那你今天的表现不也一样吗?当我最需要你的爱与帮助的时候,你却拒绝了我。所以你的爱又有多伟大呢?」

莎丽震惊的瞪着灰鹰,似乎过了许久才终于心碎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编派为这次事件的坏人呢?这件事不是我引起的,但是我却一直在努力了解这件事啊!是不是因为我指出你脆弱的一面,所以你才归罪于我?你说我心存报复,事实上我g本毫无报复的念头。我说我需要一段时间疗伤,结果你指控我拒绝你。男人为什么总认为x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在发生那么多事以后,难道你一招手,我就该臣服于你的男x魅力吗?你有没有顾虑到我的感觉和需求?床第之事对我而言不单单是生理之事,也是一种全然的付出,当我的心中正在泣血的时候,做那种事只是一种欺骗而已!你要我用欺骗的方式证明我的爱吗?我看今天是你在寻求处罚和报复,因为我愚蠢的把我体认的事实告诉了你!你太怨恨我了,所以不愿看我,也不愿接近我!你像燸夫一样只想逃避我!」莎丽忿忿叫嚷,虽然泰半都只是出于一时的气话。

莎丽一脱口说出「懦夫」两个字,他俩的争执便更形情绪化;尤其她说到一半便不自觉的换用英文更是于事无补。

灰鹰扣住莎丽两臂,用力摇晃。一你敢说我是懦夫,但我从来不逃避任何危险或问题。我只是去净化我的身体和心灵。」

天啊!她到底就了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彼此叫嚣相互伤害的话?他们并没有在说话,而只是在相互侮慢啊!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她匆匆说明,企图阻止这毫无助益的对话。「我所谓的懦夫和你想的并不一样。我的意思是当我们需要在一起深谈的时候,你却跑掉了。」她的话仍不足以抚平方才那番话所造成的伤害。

「我最好快点离开,否则我们若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就很难加以补救了。」灰鹰僵硬道。

莎丽投入灰鹰怀中。「你不要走!灰鹰,求求你,不要现在走!我好害怕你想不开的话,我会永远失去你。」

灰鹰心乱如麻,g本无从提供莎丽所需要的安慰与鼓励。他体会他们都需要独处的时间。「我会尽快会来的,莎丽。但是为了彼此的缘故,我非离开一段时间不可。如果我们再这样相互伤害下去,会真正摧毁我们所拥有的爱和宁静的。」

莎丽突然间好想和灰鹰尽情缱绻。她觉得真荒谬,她方才还告欣灰鹰x爱不是万灵丹,此刻她的心境却完全反转过来了。难道他俩在相爱之际多少可以加强心灵的投契,抚平内心所受的创伤吗?

她抬眼凝睇着灰鹰。「我发誓再也不对你说一句残忍的话了。我不应该借着攻击你治疗我所受的伤害。我爱你,灰鹰,我可以由心底向你发誓。」

「这次事件揭露了g多我们以前所不知道的事,莎丽。我们的爱太自私、太盲目了。我们必须考虑那些威胁我们、使我们唯恐失去所爱的一些因素。光是害怕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克服它,克服我们彼此的不信任才行。分开一阵子会使我们睁开眼睛和心灵,认清事实真相的。」

「你爱我吗?」莎丽无助的问道。

灰鹰两眼望天,沉默片刻才将目光重新移回莎丽苍白的面孔与含泪的双眸。「爱,莎丽。但是我们之间存有太多问题了。」

「如果我们真心相爱,那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刚刚说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觉得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刻。因为我很烦恼我们的爱竟然无法克服这回闯人我们生命的邪恶力量,我觉得那是不对的。」

莎丽纳闷灰鹰此刻所说的话是否出于他的自尊或愧疚。灰鹰为什么不将她拥入怀里,化解他俩间一切的不愉快?难道他俩间的歧见已严重到难以控制了吗?灰鹰说得不错,他们之间的确存在太多问题了。

「我对你的爱足以原谅和遗忘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你的意思是你的爱做不到吗?」

「我被你搞混了,莎丽。我们刚开始谈的时候,你不愿接近我,要求我给你时问;现在我同意了,你却表现得好像我背叛了你似的。你原本也不肯原谅我,现在怎么又突然原谅我了?你刚刚说莉亚介入我们之间,我们的爱不够坚强;现在你又说你的爱够坚强、够安全了。这两种态度是不能并存的,也不可能改变得这么快。」

「我内心受到伤害,觉得难过。我嫉妒又生气。当我跟你深谈的时候,我知道有许多事我都错了。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出言伤害你,就像你伤害了我一样。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刚刚我指摘你蓄意报复的时候,你生气的否认了。但是你现在又承认你在伤害我、惩罚我。我们两个不应该这样存有恶意的。」

莎丽审视着灰鹰不肯退让的神情。「你就是不愿意了解我的立场,对不对?你要净化你自己,那我呢?你知道你惩罚自己就像惩罚我一样吗?我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就让这件事自然净化吧!」她热切乞求。

「那我们之间的问题和感情呢?」

「如果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那我们之间的距离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了。我愿意无怨无悔的给你我的爱、我的原谅和了解,如果这还不足以消除你对我的怀疑,那么你就去追寻你的答案和需要吧!」莎丽声音破碎,咀唇与下巴亦不住颤抖。[因为我也没有你需要的答案。」她转过身,无法再望向灰鹰的脸。

灰鹰极力忍着将莎丽拥入怀里的冲动。当他觉得自己一身污秽时,他何以将自己赋予莎丽?何况有些g本问题是必须尽快解决,而不是逃避或掩藏的,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等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回来,莎丽。」他静静陈述。「我会要求白箭照顾你和明箭,直到我回来。你也应该藉这个机会搜寻和净化你的心灵。」

「如果你在这时候离开的话,我们之间的歧见也许永远都没有消除的可能了。我们必须在一起,共同解决这个问题。」莎丽最后一次细声乞求着,泪水亦顺着面颊淌落在衣服上。

「我们的歧见已经太深了,莎丽。只有时间和距离可以帮助我们看清事实,化解伤痛,我必须离开。」灰鹰坚定的宣布道。

他为什么拒绝打开拦阻在他俩间的门扉?莎丽在心中吶喊。她对灰鹰净化心灵的方式仍然觉得怪异难解:那种流汗与祈梼的仪式怎么解决此类感情问题呢?难道愧疚与耻辱可以和汗水一样轻易排出一个人体外吗?灰鹰为何相信这种纯属r体的仪式可以净化一个人的心灵呢?灰鹰毕竟是道地的印第安人,这种仪式亦是他深深信仰的传统习俗。灰鹰将会寻找一个隐密黑暗的地点,将自己藏身温泉之间,然后藉仙人掌果实的力量静坐祈祷,在汗水中思考冥想。而在此同时,她只能单独留在这里,深受折磨,让自己的心一吋吋死去。她突然觉得好脆弱无助,因为无论她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灰鹰其人。

「我今天晚上就走了,莎丽。」灰鹰的声音打断了莎丽的沉默,他并未碰触莎丽或和她说再见,因为他唯恐他们的身体一旦接触,他便无法做他必须做的事了。他不明白莎丽为什么不跟他说再见,为什么一副被他抛弃的样子?莎丽真的不能了解他和他所信仰的一切吗?在许多方面,他们实在有若昼夜般不同啊!「在我离开前,你要不要说什么?」他有礼的询问。

莎丽没有转身,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唯恐自己开口说话或去看灰鹰,将陷自己于崩溃。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所有可行之道都只会遭来峻拒而已。不,就让灰鹰快点离开,停止这摧人心脾的痛苦折磨吧,她颤抖的呼口气,并抽抽鼻子,企图寻回逐渐失去的控制。但她的泪水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坠落。

灰鹰转身走向营区,其低沉的脚步声宛如雷鸣般回响在莎丽耳际,一步步远去。莎丽很想奔向灰鹰,乞求他留下来,或带她一起去,她必须役使所有力量与意志才得以维持自制。他是灰鹰,是传说中勇猛的苏族勇士。他自诩为印第安人,其次才是男人;先是堂堂灰鹰,其次才是她的丈夫。他是她的整个世界,然而此刻她美丽的世界正离她而去,她既无法制止,亦无法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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