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愕间,青衣帮大哥首先发话:“咳,在下虔于渡,这位是天龙派的凌子光兄,这位是浣剑门的米常满兄,这位是天下盟的鹿凌山兄。”他顿了一顿,眼光s向龙琳儿,继续道:“这一位是来自大名鼎鼎的幽家玄宗的龙琳儿姑娘,另两位则是庐山派的司马燕姑娘和五林山庄的韩易月姑娘。”
天龙派和浣剑门?虽然我知道的武林世故并不多,但是这两个门派我还是听说过的。因为它们正是如今正道武林的佼楚,多年来与黑道的恶魔诸岛对抗可谓不留余力,算得上是恶魔岛的死敌。天龙派的掌门狄无允和浣剑门门主司马一笑都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据说他们两人都曾和黑道人物排行榜中的第一人上官任之交过手,虽然都落败了,但却能全身而退。
听着虔于渡的介绍,我装得若无其事一一向众人拱手示意,到了龙琳儿时更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这样我这个恶魔岛传人算和正道武林子弟结识了。
大家见过礼后,凌子光首先说话了:“听郭兄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不知郭兄贵乡何处呢?”
听到他语气中带着的一丝试探意味,使我清楚的知道他是想打听我的来历,当下心中极快的一转,回答道:“我从广东来,来江宁不过是为了游山玩水罢了。”
“那不知郭兄师承何派呢?”凌子光继续问道。
“师承?也说不上什幺师承,只不过随隔壁的王老夫子学过几年诗书罢了,所幸天公眷顾,如今我已经考取了秀才。这回到江宁来为的是游历一番,好增长见闻,等到日后三年会试之期时,期盼能中个举人,我就知足了。”以我的状况,我绝不能让他们得知我的师门,不然幽宗玄家的龙琳儿还不说,这天龙派的凌子光和那浣剑门的米常满倒是一定会立即动刀子砍我的。
师父常说江湖中许多人都刻意隐瞒自己的师门来历,我的答非所问除了换来他们一些怀疑和不满的目光外,他们却也没有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避过这个当口,惯了应酬的我连忙转而言他,连连开出几个有趣的话头儿,立即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顿时把他们说话的兴致都引了出来。经过一番交谈,刚才那件事儿早被忘得一乾二净,席上的气氛又变得融洽不已,只是我留意龙琳儿时,发觉她看我的眼光中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神色,这不禁使我的心中有些惴惴。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转黑,夜色中百家灯火的江宁又自有另一番的风光。席上比较少话的鹿凌山,看了看天色,似乎想起什幺,说道:“哎呀,险些忘了。今日天宝居有一批新的宝贝到仓,那钱掌柜昨个儿邀我去看,现在时候差不多,小弟我就先告辞了。”
“天宝居?那是什幺地方啊?里面的宝贝竟值得鹿大哥这幺急冲冲的赶过去?”心中暗叹司马燕贴心,我正想知道的问题竟被她顺其自然的提了出来。
“天宝居啊,那是一家买卖古玩的店铺,你鹿大哥平日就喜欢这个调调。”鹿凌山还没有答话,虔于渡就先替他答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爹就很喜欢古玩,平日旁人轻易都不能碰他的东西,我倒想看看那古玩店到底是怎幺一回事。”韩易月娇声说道。
“既是这样,那不如大伙儿也一道去看看吧!”鹿凌山饶有兴趣的提议。
“古玩?去看看也好。”我心中一动。我爹平日里也最喜欢收集古玩,若能在江宁这等大城府里为他寻得一两件好玩意儿,那他还不乐翻了天。
见到这许多人都说要去,余下的几人自然也就没有什幺异议了。大伙儿下楼会了帐,便随着鹿凌山出店一直向东去了。
向左转,向右转,也不知道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转了多少回,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家门面极大的店铺前。我仰首看去,见店门上的招牌用古篆书写着古香古色的“天宝居”三字,显得气派无比。
只是这幺一块招牌,就可让我知道这天宝居实在不简单。先不说招牌上的字,单说招牌的木质,从那焦暗色泽下显露出来的木头轮纹,可以清楚的辨别出这恐怕是来自一株千年古树,那焦暗的色泽说明它还特别经过了一番加工烤炙。厉害,看似平凡的招牌,其中的花费实在不下万两白银,只是这份奢华就能让人惊叹莫名了。
与此同时,我也不能不佩服店主巧妙的心思和经商的睿智。这个招牌一挂,恰恰能给识货的客人一份信心,自然而然的对店里的货物有了……有了品质定位,如此即便是并不顶好的东西,想来价钱也不会低得离谱了。
【百战合集】第九章
“鹿少爷,您来了。”我们几人才刚走进店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就走过来招呼道。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掌柜,见他大概是四十岁左近的光景,一身衣饰虽然不见得光鲜,但是却齐齐整整没有一处褶皱,显然是个处事极有条理的人。作为一家古玩店的掌柜,他最让我满意的地方是他天生的一张脸。
他的脸其实很普通,的确很普通。但就是这幺一张旁人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才会使得进到店里的客人感觉不到一丝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从而会更舒心的在店里大把大把的花销银子。不管这家天宝居的店主是个什幺人,就从他选择掌柜的独到眼光上,我就不得不对他写个“服”字了。
左右看了看店里的摆设,从那看似随意的布置中我体会到了其中的费尽心思。就如正挂大堂的那一幅山水,从“雨点皴”的笔法我知道那是范宽的山水。虽然因为距离而使我看不出那山水是否真迹,但是范宽画中那股少不得的浩莽气势竟使得店中上平添了几分古色古香,自然就淡化了不少的市井味儿。
“钱掌柜,昨个儿你说今日会来一批新货,所以我特意带了几位朋友过来瞧瞧。”
“哦,原来诸位都是鹿少爷的朋友啊,这可真是使小店蓬荜生辉啊!”
“好j明的人。”看着周遭众人都有些飘飘然,我不免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只是这幺寥寥数语,就可以知道这位钱掌柜的手段。他话中不但用“蓬荜生辉”来抬高了“鹿少爷的朋友”,而且还隐隐中捧了“鹿少爷”一下,使他在“朋友”中长足了体面,这份不露痕迹的奉承功夫,若不是在生意场上浸y多年的人,恐怕就练就不出来。当然,在我的面前这都不过是些不足一晒的小伎俩了,因为家里我爹的关系,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我自小就耳濡目染了的。
“鹿少爷,今日来的货中,我都亲自查看过。不怕您笑,还真是有那幺几件宝贝,我都特意给您留下了。”钱掌柜故意压低了声音,让人听了心中不禁生出想要看看的欲望。
“真的?好,你就别谦虚了,快些带我看看去!”从鹿凌山那放光的双眼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古玩的沉迷。
钱掌柜点了点头,招来铺面上的一名后生打点柜台上的事儿,便引着众人朝店后去了。
“想不到这店后面还有这幺大的地方。”走在我前面的米常满惊讶的说道。
“不怕几位笑话,我们这店后面的院子是用作存放出入货物的,因此就不免大些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了。”
两人对话时,我们已随着钱掌柜走进了西院的一个布置得极隐秘的地牢中。昏暗中只听见“咔嚓”的一声,隐约见得地牢中的一扇厚实的门户缓缓打开了,我们鱼贯而入后,那道门又关闭了起来。
进入密室后,眼前顿觉一亮,我朝光源处看了看,只见大厅四个角落上刚好都有一盏风灯,灯光洋洋的洒在大厅的每一处角落,使得置身大厅里的人无论站哪一个位置都能清清楚楚看见厅里的对象。目关缓缓下移,我很快就被四周架子上的那些古玩吸引住,对着它们目不暇接的扫视过去。
钱掌柜带着众人来到东首,拿过架上的一对玉镯,递给鹿凌山,笑道:“鹿少爷,您是识货的人,就请您用法眼看看这对镯子,可是好玩意儿?”
鹿凌山接过那对镯子,细细的赏玩起来,我听了钱掌柜那语气中略带自信的话,便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那对镯以三节等长的和阗玉衔接而成,衔接处镶金质兽首,用金质活栓铰连,抽出后玉镯可自由开合,制作得十分j巧,我暗自留意了一下那镯上的雕饰纹路,想来该是唐代腕饰珍品,这的确是价值不菲的好货色。
鹿凌山到底也是识货的人,他看了一阵后,点头道:“这镯子该是唐时的对象,不错,我就要了。”
“鹿少爷果然是识货的主儿。这对镯子是本号用三万两在西北进的,如今转给鹿少爷图个好意头,就收个三万三千八百两吧!”
看着鹿凌山点头应允的同时,我心里不禁也暗暗点头:“这价钱倒也实在。前年我爹买进一对宋时的玉镯,成色只是相仿,就花了四万两银子,何况是如今这个做工j巧的玉镯呢?”
“哗,这镯子就要三万四千两啊?”司马燕的娇憨不禁使我有些哭笑不得,同时鹿凌山更是尴尬不已,怎幺说在钱掌柜这等行家的面前,这话儿也是有失体面的,活脱一个乡下大妹子进城。
“姑娘,你这就不懂了,鹿少爷做的可是j明的买卖,这镯子过些年到了外头,可能就要四五万两的银子了。”钱掌柜的话顿时为鹿凌山解了围。
看着钱掌柜那仿佛例牌般的笑容,我心里又暗暗的赞了他一句:“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且不说鹿凌山买的这镯子,日后到底涨不涨价,因为这还是要看日后的行情的。就只说钱掌柜实牙实齿的在众人面前断定这镯子日后定然涨价,这就已经为鹿凌山圆了场子,而且还点到了鹿凌山的j明,无形中在众人面前重重的捧了鹿凌山一把。他这样做,就算日后鹿凌山折了几万两银子,怕也还是要来帮衬天宝居的。
“鹿少爷,您看看这件摆设,又如何?”钱掌柜又从架上拿下了一件高长都是两寸余的金器递给了鹿凌山。
“好!”只是瞟了一眼那个栩栩如生的小金兽,我就情不自禁的暗叹了一声。
那用纯金打造的瑞兽为鹰嘴兽身,大耳环眼,头生有双角,每角分成四叉,叉端各浮雕又有立耳环眼鹰嘴怪兽。怪兽弯颈低头作角抵状。尾卷成环形,亦作怪兽头像。身躯及四肢上部满饰凸云纹,颈及x部以细线条刻划成鬃毛。怪兽之角、尾、托座系分铸焊接而成。看看这雕纹,多具上古的气象,这座小金兽就算开出个四万两的价来,也是大大的值得的。
果然,看见鹿凌山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后,钱掌柜顺势道:“这黄金瑞兽乃是先秦典祭的古物,若是鹿少爷要的话,本号照老规矩,加入货价的一成半共四万五千卖给您。”
这个价格虽然稍高一点,但似乎已使得鹿凌山很满意,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接着钱掌柜又拿出了几样同样是极其贵重的珍件,但比之先前的两件,就未免有一点差距,因此也并没引起鹿凌山的欲望。
众人慢慢转到西首的架子前,钱掌柜突然从顶上的那层小心翼翼的捧下一个晶莹茶碗,我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心头陡地一震,目光就再也移动不开了。
器大规整的碗口像四瓣海棠般分开,那仿佛翡玉的碗身晶莹润澈,呈现出“千峰翠色”的色调,叫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上前抚m。
这分明就是青瓷。“类玉、类冰瓷青而茶色绿。”默默叨念着《茶经》上的记载,眼前纯正的釉色使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爹若看到它,定要欢喜得不得了了。”
“这青瓷碗虽然j美,但却怎幺看也只是一件寻常的古物罢了。”听到鹿凌山这番无知的话儿,我心中没来由的一喜:“这可是我表现一番的好机会了!”
看着他慢慢的把瓷碗递回给钱掌柜,而钱掌柜眼中隐隐露出的不屑之色,我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忙上前拿过那碗,又看了一阵,淡淡的问道:“十万两,如何?”
我这低微的话语立即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龙琳儿在内的众人一下子都惊讶无比的望向了我。
“……这……这位公子,你认……认得它?”钱掌柜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与此同时,他注视着我的眼神中也混杂了惊讶、赞叹、不解和难以置信等种种神情。
看见他眼中闪s的j光,我心中突地一动:“你也懂武?”疑问一闪而过,我很快的按捺下它,微笑道:“‘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陆g蒙的《秘色越器》中说的,该就是它吧!”
钱掌柜再次动容了,他恭敬道:“原来公子是大行家,真是失敬了。公子,您当真确定这就是秘色瓷幺?”
“秘色瓷?”鹿凌山也动容了,他大吃一惊的望着我,手指微颤的指着那瓷碗道:“郭……郭兄,你……你说这是秘色瓷?”鹿凌山的作为正好更显示出了我的高深莫测。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借着这个安静的氛围,环顾了一下期盼的望着我、而都默不作声的众人,然后又深深的望了也正好奇的瞧着我的龙琳儿一眼,这才故作x有成竹状,对着钱掌柜点了点头。
钱掌柜呆了一呆,突然高兴的跳了起来,兴奋无比的说道:“郭公子,您……您先在这里稍侯片刻,我去去就来,您可千万别走开。”当我还在莫名奇妙的时候,他已经欢天喜地的走出了地下室,仿佛也不担心我们几人会对他这满室的宝物不轨似的。
“郭……郭大哥,这秘色瓷是什幺宝物啊?”司马燕望着我手中的瓷碗,好奇的问道。
“这秘色瓷啊,可是千金难求的宝物。”我还没有说话,鹿凌山已经兴奋得抢着说了:“这秘色瓷是青瓷中的一种,出自越窑。因为唐时越窑出青瓷甲冠天下,因此其中的珍品,也就是我们称作秘色瓷的这些瓷器就被前唐皇家规定只能进贡御用,寻常人就连看看都不敢想。历经了前唐的几代皇帝后,渐渐的这些秘色瓷的造法就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就连制造的工匠也不能知全了。”顿了一顿,鹿凌山继续道:“前唐灭国后,制造秘色瓷的绝技也从此失传,后来到了宋时,那真宗皇帝曾想要重制秘色瓷,谁知却也没能做成,因此当今世上存下来的秘色瓷,只怕只有那幺三数件而已,当然也就成了无价之宝了。”
“竟然没人见过,那郭大哥又是如何知道这就是那什幺秘色瓷?”司马燕又娇憨的问我。
我微微一笑,说道:“不瞒你们说,这秘色瓷我倒是见过一回的。”看了一眼面露惊容的鹿凌山,我又接着道:“我爹一向喜爱古玩,所以自小便常对我说起这一行当的事儿,不知不觉的我就知道的多了,也生出了兴趣。这些年来,我已读遍的史书野记中关于秘色瓷的记载,加上我爹前些年才从天竺一名僧人处购得一只稀世的翠莹高颈壶,因此我自然就认得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鹿凌山眼中顿时s出既羡慕又崇敬的目光,嘴里连连说道:“改日定要好好向郭兄请教才行,一定要请教。”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今天的作为已经完全使我得到了他这古玩迷的尊重,怎幺说我在鉴赏这一面比他高明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
“郭大哥,你真的好厉害啊!”司马燕也在一旁情不自禁的称赞道,但是这话才刚说完,她似乎想起这样当众称赞一名年轻男子似乎有些不妥,脸上一红,顿时抿嘴躲到一旁去了,不时脸含娇羞的望我几眼。
司马燕的举动自然躲不过我耳目,但是我最留意的其实却是龙琳儿。我察觉到龙琳儿听到我的话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称赞的神情,这不禁使我心中生出了一丝自豪,这丝自豪当中还缠杂着一些甜美和快乐。
一阵子的功夫,钱掌柜又从外面进来,与他同来的还有一名面相富态的老者。那老者一进门就朝着屋内几人直打量,嘴中急切的问道:“哪一位?是哪一位公子认出这秘色瓷来了?”
我略微望了钱掌柜一眼,见他脸上仍挂着的一丝欢喜,知道并不是什幺坏事,便应声道:“老丈,是晚辈。”
那老者的目光闻声落在了我的身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遍,又急切的问道:“公子真认准了这就是秘色瓷?”
“如此釉色纯正的青瓷,玲珑得像冰,剔透得如玉,匀净幽雅得令人陶醉,它定是秘色瓷无异。”我语带肯定的答道,“五代人徐夤曾曰:‘捩翠融青瑞色新,陶成先得贡吾君。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其中就是说的秘色瓷的釉色。”
“好,好,公子果然是大行家啊!”那老者击掌赞道:“昨夜里也有一人说的同公子一m一样,原本老朽还不相信,但今日经公子一说,老朽这才相信了。”
“哦?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认出这秘色瓷?”我心里一阵惊疑,但同时也微微的对老者口中说的那人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掌柜的,我出十万两要了这四瓣海棠茶碗,不知行不行?”我知道趁热打铁的重要,便又转头向钱掌柜问了一句。
“不瞒郭公子,这茶碗我们老板怕是不卖了。”
“不卖了?莫非是嫌我的价低了?那我就出十二万两银子,如何?”
钱老板听了我的话眼光先是一亮,随即微微望向那老者,那老者轻轻一笑,这才c嘴道:“哈哈,公子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今天本号遇见了行家,也就不瞒诸位了,其实天宝居是老朽开的店子,这茶碗不论公子出多少钱,老朽都不会卖的。”
“哦?这是为何?”我心知不妙,但仍是一般从容的问道。
“老朽收集了一生的古玩,直到今日才得见了这幺一件秘色瓷。唉,人老了难免心眼就小了。”他微微一顿,又道:“老朽将这茶碗摆放在这,不过是想能遇上行家,为老朽鉴别一番而已,从头到尾,本号也未说过要将它卖出吧?”
看着老者眼中露出的一丝得意,回想一下那钱掌柜的确没说过要将这茶碗出手的话来,刹那间,我顿时心知肚明了,自己今趟不过是为人作嫁而已。
“老丈,你这不是分明蒙人吗?”我还没有说话,司马燕已经抢着出来为我鸣不平了。同时,鹿凌山也说道:“钱掌柜,这……这好象不合适吧?”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回便算我自作多情好了。”我忍住心中的失望,依旧神色不变的说道。
那老者闻言,看着我的眼神顿时一亮,捋了捋胡须,朗笑道:“公子真是豁达之人。这回本号的确有不妥之处,嗯……这样吧,公子尽管在本号选上一件对象,本号以成本的一半卖给您作为补偿,这样可好?”
“这倒是极有诚意。”我心中暗想,只是这样却未免显得自己太小家了,于是微微笑道:“那倒不必,晚辈今日在老丈身上也学得了不少东西,若是老丈愿意,晚辈就挑上一件,老丈以成本价钱给我就是了。”
我这话恭敬之中又暗暗挪揄了一番那老者今天的不是。他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就开怀大笑起来,说道:“好,好,果然是不同凡响。”听到他这样说,我也不禁相得的笑了起来。
【百战合集】第十章
从天宝居出来,我除了以三万五千两的便宜价钱购得了一块秦时的环形古玉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众人的尊重,怎幺说在这年头能随便开出十二万两银子的价钱来买一个茶碗的人,大概都会让人刮目相看吧!在凌子光等人的眼中,或许我终于是够资格与他们称兄道弟了,从自地下室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渐渐成了他们攀谈的对象。
经过我的一番刻意安排,很快的我们就已经混得熟了。
“郭兄,不知你如今住在哪里?”交谈间,虔于渡突然向我问道。
“如若不是他的提起,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事儿。”想想我除了怀里的几叠银票和一封信外,自己可谓“身无长物”,找个地方落脚才是眼下最为至关重要的,因此我忙朝他问道:“不知江宁有什幺好点的客栈?我今天才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的,也还没有投栈呢!”
“真想不到郭兄才到江宁来,我们就能结识,看来这也是缘分啊!”虔于渡笑了笑,侧头略想,又接着道:“原来郭兄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唔……这样吧,若是郭兄不嫌委屈,可以住到小弟家中来,小弟家中倒也宽敞。”
“哦?”闻言我脑子立即飞快的转动起来,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是不是住进他家中的好。但是在下一刻,虔于渡紧接着说出的话却使我马上作了决定:要到他家去住。
“郭兄若是不便,那也无妨。我不过是因为龙姑娘、司马姑娘和韩姑娘几位都住在我家中的别院里,她们相约明日到钟山游玩,小弟想郭兄若是得闲,便也一起去,因此才问一下你落脚的地方罢了。”
“哪里有什幺不便,就怕打搅虔兄了。”明明白白的听见龙琳儿的名字,我哪会不马上答应,不过语气却仍是饶有“矜持”。
“怎会?郭兄若来,那才是赏了小弟脸面呢!”看见虔于渡面露笑容的同时,我也看到司马燕那眼中放光和脸上微红的神情,但是忽略这些,看见龙琳儿如若未听见一般,这不由使我心里略微的感觉到一丝失望。
“今日天色已晚,竟然郭兄已决定住到虔兄家中,那明日小弟再和米兄、鹿兄一起去找你们吧!”看我落脚的事宜安排好后,凌子光三人便要告辞而去。
从刚才的交谈中,我已大约的知道,凌子光和米常满虽然分别是京城天龙门和湖广浣剑门的弟子,但他们两人却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宁府人,家中均是江宁府殷实富足的人家,因此他们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
“那几位仁兄明日正午到小弟家中来就是了。”
凌子光应了声好后,又转眼望向龙琳儿,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阵子,他似乎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什幺,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龙姑娘,我走了。”就失望的去了。
龙琳儿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但是这种表情看在我的眼里,却使我觉得她有种极能吸引人的风情,至少是吸引了我。或许对于我来说,这里面还存在着挑战,试想能把一个如此美貌,且对任何男子都不予颜色的女子弄到手,那该是多大的满足啊!
我一边默不作声的盘算着自己美其名曰的“追女大计”,一边随着虔于渡往南走去。
我们五人走得并不快。虔于渡和韩易月两人走在前头,不时轻言浅笑,也不知究竟在说些什幺,而我和龙琳儿、司马燕则稍微辍后一些,三人走了许久却都默不作声,相比之下那情形不禁稍微显得有些异样。
一路过去,我终于领略到了江宁的繁华,即便这时只是夜间。街道旁那一排排的商铺里,灯火通明下,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有些东西我在雷州简直就连见都没有见过,看着这种景况,真是自觉又长了一番见识。
“唉,我又害了一名无知的少女了。”感受着司马燕不时向我飘来的目关,我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没特意去做什幺,但有时候世情往往就是这样,像我这种公仔头那幺俊俏,而且囊中不少金银的少年男子,或许正是会引得窈窕淑女仰慕的人吧!况且,我还有女儿家选择情郎的另一个重要之处,就是有才有识……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我只是有才识,却长得又难看,而且又穷困潦倒,那到底会不会得到这些少女们的青睐呢?或许一切就很不同了吧!
无论怎样,察觉到司马燕不断调整着脚步,为的只是要和我走成齐头,我又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唉,这小妮子该是看上我了。”
相对于司马燕,我的掩饰功夫就高明得多了。虽然我为了能和龙琳儿并排行走,也暗中调整了自己行走的……的频率,但是一切都进行在不知不觉中,其中很大一部分就要归功于我修炼不辍的天魔心诀了。
转眼瞧了瞧身边的龙琳儿,看着她那清丽的侧面带着的淡然神情,灵动的美目只专注于沿途的景致上,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也就不便自讨没趣,乱开话茬儿了。正自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突地心中一动,想起先前的他们说起的“道遇”,便转头向司马燕问道:“司马姑娘,你们先前说的‘道遇’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儿?”
“郭大哥不知道吗?这道遇啊,可是千百年来我们武林中最大的一件事儿。”对于我的主动问话,司马燕显然是非常欢喜,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道遇的大概说了出来。
原来这道遇的源于两晋,是个极长篇的故事。当年的道门大家,也就是创立了罗浮山幽宗玄家的抱朴子葛洪,一生钻研道家法理,穷究神仙之术,乃是当其时公认的道门第一人。在他飞升之时,葛洪将其一生所学记载在一块类石非石的东西上,这就是幽宗玄家的弟子门人视为珍宝的“道心”。据说道心上藏有天道的奥秘,修道之人若能得察道心的秘密,就可以道成登仙。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葛洪羽化后多年,幽宗玄家的弟子却一直无人能解得开道心之谜,因此他们便每隔五年就广召天下道派的有识之士于健康,也就是如今的江宁府论道,凡是获胜的人,就可以到葛洪当年的修真之处一观道心,参悟其中的奥秘,这就是道遇的起始了。
天道之说虚无飘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道遇还有另外一处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获胜者如能回答幽宗玄家掌门所提出的三个问题,就可以进入幽宗玄家的冲虚观任意翻看其中典籍。幽宗玄家的冲虚观里藏有幽宗玄家的武功秘籍以及天下各派武学的破立书籍,这简直就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哦,原来是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我恍然大悟的说道。
“其实也不能说是武林大会。道遇原本只是道派中人的盛会,不过因为当年宋时的一位武学名家时明园曾勘破道心之谜,得以武功大增,因此武林中人便认为道心上记载着极高深的武功,久而久之,那道遇就反成了武林大会一般了。”听到我话儿,司马燕忙又解释了一番。
话说到这个份上,终于能够转移我的话题,我转过头去,向龙琳儿问道:“这样说,龙姑娘这回到江宁来,就是要主持道遇了?”这是我第一回主动的和她说话,心中不禁充塞了少许的期待,只盼她对我能够有些许的与众不同。
事实上,龙琳儿的确对我与众不同了,她连头都没转过来,答非所问道:“路小凤前辈也到了江浙,只盼他不是为的道遇就好了。”
我的心一沉:“她无端说到我师父那儿,莫非是我露出了什幺破绽,让她看出来了?”但是想想,又觉得这绝不可能,因为我连手都没抬一下,怎幺就能看出我的来历了呢?这或许是刚才我在席上默运天魔心诀,从气态上的变化让她起疑罢了。
“郭大哥,你是武林中人,怎幺这都不知道?龙姊姊从罗浮山千里迢迢赶来,自然是主持道遇的了!”
司马燕天真的话语刚好解了我的围,我忙接口道:“我算什幺武林中人,只不过跟着家里的护院师父学了两年拳脚罢了。”说时我偷偷的留意了一下龙琳儿,见她没有再说什幺,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真是有些无所适从:“既要把她弄到手,又要处处防范着,这究竟是什幺事儿嘛!”但是同时,我暗地里也为此激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怎幺说我也要把她搞定的了。
“虔府”,怀着心事走了一阵后,我终于看到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虔于渡移近我身边,笑着说道:“郭兄,这就是小弟家了。”
“好大的宅子!”我看了一眼虔府的门面后,心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
这宅子的确是大,那汉白玉石砌出的大门,大概就有两丈余高。朱红色的门板微微敞开,从外往里瞧,那大概是有八进院落,远远延伸进去,每一进院子都雕柱彩梁,真是美轮美奂到了极点。
我暗暗思量,按照我们大清朝的律例,院落的多寡是要与身份搭配的,例如这八进院落的房子就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住得。虽然这条例如今已没多少人遵循,寻常大多富豪的人家都会盖个六七进院落的宅子,但是像这样当真敢比拟皇室盖个八进院落的人家,大概还是为数不多吧。由此就可看出虔于渡家中,哦,该是青衣帮在江宁的势力,的确是不可小看的。
进到府中,听见府里的仆人奴婢对着虔于渡“少帮主、少帮主”的叫着,我这才领会到,敢情虔于渡的老子就是这青衣帮的老大。知道了这一点,我心里同时生出了一丝明悟,也就是说,日后虔于渡大有可能就是青衣帮的老大了,而我家的生意若想在江宁立住脚,或许虔于渡应是我该好好结交一番的朋友吧!
这并不是势利,生意场上的事情便是如此,实力和势利是永远是相对着说的:你若是没有实力,那就莫要怪别人势利;但是你若有足够的实力,大概你就不会觉得旁人对你势利了。
在爹这些年的言传身教,这些道理我当然领会得了,但是我与我爹不同的是,我并不刻意为之。一切总是在顺其自然的同时再做些什幺,那是比较好的,而我的运气也是一向很好,就像眼下这般,刚到江宁就认识了虔于渡,这就都是天意了。
安排我住下后,虔于渡便开口的告辞而去,匆忙得仿佛有什幺急事,我心中虽然好奇,但也识做的不再麻烦他。
我住在西首的一个院落中,而龙琳儿、韩易月和司马燕三女则住在了东首较大的一个院落中,虽然她们住在同一个院落里,但是房与房之间却隔得极远,因此大概关了房门后,其它房间中的动静便也绝不能知道。
练了一回天魔心诀,在房中又闷了一阵,为了舒缓心中的闷气,我便独自走到两个院子间闲逛。虽然我只是客人,但是在院子里走走,也算不得什幺逾越,因此我也并没有顾忌,只是走到哪儿便看到哪儿。
说起来,天魔心诀还真是一个拥有好奇心的男人行走江湖必练的武功。走近韩易月的房间时,突然我那因为刚练完天魔心诀,所以相较平时更是灵敏的耳朵竟隐约听见房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吟,依稀当中,那似乎是韩易月的声音。
我心中一奇,忙蹑手蹑脚的走近前去,转到房侧的窗台处,透过那紧闭的花窗缝隙朝房中望去。
呀,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房中一男一女罗衣半解,正在春意盎然当中。那女子眼含媚态,灯火照耀下,完全裸露出来的皎白酥x在我眼前不断跳动,却不是韩易月又是谁人?而那男子,上身肌r坚实,身上肤色略显黝黑,唉,正是刚才匆匆告辞的青衣帮少帮主虔于渡了。
想不到无意中撞见这样的春g好戏,我不禁生出“不看白不看”的戏谑念头。
“嗯,好哥哥,你就放过奴吧!你把人家弄得疼了。”韩易月口中发出的软软话语,使我听得浑身不禁一阵酥麻,心中暗暗好笑起来:“看不出,原来她竟是如此风骚的浪蹄子。”
“易月妹子,你口里叫疼,可心里面却不正是舒服着吗?哥哥我今晚就让你好好的舒服一回。”虔于渡没理会韩易月的声声娇呼,手上又大力的在韩易月的xr上掐了两把。转眼之间,那原本白皙的双r上,竟多了几块瘀黑。
“原来他喜欢这调调儿。”看着韩易月那对有些触目惊心的r房,我心中不知不觉的生出了一阵兴奋的感觉,只想自己也上去亲手掐上几把。
我没有认真的看过韩易月的容貌,更准确的说,是我从未细心去发掘韩易月的美。因为今天她和龙琳儿站在一起,我不免就会有些“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但是到了这时,看着风情撩人的她,却不禁使我的眼前光亮了起来。
柳眉楚楚,凤眼生媚,巧鼻轻佻,小嘴樱桃,纤细的腰肢上下,那动人的r体呈现着少妇应有的丰满白晰。最令人着迷的地方,是这时半遮半露的香臀,圆鼓鼓的高高拱起,让人一看就想骑在身下好好的肆虐一番。
韩易月的小嘴微微张合喘气,一张泛出桃红的脸上让人感受到火热的情欲,即便站在窗栏下的我也看得下身亢奋,身处其中的虔于渡就更不用说了。只见他眼光突然一亮,一把将韩易月的身子推落榻上,又伸手狠狠扯开了她那本已是半解的衣衫。
“好美的屁股!”看着这时如母狗般趴在床上的韩易月,那雪白而r感毕呈的臀部刚好微微颤动于我的眼前,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赞叹。
在风月场上行走了这许多年,我就从没见过这幺美的臀部。
“高、大、肥、美”,不知哪位风月前辈曾用这四个字概说出了美女的标准。
高,说的是女子的身材,需得高颀才为好;大,是指x部的大小,我家乡的俚语说得好:“女子可以不美,但却不能没x。”这话中就道出了x部对一个女子的重要;美,讲的是女子的容貌,这个不说也罢;剩下的那个肥字,则是说女字的臀部要肥白,那才称得上美了。
低低弯下的腰肢后,韩易月那雪白而肥圆的股臀直挺挺的朝后翘起,微微抖动的臀r之间,股缝犹如一条浅浅的沟渠向下延伸,白净得有些让人r紧。圆圆的美臀下,那双一样洁白无暇的大腿紧紧夹在一起,顿时将玉户的两瓣红r挤成一团,只能从r缝上闪烁着的亮晶晶,才能依稀辨认出它的所在。 请记住本站址:hebao.la
整个美臀上,最让我兴奋不已地方,其实是那粉红色的菊门。喔,太美了,皱褶中的r洞不时随着臀部的颤抖而一张一合,令我心中只想伸出一g手指,上去狠狠的抠挖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