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云下的聚会
有x就有劲
夜已经很深了。刚在这一番搞笑,幸亏没有高贝分音响,加之紧密了窗户,因此,对左邻右舍的影响倒也不是很大。
何况白天钟国军早跟大伙打好了招呼。
女人们都去了各自的房间,包括林向华。
男人们则坐在客厅里,仍旧嘻嘻哈哈。
阿东说,“大家像有使不完劲似的。”他一边做阉,一边开着玩笑。
实际上,刚才女人们去房间之前,与男人们一起,在大厅里就“今晚要不要搞派对”进行了民主表决,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不赞成的。连先前说累死了、必须休整一夜的女人也投了赞成票。真是“有x就有劲!”这是钟国军常说的一句话。
我本来要回去、不参加他们的派对的。因为我没有带女x来,换句话说,我们男人多出一人。
但其他的男人竟然都说,既然入了这个道,咱们就“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医学博士马平还开玩笑说,“屈兄爬了一夜的桌子,将肚皮都差点爬破了。这会儿该让他到温柔的地方去爬一爬了。”
说得大伙又是一番大笑。
而我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要是坚持回去,他们一定也不会强留。只不过,这样一来,我就等于自动退出了他们的圈子。
另一方面,“x”的诱惑的确是太大了,尤其是与林向华“激情飞扬”后,只想与她有机会再“云雨”一番。
何况桂妞、温尼、高春凤、陈思佳和谢双依个个风情万种,不同凡响。
我敢说,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派对”,我都会“宠辱皆忘,其喜洋洋者矣。”
再说,眼前的男人们一个个张扬着自己的个x,没有半点压抑之感。生命本当如此,我又何必再当“苦行僧”,为着某种虚拟的概念而刻意打压内心的冲动、扼杀正当的欲望呢?
我就这样留了下来。
大家当即决定,每个人都来抓阉,抓到哪个房间就去哪个房间。抓到那个唯一空白的阉,就到我的房间去睡觉。
按照他们不成文的规定,我是新成员,因此,我享有优先抓阉的权利。
我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抓取了第一个阉,并将小小纸团交给阿东。
阿东慢慢揭开纸团,微笑着说:“祝贺你,屈兄,你抓到了三号房间。”
“谢双依今晚是你的新娘子。”罗武立即对我说,“她是我的老婆,很不错的一个女人。”
罗武说得十分自然,我反而变得十分不自然起来。
所有的阉都揭晓了:只有马平中了个“空档”。阿东开玩笑说,“兄弟,今晚数你最幸运!”
“是啊。”马平点了点头,没有半点沮丧的表情。当我把钥匙交给他时,他对大伙摊了摊手,说,“今晚我可以睡个囫囵觉了。明天上午十点前,不要来叫门。再见啦!”
男人们不再说话,轻轻地朝各自的房间走去。
钟国军走在最后,他将客厅、书房、厨房等大灯统统拉熄,只留下走廓上幽蓝的壁灯,悄悄监护着这不同寻常的浪漫之夜。
第一章 白云下的聚会
你没有x病吧?
我的心怦怦乱跳。房门虚掩,像虚掩一爿神秘的风景。
我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房里立即传出一个温馨的声音:“请进。”
一团酥软的迷人香味迎上来,愉快地包裹着我。
谢双依熟练地关上房门,叫了一声“亲爱的”,让我感觉恍若梦境。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是开着床头灯。桔黄色柔和的光线将洁白的天花板涂得晶莹闪亮,也将我迟疑的心涂得透明起来。
我们激情拥吻,醉入花丛。
就在我要亮出法宝,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谢双依突然小声问我:“你没有x病吧?”
这一问,像一泼冷水猛地浇在火苗上,我甚至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噼啪声。
我立即坐起来,要去拉亮大灯,并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检查嘛。”谢双依娇笑了一下,制止我去拉亮,说,“你别紧张,我只是问问罢了。”停了停,她又加上一句,“因为你是新来的,按照我们这里的规定,新来的人都要出具健康证书的。”
“你不相信我?”我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
谢双依立即用白晰腴的手轻轻捂着了我的嘴巴,并将我一把拉到她的身上去,微微娇喘道,“我当然相信你啦。不过,大家之所以喜欢在一个比较熟悉的圈子里做爱,就是因为都放心,否则顾虑重重,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告诉你,我快一年没有x生活了!”我可怜巴巴地说,“老婆在国内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我再做坏事,总觉得太对不起她。”
“看来,你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嘛。”谢双依说,“可是,你现在被我们拉下水了,怎么办呢?”
我实话实说,“向你们学习。希望回去也将老婆拉进这个圈子来。不然,她就太吃亏了。”
“好吧,咱们不说那些了。时间不早了。我知道你这么久没有做爱,一定威猛得不得了。”谢双依吃吃一笑,说,“不过,我今天实在太困了。你要怜香惜玉呵,我只能跟你做一次。”
我火烧火燎地脱了衣服,一把撸住光溜溜的她,低低地说:“事在人为吧。”
谢双依轻轻地“呀”了一声,立即迎合着,柔声道:“你还挺会调情的嘛。”
隔壁的房间传来了隐隐约约暧昧而刺激的节奏声,我和谢双依热烈地胶合着,也很快加入到这股与天地的心跳连在一起的消魂的节奏里……
第二章 狐狸的尖叫
女舞蹈家的乡下之逃
那时的阿东还在一个很偏很远的乡里。
一个失恋的舞蹈家,带着惊人的美和柔溢的情来到很偏很远的乡里。
她的名头已经很响,艺名叫“蕾仙”。
蕾是花的j华;仙是美的化身。她值得这个名,至少从她的外表上看。
阿东还不懂得这些,他像一枚连水都没有沾着的小石子,被上天随便遗放在一棵树底下。
这个乡下其实是个很美很静的地方,却没有半点名气。蕾仙逃到这里,是因为她觉得令人生气的男友一定找不到她。
蕾仙将所有的联络工具都关了。
只静静地想一些事。
或者静静地休养几天。
乡下亲人将她安排得很好。他们只知道蕾仙是跳舞的,却不知道她大名鼎鼎。chu朴的亲人们让蕾仙自由活动,他们要出去劳作。
蕾仙在家闲了两天,觉得无聊。
艺要勤练。蕾仙决定每天晨起就去练习。
翌日一早,蕾仙穿着薄如蝉翼的r色紧身衣,在房背后的空旷的平地上,用舞蹈的语言尽情地抒写着内心的渴望、清新之美和荷叶般婆娑的激情。
一个偶然早起的少年不经意地看到了这一幕。
猛然间,如一束强烈的阳光将蒙尘的情窦悄悄地打开了。
激情澎湃的他将蕾仙劈腿屈身的姿影看成了大胆的裸舞。
他以为碰上了神话中的仙女。
从此,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山后观看。
蕾仙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傻小子在山后的树丛里偷偷看她。
晨曦初放,美不胜收。蕾仙飘着、舞着,心中的郁闷悄然逸去。
少年接连看了一个星期。
家里父母还以为他起那么早,是在用功读书呢。
然而,随后的一天,当少年再次爬到树丛下偷看时,蕾仙突然消失了。
原来,蕾仙的男友居然找到了她。
他们重归于好。男友来乡下接蕾仙回城里去了。
这些简单信息是乡下少年听邻居——接待蕾仙的亲人——跟他家父母聊天时听来的。
痴痴的少年迷茫地想:城市在哪里,城市有多远?
他要发愤读书,去城里上大学,去寻找这个美丽的仙女。
这个乡下少年就是阿东。
第二章 狐狸的尖叫
阿东:“我的心总是被无言的忧伤所划破”
三年后,我如愿以偿考入北京一所重点大学。
可是,我的心总是被无言的忧伤所划破。
在北京读书的那些日子,每逢周六傍晚时分,我就茫然地乘车去市里转悠。
我试图用一种茫然来驱逐我的忧伤。公共车由满载夕阳和人声,渐次转为霓虹与寂寥,一路上的乘客上上下下车,来来去去,各有各的归属。
在摇晃的公车里,纵使流动的街景偶尔撩拨着看似无波的心,但大部分时间,我的想象是走在美式西部片中那种荒漠无垠的公路上。
我超越了挤兑的人群和市声,在荒凉的旅途中,只有内心的孤独和沉默的司机是我最最忠实的伴侣。
然而,也许灵魂难以承受生命之轻,也许繁华真有“脱胎换骨”之魔力,我总会随着大批的乘客在北京王府井最喧哗的站台下车,然后摩肩接踵,浮沉于市声之间,顺着人潮波伏转动。没有目的和目标,纵容自己变成了一只盲从的羊,从这一簇挤窜逃到另一簇,内心的孤独便由此煮成了一锅沸腾的粥,糊糊的,粘粘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那时,我已知道蕾仙就是引诱我走进这个城市、并以“仙女”高贵的身份占据我灵魂最温柔部分的那个人。
我要见她、看她、去向她表达我的秘密以及我的崇拜之情。
有一天,我突然从学校墙报栏里的海报上看到蕾仙要在北京人民大剧院举行个人专场表演的消息,兴奋极了,以为可以见到她了。
因为家里穷,除了最低的生活费外,我没有一分一厘的零花钱,每个星期六上街坐公交车的钱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时又没有机会打工,因此,为了筹到高达八十元一张的门票,我去一家医院卖了三百五十毫升的血。
当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抽入冷冷的盐水瓶里时,我感到内心很热,似乎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不惜以生命去敬献某种神圣的事业。
我拿到了八十五块钱卖血费,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拥有这样一笔可以自己支配的“大钱”。
可是,当我兴冲冲地跑到人民大剧院去买门票时,居然被告知所有的票早在两天前就已被售出。
我握着皱巴巴的钞票,茫然若失的情感将我的x口揪得发痛。
这时,我听见旁边有人在议论。
“你买不到票的。所有的票都被一个大佬买去赠人了。”
“听说舞女被这个大佬包了很久了。这场演出就是他一手c办的。”
“别看她长得漂亮,她的灵魂可丑陋得很呢……”
我不要听这样的话,我赶紧逃回了学校。路上口渴得很,可我连一支冰棍都舍不得买。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人家说什么,我就是要看看仙蕾。
我要看了才会死心。
那晚,我将本是用来买门票的八十元钱全部用来买花了。
一个乡下小子捧着一束昂贵的花等在人民大剧院门口。这一幕让许多人都感到滑稽,可当时的我却洋溢着一股浪漫主义的幸福情怀。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演出才如期结束。
观众出来时,我捧着花情不自禁地向里面冲。
一个高大的男人猛地将我拖住,威严地说,“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去……”我结结巴巴,仿佛要去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你要去献花?”那个男人二话不说,将我手中的花抢下来,一把将我推出大门,说,“好啦,你的花我会转送给蕾仙的!”
我又一次往里面冲去,并大声说,“我要亲自送给她!”
那男人把我当成了疯子,一拳打到我的鼻孔上,打得我眼冒金花,鲜血直流。
观众纷纷围了上来。
我固执地说,“让我见见蕾仙,让我跟她说一句话!”
又一重拳落在我的背上。男人继续动武时,被观众制止了。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蕾仙过来了。”
真的是她!
只见她满脸的不高兴,走上来,对打我的男人说,“你真不中用,让这么一个撒野的小子来门口捣乱!”
说完,蕾仙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被一群男人簇拥着,神气十足地走了。
丧魂落魄地回到学校,我被大雨淋得透湿,扎扎实实地病了半个多月。
我的心被无言的忧伤划破了。
我看见流出来的血变得苍白。
第二章 狐狸的尖叫
美风美雨:“赢得男人心的最佳办法就是当x一枪”
阿东大学还没毕业就能够去美国留学,完全凭的是他的成绩。
蕾仙给他的心灵造成的重创,使他如梦初醒,将青春过剩的j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
大四那年,国家教委给了他们学校三个公费留学指标,在全校报名参加挑选考试的五百二十八名竞争者中,阿东居然考了个第一名。
远渡重洋,而且是人人向往的美洲大陆,对九十年代初的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是一个玫瑰色的梦。
阿东与学校电子系一个叫周山岭的同学进入美国芝加哥大学,有幸成为美丽的圆梦人。
阿东的人生由此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然而,眼花缭乱的美风美雨却让“洋装虽然穿在身”的阿东一时难以适应过来。入学不久,阿东班上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欧裔小姐,在一次小姐聚会上,她直言不讳地说,她就喜欢x生活。
因为这是了解一个男人的最好的办法。
“x生活”三个字由她说出来,就像嚼一支口香糖一样轻松随意。
她说,男女之间聊天、看电影或一起出去游玩,都是极为肤浅的,并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只有“x交”(这两个字她说得很重)能够帮助互相了解。
这样的言论无疑让从中国山沟里走出来的阿东目瞪口呆。
古老土地上板结已久的传统道德和价值观念一再受到挑战。
芝加哥大学有一个中国学生联谊会,芝加哥地区还有一个中国学者联谊会。阿东有时也参加他们一些聚会,从联谊会那里可以结交一些朋友,了解一些信息。
比方,有一次聚会,一名在读博士说,中国女人在选择男友的时,有着严格的实用标准,比如家庭、职业、财产和地位等等,而这些对美国人来说,她们并不看重。
他举一个例子说,他读研究生时,班上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学生,许多男生对她动心。这女孩拿了硕士学位后,在一所中学教了几年书。她拒绝了许多求婚者,最后竟嫁给了一个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售货员。
在另一次有当地女学者参加的聚会上,有人从中心话题“一夫一妻”生活模式之利弊中引发出来,说男人应该实行“一夫多妻”,并以“中国古董”辜鸿铭主张用纳妾来补偿男人的x生活作例证,但话未说完,立即遭到两个美国女人的反驳:“男人可以多妾,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多夫?”
那人沿用辜鸿铭的话回敬她们:“你们见过一个茶壶配四只茶杯,但世上哪有一只茶杯配四个茶壶的?”
没想到,那两个美国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当即反问道:“你们见过一只碗配四g汤匙,但世上哪有一g汤匙配四只碗的?”
此言一出,将所有在场的人都镇住了。散会后,一个中国学者对阿东笑笑说,听了那两个美国女人的话,他原想引用马尔克斯在小说中的话——“男人需要两个妻子,一个用来爱,另一个用来钉扣子”——都不敢说了,因为美国女人说不定会反驳他:“女人需要两个男人,一个用来爱,另一个用来担柴挑水”,甚至更难听的话。
最后,这个学者对阿东说:“在美国,女人的胆像佩玉一样,是挂在x口上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个学者的话似的,不久后的一天,一群女权分子在芝加哥大学校园内竟然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憎恨男人大会”。
她们出售x章和t恤衫,上面的文字特别杀眼——
“男人太多,弹药不足”(so many men, so little ammunition);
“死掉的男人就不会享用春g”(dead men don’t use porn);
更酷的则是:“赢得男人心的最佳办法就是当x一枪”(the best way to a man’s heart is through the chest),上面画着一个女人正端着枪,在对准你s击的图案。
至于“保护妇女”(feminine protection)、“我憎恨男人” (i hate men)等字样的文化衫就显得“过于友好和温和”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由于这个大会破坏了“烟花巷”的生意,一大群妓女竟然大大咧咧地聚在会场外示威,她们的口号很实际,说什么“替男人咬总比没工作好”(a blow job is better than no job)、“我的身体乃我的生意”(my body’s my business)(此话当然也有“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或“我的身体管你鸟事”之意)。
换句话说,女权分子不能干涉她们的“身体”。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对自称“乡巴佬”的阿东冲击太大了,他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那些天,这个疑问像一柄有毒的剑,一直紧紧地刺激着阿东,令他欲罢不能,难以自制。
第二章 狐狸的尖叫
狐狸的尖叫:与“黑珍珠”的异国之恋
阿东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碰上“黑珍珠”的。当时他去大学边门的球场找周山岭,刚进门,一个球夹着一股劲风迎头痛击他的右颊,紧接着他听见了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就深深地留在了阿东的记忆里,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