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心里一动,春水剑法虽然以空灵飘逸见长,但身法上是有所不足。若要把这姐妹俩收进帐中,她们的武功强一些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这都是以後的事了。“妹子都倾囊而授,哥哥自然不会藏拙,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玲珑姐妹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玉珑更是笑颜如花,搬了椅子坐在我的身旁,看萧潇的额头有了细小的汗珠,便接过她手中的扇子,“萧潇姐姐,n也累了吧,我来替哥哥扇扇子吧。”
“玲珑,既然n们已经听到了我和韩元济的对话,想必也猜得出来,韩元济嘴上没说,事实上却摆明了离别山庄g本不想参与「大江盟」的辑凶行动。至於萧庄主是不是也和咱们一样不愿趟这混水还是另有原因且不去说,单单韩元济深夜来访必然会给春水剑派带来总总猜疑。”
“虽然我不了解江湖,但这几天下来,我也知道春水剑派的口碑要比离别山庄强不少,也知道春水剑派和离别山庄并没有什麽交情。在「大江盟」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杀人凶手时,两个决定超然事外而又没什麽交情的门派里的重要人物突然聚会,旁人该会怎麽想呢?”
春水剑派和离别山庄不是没什麽交情吗?你是江湖人吗?!那离别山庄的萧庄主很早就没了夫人,而春水剑派的玉夫人也是寡居,两人乾柴遇烈火的,哈哈,怎麽能没交情!来来来,让俺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传了出去!知道王动吧,就是那个春水剑派二百年来唯一的男弟子,啊,你知道,可你知道他是谁吗?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他就是萧庄主和玉夫人的私生子!连玲珑姐妹背後都叫他哥哥呢。这下子不奇怪了吧,王动,那是韩元济的小主子,要不,凭著韩元济的名声地位,怎麽也得是王动去拜访他呀!
我不知道江湖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流言,虽然这流言漏洞百出,可人们会找出总总理由来把漏洞堵死,然後这流言看起来就越发真实。当然,流言还会有其他的版本,谁能禁锢一个人的想像力呢!不过,猜测的结果只有一个,春水剑派肯定和离别山庄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协议肯定和况天的死有关。
这是韩元济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我一时还拿不清楚。
“我们不能给别人口实,说我们不参加大江盟的辑凶是因为其他什麽原因。好在我已经公开说要缉拿花想容,剩下的就是要把样子做足。不过,缉拿花想容的消息用不了几天就会传到那个y贼的耳朵里。既然他有胆量奸杀我师父,想来绝不会坐以待毙。一明一暗之间,武功可就不是最主要的因素了,就像我师父宋仙子,她武功比花想容差吗?还不是死在了他们的y谋诡计下!”
玲珑姐妹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呀,宋师姑的武功比我们还高一点哪,要不是中了迷药,怎麽会让花想容他们得手!”
“所以我们也要隐匿起行踪,化明为暗,一方面不给花想容可乘之机,另一方面,也好摆脱「大江盟」的纠缠,齐盟主爱找谁拼命那是他的事儿了。”
玲珑敬畏的望著我,“那哥哥你说我们该怎麽办?”
女人通常会这样,如果心上人比她强,那麽就算是再简单的问题,她也不愿去思考。即便是萧潇,也常犯这样的毛病。我也就见怪不怪了。“明天早晨寿筵开始之前,n们就易容离开江园。那时候江园肯定忙乱,不会有人注意n们的。离开之後,n们立刻诳u泵{,在咱u颓涨阆蕃q两个上房住下,我和萧潇参加完寿筵,就去苏州与n们汇合。”
听要和我分开走,玉珑的小嘴便噘了起来∶“哥哥,n不怕我和姐姐在路上出事呀?”
“十二连环坞在无锡的太湖,消息不会传的那麽快,不过┅┅”我沈吟了一下,“如果路上真出现了情况,n们不要和他们纠缠,直接返回应天找n娘,我和萧潇会在苏州等三天,等不到的话,我们也去应天府找n们。”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萧潇替玲珑姐妹易容成两个不起眼的姑娘,姐妹俩趁著江园人来人往一片忙乱的当口,一前一後顺利的出了江园。
我原本也想一走了之,春水剑派的名声对我来说并不十分重要,只是昨天晚上在议事堂看到留给隐湖小筑的座位,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在江湖里浪荡的时间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正面接触到隐湖出来的人。
日上三杆,柳元礼过来叫门。“王少侠,我家盟主寿筵的时辰快到了,请王少侠和两位玉小姐入席。”
柳元礼的表情比昨天冷漠了许多,那双小眼里不再是那麽和蔼可亲,相反倒多了几分凌厉。我并不在意,他虽然和悦来客栈的那个曾富贵一样都是个总管,但毕竟大江盟不是悦来,曾富贵对待客人就像对待自己的老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出了什麽事,脸上都洋溢著憨憨的笑容;而他好歹也是名人录中排名三十九的高手,有点脾气不足为怪,何况我还刚得罪了他的主子。
不过,他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惊讶,看我一个人悠然的往议事堂方向走去,他忍不住问道∶“两位玉小姐哪?”
“她们已经走了。”看柳元礼吃惊的张大了嘴,我又补了一句∶“敝派得到线报,说发现了花想容的行踪,敝师妹去查看一下线索是否属实。好在这次贺寿以小弟为主,少了她俩也不碍事。”
柳元礼没再说什麽便匆匆去敲另一间屋子的房门,看来客人们似乎起来的都晚。我往议事堂走著,一路上碰到不少的江湖人,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昨天的好奇变成了鄙夷。
“消息传的真快呀!”我心里暗叹。
议事堂外的院子摆了五六十多桌,寿筵还没开始,这些江湖朋友们已经开始吆五喝六了。议事堂里就清净了许多,座位的格局和昨天晚上的一样,只不过是把椅子换成了坐垫,前面分别加了一张摆满了j美食物的矮几而已。
一进议事堂,我的目光便s向上首最尊贵的那张短几。短几後面空无一人让我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寿筵还没开始,想那隐湖小筑位居十大门派之首,端端架子也情有可原。一摆衣襟坐在自己的坐垫上,却见韩元济颇为诧异的望著我,又望了望我身後空著的两个座位。
“玲珑已经走了。”我笑道。
韩元济到底是老江湖,眉头一皱,“贵派出什麽事儿了吗?”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望著我,似乎再等我的下文。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关心玲珑姐妹还是关心春水剑派,当然像武当g难这样的年轻俊杰出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心理可能更多的是关心玲珑姐妹,但干卿底事!难道非出事了才能离开这个寿筵吗?齐放是什麽东西?别看都叫他“天王老子”,可他并不真的就是天王老子。
“是这样,”我脸上带著肃杀之气,“敝派得到线报,说有花想容的行踪。玲珑师妹前去查看线报的真伪。”
g难、唐门唐天行、排帮司空不群等大多数人都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宋思之死乃是春水剑派的奇耻大辱,得到仇人的线索焉能不查。倒是韩元济眉头又深了一下才展开,而少林寺的木蝉和尚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议事堂里招呼这帮重要客人的是大江盟的副盟主“小诸葛”公孙且,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并没有因洛u灾v在名人录里高居第二十而有丝毫的傲慢,相反的,他可以说太谦恭了,就连对我这个无名小卒也是一脸的和气,这反让我觉得後背有些凉气。
“王少侠,贵派的消息还真灵通呀,敝派在江南有弟子千人,都没有这个y贼的消息。”公孙且轻摇羽扇恭维道。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回到了我身上,我心里暗骂,脸上却笑道∶“公孙大侠,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下家里有钱,养得起线人。”
不错,一个门派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高强的武功和大把的金钱两者缺一不可。弟子的忠诚并不可靠,黄澄澄的金子才更有吸引力,毕竟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看看议事堂里的这些江湖豪客,哪个不是衣冠楚楚的。
听玲珑姐妹说,十大门派除了春水剑派,就算是实力最差的鹰爪门都开了三家镖局。春水剑派是个异类,它的弟子多是受尽欺压的穷苦女孩,在门里她们的心灵得到了解放,因此才对门派极为忠诚。
好在评定十大门派的武林茶话会并不是比那个门派钱多,春水剑派才得以留在其中。不过,早有人发出了不满,“我武功是不如玉夫人,”说这话的是漕帮的帮主李展,“可我漕帮上千弟兄,要说真打,累也把春水剑派的人累死了。”
线人是个赚大钱的职业,不过相比赚到手的银子,他们的名声就差了许多,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和婊子没什麽区别,因为他们信奉的都是同一条原则∶有n就是娘。
赚大钱的行业都是高风险的行业,线人就经常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死。一些交游广、消息灵通的线人便只为两三个固定的客户服务,当然消息的质量有保证,价钱也就高了许多。
江湖上大多数门派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向线人买情报,一把一利索也没什麽负担。真正养的起线人的都是大门派,因为线人的成本实在太高了,一个用大把银子建立起情报的线人很可能第二天就死在竞争对手的刀下,这让大多数门派望而却步。
我自然不明白买情报和养线人之间的区别,在我眼里,线人和替我种田的雇农一样,都是替我创造财富的,所以也就不明白这些武林豪客的眼睛为什麽突然都变得很异样。
“哈哈,花想容这个y贼这次还真找错了对象。”对面排帮的司空不群放声笑道∶“有王少侠加盟,春水剑派看来要有所作为了!”
可能是常年在长江上活动的缘故,司空不群的声音异常洪亮。
“敝派没有野心,但也绝不会任人欺辱。”我并没有把司空不群放在心上,却因为他的话想起了师父和隐湖的斋主鹿灵犀。隐湖究竟会派谁来参加齐放的寿筵呢?是隐湖在外面走动最多的长老“织女剑”辛垂杨,还是近来震动江湖的後起之秀“谪仙”魏柔?这麽多年了,隐湖该为师父付出代价了。
“花想容侮辱敝派,敝派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想容失踪了很久,是不是进了十二连环坞?”
听了g难的问话,他在我心目中的份量稍稍提高了一些,看来武当的这个新秀还不算太白痴。
“g大侠所言极是。”我恭维了他一句,然後把从杨威嘴里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议事堂里的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同情,g难皱著眉,“王兄,要真是在十二连环坞的话,事情就麻烦的很。太湖方圆千里,水道纵横,十二连环坞究竟在什麽地方,没有人知道。”
他停了一下,看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望著他,脸上便流露出一丝得色,“因为g据敝派的消息,十二连环坞g本不是地名,而是一艘船的名字,这艘船的主人就是太湖黑道的现任仲裁人「屠夫」尹观和「苦头陀」高光祖,而这艘船停留的地方就是十二连环坞,所以想去十二连环坞找人,就等於在太湖里找一个人一样,难得很呀。”
g难在说道“苦头陀”高光祖的时候,特意看了木蝉一眼,木蝉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也不知道这个高光祖和少林寺是什麽关系,我心头闪过一丝疑问。看别人都在聚j会神的听g难说话,想来大家对十二连环坞都了解甚少。若真是像g难所说的那样,我这差事揽的还真不轻松。
“公孙大侠,十二连环坞就在贵盟的眼皮底下,想来必有冲突,况大侠会不会是他们杀的?”心念一转间,我问道。
没等公孙且说话,g难已然笑道∶“王兄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吧!”g难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可已经是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了,说话间便洋溢著一股优越感。
“十二连环坞虽然是个恶人窝,却也有自己的规矩。逃到十二连环坞的人,除非你离开十二连环坞,否则是不准踏出太湖半步的,而一旦离开,十二连环坞就不会再接收了。所以江湖上开始有十二连环坞的传言已经快三十年了,仲裁人都换了好几任,但从没听说过它和武林其他门派发生冲突。而且,”g难停了一下,“那些恶人一旦进入十二连环坞,也极少有出来的,大多老死在太湖了。江湖朋友知道他们也再作不了什麽恶了,除了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很少有人会去十二连环坞去追凶。”
山清水秀的太湖竟成了恶人们养老的天堂,这真让我始料不及。看大家的表情都不太自然,想来在没有利益的驱动下,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事情才演变成这副模样。江湖公义?你讲我讲大家都讲,只不过都仅仅是讲讲而已。
“王兄有所不知┅┅”g难可能也想到了让十二连环坞这个毒瘤生存了三十年并不是武林白道的光荣,便解释道∶“其实二十多年前,大侠萧雨寒便倾快活帮一帮之力,进入太湖围剿十二连环坞,那时快活帮的实力绝不比现在的武当、少林差,却落得帮毁人亡;我武当也两次与少林联手进剿,只抓了些小虾米,大鱼全部漏,自己却折了不少人手,太湖,实在是太大了。”
g难一向骄傲的脸上此刻竟有些痛苦,看来那两次进剿让武当吃亏不小,至今心有馀悸。我也不想拿我的x命当儿戏,便准备修正目标,如果花想容真的一辈子呆在十二连环坞,那就让他在那里善终吧。
“师恩深重,此仇不能不报。”我心里虽然动摇,却不能给大江盟留下话柄,缓缓的道∶“他花想容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有爹有妈,有兄弟有姐妹的,在下就不信他真的能把这一切都割舍了。”既然不能进十二连环坞去抓他,那只有想办法把他逼出来了。
我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也就不是什麽白道,白道江湖的规矩对我并没有什麽约束力,只有大明律法才能约束我的行为。
众人都吃惊的看著我,就连韩元济也是满脸讶色,他们的心里都在盘算这个叫王动的小子会把春水剑派带向何方?
一时间议事堂里静悄悄的,公孙且看气氛有些尴尬,便笑道∶“王少侠的想法也是另辟蹊径┅┅”
我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一阵环沛的叮当声,随著那悦耳的响声,我心里一阵鹿跳,是隐湖的人到了吗?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少女的影子,我的座位离门口很近,虽然背著光,那少女的模样依旧清晰可辨。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那女孩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江南女子的妩媚,萧潇、玲珑姐妹,还有听月阁的苏瑾、碧涛台的王曲莫不如此。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笑容更加灿烂。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隐湖的人。师父说过,隐湖的武功清心寡欲,旁人很难从她们的表情中看出她们心中的波澜。而这少女满脸的相思情意,显然有违隐湖的武学宗旨。
果然,女孩的眼珠转了半圈後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洋溢著的欢乐让议事堂里都似乎感染上了快乐的气氛,她一提裙摆,一路小跑冲到了g难的面前,兴奋的道∶“g哥哥,你真的来了!”
g难连忙站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布满了红晕,欣喜中也颇有一丝傲色。
“齐师妹,n回来了,练师叔可好?”
“嗯,师父和我一起回来了。”说话间,她拉著g难一起坐了下来,问公孙且道∶“公孙叔叔,我和g哥哥坐一起,行吗?”
这少女说话的神态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满心的恳求都写在了脸上,让我都心生怜惜。公孙且看那少女的表情也满是怜爱,笑道∶“公孙叔叔能不答应吗?”
韩元济把头凑了过来,低声道∶“大少,这个女孩是齐盟主的爱女齐萝┅┅”
听韩元济这麽一说,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和齐放依稀有点相像。心里正琢磨她的母亲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耳边又传来韩元济的声音,“她师父是恒山派的掌门练青霓,也就是武当掌教清风道长的俗家亲妹妹。”
哦?我看了韩元济一眼,他那张马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担忧,是怕武当吗?他离别山庄和武当并没有什麽利益冲突呀。难道是怕大江盟和武当的联姻?
“奇怪,齐萝都回来了,怎麽没看见齐小天?”韩元济自言自语道。
刚认识玲珑姐妹的时候,听的最多的,除了g难、唐三藏,就是齐放的儿子齐小天。就像男人的目光总是追逐著美女一样,江湖上这三个英俊潇洒、武艺高强的年轻侠客自然也是少女憧憬的对像。玲珑也不例外,当然,这是在遇到我之前。
齐小天是去年才出道的,因此没能赶上百晓生最新修订的一期江湖名人录。不过,他甫入江湖便一举击杀了在名人录中排名四十七的江南大盗张大泽,便立刻登上了武林新人榜的首席,风头之劲,一时无两,就连杭州最大的赌场如意坊都开出了三赔五的盘口,赌他在年底新一期的名人录上能进入前二十名。
叫韩元济这麽一说,我也奇怪起来,父亲五十大寿,儿子怎麽能不到场呢?我眼睛向议事堂外看去,那里忙忙碌碌的是大江盟的总管柳元礼。
“不用看了,”韩元济低声道∶“齐小天不在外边,这几天我都没看到他。原来还没在意,方才看到了齐萝我才想起了他。好像最近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他忙什麽去了,难道大江盟有事非要他出面,连他爹的寿筵都必须放弃?”
我“嗯”了一声,齐小天忙什麽去了毕竟跟我没有什麽关系,想来也不会去忙著对付春水剑派,我便不再言语,而且,齐萝美丽的眼睛这时已盯在了我身上。
“你怎麽坐在春水剑派的位子上了?李长老呢?玉妹妹呢?”齐萝的眼里满是惊讶,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
我发誓下次加入一个门派时一定要找个像少林寺这样的和尚窝,这样似乎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长老病了。”我信口雌黄,春水剑派的长老李清波这时应该在指导我那些未曾谋面的师姐师妹吧,不过既然我在齐萝眼里的份量不如李清波,那还是给她一个不能来的理由好,这样便不会伤了她的心。
“玲珑今天早上才走,因为得到了y贼花想容的消息。”
齐萝“噗哧”一笑,议事堂里满堂生辉,“是呀,玉妹妹可是有名的y贼杀手呀,我在恒山都听到她姐俩的大名。”
我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我也是个y贼,而玲珑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女人。“而我,”我上身欠了一欠,“春水剑派第十二代弟子,王动。”
齐萝满脸诧异,回头看g难,g难笑著点点头,“师妹,王兄确是春水剑派的弟子,他师父就是「涤雨剑」宋思宋仙子,可惜宋仙子被花想容和杨威害死了。”
齐萝“啊”的一声捂住了小嘴,眼里霎那间充满了哀伤,那哀伤就连我在玲珑姐妹那儿都没看到。一时间大家都被她流露出来的悲伤所感染,想起惨死在竹子坝的况天,议事堂里顿时弥漫著一种压抑的气氛。
是齐放的出场打破了议事堂里的寂静。他并没有对我恶颜相向,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他的注意力都在宝贝女儿身上,看女儿坐在了g难身旁,颇有深意的冲g难一笑。
齐放落座,公孙且站在议事堂门口,一挥羽扇,高声唱道∶“时辰到。”
屋里屋外的人都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祝齐盟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齐盟主万岁!”、“齐盟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祝贺的喊声此起彼伏。
我心里却怅然若失,看来隐湖小筑不会有人来了。隐湖这麽神秘吗?连大江盟盟主的面子都不够大?这茫茫江湖还有谁能让隐湖放在心上呢?
议事堂里杯盏交错,却是各怀心事。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放端著酒杯准备去院子敬大家酒的当口,我把他拦住了,“齐盟主,晚辈要告辞了。”
齐放“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後旋即道∶“也好,贤侄报仇之事要紧,若需老夫协助,万望知会一声,你去吧。”
韩元济没想到我这麽快就要走,甚至等不及喜筵的结束,便疑惑的望著我,欲言又止。我告诉他要去太湖走一趟,便离开了议事堂。
萧潇正趴在窗边焦急的等著我,看我快步走来,才长吁了一口气,“主子,齐放没难为你吧?”
“他毕竟是一门之主,总该有些气度。”我轻轻拍拍萧潇白嫩的脸颊,“再说,他还有更烦心的事儿呢,春水剑派顶大了不起不帮他,又不会拆他的台,他为难你主子也没什麽意思,咱收拾东西走人。”
“东西早收拾好了。”
萧潇总是把事情想在前头,也难怪我宠她。
我把装著我和萧潇换洗衣服的紫藤箱子横在马鞍上,萧潇牵著马,问我∶“主子,是不是没有隐湖的消息?”
只有萧潇知道我的心思,隐湖才是我唯一的目标。不过,她的声音里倒有一种喜悦,因为她并不希望我和隐湖的人会上面,师父的心死如灰让她心有馀悸,她害怕隐湖把我也变成师父那个样子。
我没有说话,抬头看白云苍狗、变幻莫测。师父,你给弟子指个方向,隐湖,它到底在哪儿?
第八章
在杭州城也没歇脚,我和萧潇便雇了一对夫妻的两艘橹子船,沿著京杭大运河北上,去苏州与玲珑姐妹会合。
萧潇喜欢江上景色,为了她,我曾经用了三天才过了长江。她也喜欢船上的生活,其实我知道,她更喜欢的是在船上能安安静静的依偎在我怀里的感觉。
运河两岸的景色很美,萧潇蜷在我的怀里,透著窗格子兴致勃勃的看著。
“开饭喽~”,船娘的吴侬软语响过半天,才见布帘一挑,三十出头的船娘端著几样小菜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她边把盘子摆在小桌上,边笑道∶“公子爷,别看我家小囡年纪小,手艺在河道上却是有名的紧┅┅”外面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娘--”
我是个饕家,可能是小时候对扬州城山水阁的包子印像太深了──那次老爹在城里卖完菜之後,花了十文钱给我买了一只,从那以後,我就喜欢上了吃。
看桌上的几样小菜咸r春笋、火丁蚕豆、春笋步鱼和炖菜汤都色香味俱全,我就知道船娘说得不假。尝了一下,咸r春笋里的春笋鲜咸合一,春笋步鱼里的春笋则是清鲜无比,我不由轻咦了一声,杭州湖上和城厢两帮菜都这麽出色,我心里颇有些惊讶。
大姐,可否把令嫒叫来?
“小囡──”,船娘知道我吃的中意,脸上都是自豪。
随著船娘的喊声,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模样很乖巧,只是长年在水上,皮肤晒得黝黑。乌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没有丝毫的扭捏。
小姑娘,这几样菜是和谁学的?
是楼外楼的宋大叔,他回老家坐我家的船,娘没要他的钱,让他教我做了几手菜。公子爷,您没看见宋大叔,他可胖了,门都差点被他挤破了呢。小姑娘回忆著宋大叔的模样,咯咯笑著。
我不由敬佩起她母亲的眼光来,这真是一笔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回头有机会,我还坐n们家的船。”
萧潇拉过小姑娘,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银簪子,细心的扎在女孩的头发上。女孩不好意思的扭著身子,她母亲却笑道,“小囡,还不快谢太太的赏。”
大家都觉得亲近了许多。小姑娘看著萧潇,艳羡的道∶“姐姐,n真好看。”
恭维的话从纯真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萧潇心里自然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姑娘看得目不转睛。好半晌才道∶“前几天也有个公子爷和一个小姐包我家的船,那个小姐生的特别好看,我还以为以後再也看不到那麽好看的人了,没想到又看到了姐姐。”
是吗?我眼睛一亮,萧潇是绝色,那个小姐自然也是绝色。这几天老天好像特别眷顾我,那玲珑姐妹和殷二小姐俱是绝色,她们都将臣服在我的胯下,不知道这小囡嘴里的小姐有没有缘分?
小姑娘看我似乎不相信,脸上有了急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玉牌子递给我,委屈的说∶“本来就是嘛。他还给我一块牌子,说有什麽事儿可以拿这块牌子去大江盟找他,他姓齐。”
“n知道大江盟?”,接过牌子,我随口问道,脑子里却浮现出齐萝娇美的容颜,原来小姑娘遇到的是她,怪不得她惊艳。
“怎麽不知道大江盟!大江盟的人都是英雄好汉,没有他们,我们可受气了。”,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感激。
我没想到大江盟的口碑倒是这样好,心里对大江盟的看法便有了些变化,虽然贩私盐违法,但这年头,谁还不干点违法的事呢!只要老百姓受益就好。
咦,不对,齐萝应该是和她师父练青霓同行的,怎麽会出来个男的?看翠玉牌子一面雕的是明月当空,大江汹涌;另一面龙飞凤舞的“大江盟”三个字下面是个古篆的“齐”字,刀法细腻,做工j良,我知道这块牌子绝对是大江盟的信物。心中一动,问∶“小囡,这牌子是那位公子给n的,还是那位小姐给n的?”
是那位公子爷呀。
齐小天?竟然是他?!这麽说他几天前已经离开杭州了。那个让他抛下老父寿筵的绝色美女又是谁呢?
“原来是齐大少,他是哪天坐的船?”
船娘的脸上有些犹豫,小姑娘却满是欣喜的道∶“真的是齐少爷吗?我还有些担心他骗我呢。三天前我和爹娘送客人去松江,齐少爷和那位小姐要回杭州,就正好坐我家的船回来了。”
我一愣,齐小天不是离开杭州而是回杭州?那他为什麽不参加他父亲的寿筵呢?我原本对他并没有什麽兴趣,此时倒有心探究一番了。
把牌子还给小姑娘,我问道∶“那位小姐生的什麽模样?”
小姑娘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像┅┅对,就像画里的神仙一样好看。”
小姑娘不知道怎麽形容那个美女的容貌,但我的心却猛的一阵悸动,萧潇的脸上也现出讶色。
“谪仙”魏柔。
我见过的美女有很多种,萧潇沈静,玲珑活泼,齐萝可爱,苏瑾冷艳,每个人都会给我不同的感受。但仅仅用一个名号就给我神仙感觉的,却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隐湖传人──“谪仙”魏柔。
玲珑姐妹说过,江湖上极少有人看过魏柔的真面目,甚至有可能一个也没有。“谪仙”的名号是从百晓生那里传出来的,据说百晓生和隐湖小筑有著深厚的关系,才得以一睹魏柔的芳容。不过百晓生并不是江湖人,他是南京翰林院的编修,喜欢结交三山五岳的朋友,也正因为他的身份独特而又中立,他编撰的江湖名人录公正无私,才被江湖人奉为金科玉律,由此想来,魏柔自然应该配的上这谪仙的名号。
隐湖的传人除了她们的武功之外,美貌也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鹿灵犀是绝色中的绝色,这是师父说的,他老人家见过的美女比沈园的仆人都多,自不会看走了眼。辛垂杨听说也是绝色,织女剑的外号并不是仅仅颂扬她的剑法如织女穿梭,密不透风,也是赞美她的容貌如同天上的织女一般美丽。所以当江湖朋友得知隐湖的新秀魏柔的名号时,谁也没有生出怀疑之心──“谪仙”,那肯定又是一个绝色的美女。
当隐湖成为我的目标时,我就一直在琢磨,隐湖为什麽都是美女呢?难道只有美女才能把隐湖的武功发挥到极致?还是隐湖把美貌也当作了一种武功?所以玲珑第一次提到魏柔、提到她的名号“谪仙”的时候,我本能的就想到了她出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貌会不会变成对付我的利器?
然而若和齐小天同行的女子真的是她,那她真的变成被打落人间的谪仙了。这种乌篷船,本来就是情侣常用的,看来她和齐小天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了,那样的话,她的心剑还能保持如一吗?
不过这念头并没让我开心,我心里反觉一阵烦乱。我已经不自觉的把隐湖看作自己的後g,把隐湖的女人当作自己的禁脔,虽然我还没征服她们。魏柔和齐小天的亲密让我觉得自己的头上似乎戴了一顶绿帽子。
“主子,也不一定是她。”,萧潇看我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道。“像唐棠、慕容芷还有练无双据说都是绝代佳人┅┅”
我知道萧潇在开导我,可听到这些陌生的名字,我不由的疑惑的望著她。
萧潇的脸上挂著歉意,缓缓偎进我怀里,撒娇道∶“好主子,萧潇下次不敢了。”
我隔著衣服拽了一下r环,道∶“死丫头,到底怎麽回事?”
萧潇脸上多了些红晕,“都是主子说自己是y贼,玲珑姐妹脸皮薄,又怕主子知道江湖上其他的美女,动了坏念头,便不敢和主子说。”
我轻揉著她娇腻的r,笑道∶“n是不是也怕n主子身边一堆女人呀?”
“萧潇只要主子对我好。”,萧潇媚眼如丝。“其实,百晓生除了江湖名人录、武林新人榜之外,还编撰了一个江湖绝色谱。”
我j神一振,百晓生竟然也是同好!看那帮武林中人对名人录的执著,想来这个江湖绝色谱也不会让我失望。
上面是不是有玲珑?
是,玲珑姐妹是第四,所以她们姐妹也不好意思和主子讲这个绝色谱。
玲珑姐妹只排在第四,让我对绝色谱产生了好奇。“第一该是魏柔吧?”
“主子猜错了。魏柔是第二,榜首是唐门家主唐天文的大女儿,人称「怜花公主」的唐大小姐唐棠。”手机用户访问:m.hebao
我一愣,唐棠、齐萝加上萧潇,这些武林大豪的後代怎麽都是美女?转念一想,自古美女爱英雄,想当年这些武林大豪年轻的时候必是江湖美女追逐的目标,他们娶回家的必然也是美女,就像我的五位师娘,无一不是绝代佳人。之後,美女生美女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通这一点,我不由得对江湖多了一分期待。
“排在第三的是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最小的妹子慕容芷。”
我见过慕容千秋很多次,因为慕容世家的总舵就设在扬州城里,离沈园只隔了两条街。当然那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扬州城里有名的大富商;而他一定也认为我只是沈园的少主人,一个经常出没勾栏院的秀才──因为我们碰面的地点通常是在听月阁,而慕容千秋正是听月阁的老板。
听玲珑解说江湖名人录的时候,我就暗自吃惊。y贼需要一双锐利的眼睛,让你发现一个美女的优点缺点,当然用在别人身上,就会发现许多不被人注意的东西。我知道一个练武的人如果不运功的话,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什麽区别,不过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蛛丝马迹,眼中无意闪过的j光,布满老茧的虎口,chu细不一的胳膊都会泻露你的底细。然而这一切在慕容千秋身上都看不到,臃肿身子的每一次移动我都替他喘两口气,而正是这个胖子,就是和大江盟的齐放齐名的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
“有没有搞错?慕容千秋还有妹妹?”,我在扬州生活了十七年,认识慕容千秋也有五六年了,从没听说他还有妹妹,他有个弟弟我倒是知道,慕容万代,那也是在江湖名人录里高居第十六的一流高手。
“再说,就那个死肥猪的妹子又能漂亮到哪儿去!”
“主子,我也奇怪。不过,听玲珑姐妹说,百晓生做武林各种排行榜,从来没有出过错,想来慕容千秋真的有个妹妹,而且还是个漂亮妹妹。”
看来慕容家最擅长的是扮猪吃老虎和扮老虎吃猪,他能变出个妹妹也不算太奇怪。
“在玲珑後面排第五的是大江盟齐盟主的女儿齐萝。”
我笑了,今天早上我看到她了,果然是个绝代佳人,可惜名花有主,如果没发生况天被刺一案的话,我想齐放很可能在自己的寿筵上宣布自己的女婿人选了。
“是吗?”,萧潇颇洛un奇,“这个幸运儿是谁?”
“武当g难。”,说话间,我想起了韩元济担的眼神,两大门派联姻是好是坏,我一时也分辨不清。
“咦?”,萧潇一愣,“是吗?玲珑姐妹还说g难和唐门的唐三藏、大江盟的齐小天都是武林中的单身贵族呢。”
“齐萝是恒山派掌门练青霓的弟子,听韩元济说,练青霓是武当掌教清风真人的亲妹妹,而g难是清风最得意的弟子,他们之间很可能早就认识了。”
萧潇惊讶道∶“齐萝是恒山派的弟子?玲珑怎麽没说。不过,恒山派还真出人材,排名第六的练无双也是恒山派的,据说她是练青霓的侄女,算起来还是齐萝的师姐哪。”
等了半天,萧潇没再言语。我问,“下面呢,谁排第七?”
萧潇一摊手,“主子,萧潇也不知道了,那天正说到这里,就听到您拍门声。”
我“噢”了一声,心思转到了和齐小天同行的美女身上,会是唐棠吗?有可能,昨天晚上唐门对大江盟全力支持,显然两家有不同寻常的交情;慕容芷?不可能,看慕容仲达的模样,两家并不和睦,再说都是贩私盐的,难免磕磕碰碰;练无双?很有可能,练青霓亲自来贺寿,说明恒山派和大江盟的关系也相当紧密,齐小天应该有机会认识练无双,而且恒山派的武功讲究凝神静气,气质上和隐湖就更为相近。
萧潇看我半晌没说话,问∶“主子,我们乾脆掉头回杭州?”
我摇摇头,心中泛起一股无奈,我是个y贼,但不是个小人,说过的话总要兑现,特别是对美女说的话。我岂能让玲珑姐妹在苏州空等?缉拿花想容也需要作些样子。“去苏州吧,真是魏柔的话,现在回去也於事无补,以後盯住齐小天就是了,他的目标总大些。”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浆声沽──沽的响起,小船载著我满心的思绪向苏州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