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挺起身来,试图从男人怀里挣脱,却发现对方的臂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别走。”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让他硬生生怔在了原地。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根本不认识你。”
男人没有说话,扶着他站起身来。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似乎并未因为一夜无眠而增添些许憔悴,梁月笙愈发感到古怪正常人类这么透支自己,身体早就垮了,而男人的神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状态。
“你不困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不知名的野兽发出刺耳的啼鸣,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显得愈发孤寂。细小的飞虫震动着翅膀,在叶片与花朵下游荡,梁月笙原以为它们是在虫蛇的捕食下苟延残喘的蚊蚋,却看见那渺小的飞虫突然落在一条巨蟒上,轻轻蛰了一下后者。巨蟒痛苦地扭动身体,十秒钟后脱力地从树枝上坠落下来,再不动弹。
飞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汇聚在巨蟒的尸体上,密密麻麻黑漆漆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男人显然也发现了这群渺小的狩猎者,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帮梁月笙整理好了衣衫,包括那件他昨夜披在青年肩上的外衣。
为了不正面和那些飞虫撞上,两人绕了个远路,却在地面厚厚的腐枝败叶里发现了一具残骸。
破败不堪的布料包裹在尸骨之上,和之前歹徒的衣物明显是同一个布料。
“这是……逃进森林里被蛊虫啃成这样的吗?”梁月笙蹲下身来,试图从尸体上搜刮出一点能用的道具这是大多数玩家都有的习惯,然而他并没有从中找到任何还有价值的东西。
男人垂了垂眸,阴冷的笑容里带了些许嘲讽的意味。“你看他的肋骨。”
整齐的伤口深入骨骼,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利器留下的痕迹。
“这是刀伤,和刚刚那两个歹徒手里的铁家伙比较吻合。”
梁月笙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可怖的画面,在绝境中被同伴砍到重伤的人为了不沦为同伴的食物,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更加危险的森林,随后被蛊虫分食殆尽,化为森森白骨。
“对了,刚刚我们只看见了一具尸体,另一个歹徒呢?”
“大概被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男人勾了勾嘴角,无端地流露出些许恶意。
梁月笙瑟瑟发抖,他明白了,这个蛊道里最不能惹的不是那些虫子,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走吧。”男人向他伸出了手。
梁月笙站起身来,正要握住那只手,便看见一道银光闪过,比头发还细的丝线飘在他的面前,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感到自己被向后拖去,只得回手来,试图抓住那根勒在脖子上的绳索。
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看向他的身后。
他的脖子被那根比钢丝还要坚韧的银线缠着,无法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究竟有什么东西,但透过男人的表情,他也不难揣测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锃光瓦亮的触肢从他身后伸来,形状如同一根毛发丰盈的芍药棍。在他想明白那是什么动物的肢体之前,他感到自己被那根银丝吊在了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