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恩佐的眼睛,小声补充道:“伯爵那么爱她,你最好不要盯着她看,得惹伯爵生气。”
梁月笙对这个小个子男孩刮目相看。德里科显然已经疯了,他对阿尔菲奥的爱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若是这座古堡真的闹鬼,德里科的鬼魂绝对不会放过觊觎阿尔菲奥的人。
“然而这位伯爵‘夫人’……”不是男人吗?
可惜梁月笙话音未落,恩佐和图兰朵就像见了鬼一样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转过身去,见自己的身后确实没有别的东西。
“里切……你……”恩佐的声音微微发起抖来。
“怎、怎么……”梁月笙也紧张了起来。
“你的脸……和她……好像……”
“不、不是吧……”别吓他,他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看雕塑的时候,三人还没有这样直观的感受,毕竟雕像还是未完成品,脸部只勾勒了一个粗略的轮廓。看到这些画作的时候,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异常来。
“里切,你蓄过长发吗?”
“没有。”
“你学她的表情,笑一下。”
梁月笙调整表情,学着画中人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恩佐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会和伯爵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别这样,我和伯爵的爱人毫无关系,这只是个巧合。”
他背对着画像,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画,柔声说道:“你们看,画是画,我是我。”
可惜他面前的两人却是撒腿就跑,留他一人尴尬地站在画室里。
“不就是长得像而已……能有多像啊?”他转过身来,望向自己身后的壁画,却只见原本雪白的画中人变成了一片猩红,血色顺着画中人的轮廓向下流淌,汇聚在画框的底端,时候汇聚成小河,哗哗落下。美丽的阿尔菲奥变成了空洞着双眸的骷髅,发出桀桀怪笑,猛地从画中伸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把脸……还我……”
梁月笙感到自己要窒息了,“阿尔菲奥”的力气大得异常,再这么下去,他被勒死只是时间问题。
一幅幅“阿尔菲奥”纷纷活了过来,贪婪地向梁月笙伸出了手。
挂满壁画的房间此时变成了鲜红的世界,“阿尔菲奥”们用骷髅的空洞眼窝注视着他,甚至有一部分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从画框里钻了出来,走到了梁月笙面前。
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脸,有点痛。
他试图反抗,可“阿尔菲奥”们越聚越多,最终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只枯柴般的手像树杈一样像他袭来,最终将他拖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血红,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只是破了点皮,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被挖走。
他眺望四周,只见入目之处,皆为血色。天空像一座圆形的盖子,罩在了方形的大地上。正是落日时分,残阳如血,漫天红霞,浓艳的光芒泼洒在广袤无垠的赤色土地上,将天地烘炉染上一层悲壮的红。地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建筑抑或植被,仿佛是被生命女神抛弃的荒芜时空。
这样张扬的色调看久了总会眼睛痛。他干脆闭着眼睛,缓缓彳亍,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海浪的声音。遥看前方,与天色融为一体的血海出现在视野里。一袭白衣伫立于沙滩上,带着腥味的风轻柔地捧起了银白色的长发,血红的海水冲刷着他的小腿,一切都显得那般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