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却不忙着走,反而又爬上房顶,半卧在那里,嘿嘿的傻笑,“我又为你做了一件事,不过你不用知道,你的手那么白皙那么干净。干干净净的就好,这些肮脏事儿,我替你处理。”
说完,他咕咚咕咚大口喝着酒,只觉得这夜色美极了,这房顶也美极了,酒更是美极了。
半梦半醒的魏京华,听得一声异响,她微微掀了掀眼皮。
但没有听到贡布的咆哮,又隐约闻到一股子酒气。
她翻了个身,轻哼一声,又沉睡过去。
她知道,某些人喝醉了酒,就爱在夜里乱跑……
只要不打搅她睡觉,不用理会那个疯子。
“小姐!小姐!小姐!”冬草咚咚的拍着门。
简直要把门拆了。
魏京华早已起身,且已经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步,打了一套拳了。
不过是想趁着今日心血来潮,自己梳个简单的发髻,在冬草面前嘚瑟一下。
那知头发一点儿也不听话,还没有贡布顺从呢,她正想方设法要把梳子从头发里弄出来……冬草就来拆门了。
“来了……”魏京华实在无法,只好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和缠在发丝中的梳子拉开了门。
“小姐不好……噗……”冬草话没说完,却是忍不住喷笑。
魏京华无奈的看着她,一直等她笑够了,她才开口,“笑够了过来帮我梳头。”
“差点忘了大事儿!”冬草的笑去的比来的更快,转瞬间她一脸肃穆,“木香死了!”
魏京华一愣,“木香?”
“就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冬草跟着进屋,并把门给关上了。
她一面给魏京华梳头,一面低声说,“就在凤仙阁外头的池塘里,被今早路过的婆子发现的。”
“那池塘那么浅,淹不死人吧?”魏京华挑了挑眉,忽的想起昨晚自己听到的声响。
“不是淹死的,是被刀子捅进了肚子里……那刀子是老爷送给三小姐的。”冬草神秘兮兮的说。
魏京华啊了一声,“魏灵儿?”
冬草手脚麻利的为她梳好了头,“听说老爷震怒,已经把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叫去书房了,估摸要不了多久,也会叫人来请小姐……”
冬草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嬷嬷喊道,“二小姐在屋里吗?”
主仆俩对视一眼。
“你嘴真灵!”魏京华拍了拍冬草的肩。
“那婢子就祈祷此事千万不要牵扯到小姐!本来就与咱们院儿无关!”冬草双手合十。
魏京华起身到院中,路过贡布的笼子时,她多看了贡布一眼。
贡布汪的一声,跳了起来,吐着舌头看她。好似期待她能带它出去玩儿。
魏京华又看了看笼子一旁的碎骨头渣,“冬草?”
冬草急忙上前。
“昨日喂贡布的肉骨头可有剩下?”魏京华问道。
冬草连忙点头,“小姐说昨日贡布吃多了,不叫再喂,东西还在小灶房搁着。”
魏京华微微点头,“放好,别叫人动,一会儿或许有用。”
冬草一愣,连忙点头答应。
魏京华这才跟着嬷嬷去了魏敬贤的书房。
魏婉容和魏灵儿已经在了。
魏婉容白着脸,坐在一旁,歪倒在丫鬟怀里。一张小脸儿不施粉黛,哭得凄惨。
跪在书房当中的魏灵儿,也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两行,却是慌乱又狼狈。
“不是我,我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丢了……”魏灵儿嗓子都哭哑了,“我与木香无冤无仇,我只是个小女子,我怎么会杀她?我怎么敢杀人呢?爹爹……”
“你是不敢杀人,但保不齐你有害人之心,争执之下,误伤了她……”魏婉容抽泣看着魏灵儿。
当魏京华走进书房时,她抬眼狠狠瞪了魏京华一眼,眼中的怨毒和恨意,全然遮掩不住。
但她飞快的转开了视线。
“爹爹。”魏京华福身行礼。
“丫鬟木香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魏敬贤手支着额头,说话间,似乎比昨日苍老了许多。
魏京华低眉顺目,“听丫鬟议论了一两句,过来的时候,见荷花池旁边围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