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出凤仙阁的院子,但她也没闲着,就在院子里颇为窄仄的地方,与贡布逗着玩儿。
她还找了根粗大的麻绳,绑着个大木板,挂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上,给贡布做了架简陋的秋千。
让贡布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看的冬草直瞪眼……小姐也太会玩儿了!
魏京华是怕贡布太闷了,其实大狗就像小孩子一样,它喜欢与人玩儿,喜欢有趣的游戏。
只要有人陪着它,只要有的玩儿,它就是温顺的。莫说咬人了,它连狂吠都很少,乖的不像话。
魏家的气氛却是绷的很紧,除了凤仙阁,各处都是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舅夫人那天被咬的太惨了,主院里的血迹一直到现在还没冲洗干净。院子里的花砖上,斑斑驳驳,叫人看着都心惊……也提醒着他们,这件事儿不算完!
该来的,终归会来。
魏敬贤整日闭门不出,还是听闻了风声!
前晌时候,他怒气冲冲的来到凤仙阁,准备了一肚子的责骂,准备劈头盖脸的喝骂魏京华。
没曾想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咯咯的笑声,以及偶尔一两声的“汪汪”。
他推开新换的院门,抬眼一看,险些把鼻子气歪!
只见魏京华坐在高高的秋千上,怀里还抱着那只看起来比她还大的獒犬。
小丫鬟站在秋千后头,使劲儿的推着这一人一犬,虽累的满头大汗,却也笑的一脸畅快。
“你们……你们……”魏敬贤脸面涨红,如欲要喷薄的火山,“你们给我滚过来!”
“汪——”巨犬嚎叫一声,蹭的从魏京华怀里跳出,一个箭步蹿向魏敬贤。
把他吓得倒退一步,撞在了院门上。
疼的他龇牙咧嘴,抬手指着獒犬,却不敢发怒。
这犬咬了楚家人,楚家人还能告状……咬了他,可不是白咬么?他还能去告谁?
“魏京华,你快管住它!”魏父退到院门外,扒着门框,胆颤心惊的往里看。
女孩子终于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笑盈盈的一点不怕,“爹爹放心,贡布是经过驯养的犬,它不会随便乱咬人的……”
“你还说!我实话告诉你,我过来找你就是让你有点儿准备!”魏父怒道,“楚家人已经告到刑部去了,说你放狗咬人!刑部受理了这案子,今日怕是要来拿人!”
魏京华微微凝眉,“拿人?不拿犬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犬便是圣上的爱犬,却也护不住你!”魏父冷哼一声,“我还想着,你若是能驯养好了这犬,得了圣上的赏赐,能叫家里也跟着受益,能叫爹爹这工部侍郎也……呸!你竟不知收敛!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魏京华脸面如常的听着,并不觉得自己被骂得难过。
“早知你是这样能惹事的性子,我就不该……”
“不该把我从巨鹿接回来?”魏京华突然打断他的话,笑盈盈的问道。
只是她眼眸此时却清冷极了,“爹爹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您的确不应该为了寇家的婚事,就把我接回来。您不知道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刘氏一家被害死了,那个年仅六岁的可爱孩子被害死了,甚至连魏京华自己……都被害死了。
而她借着原主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来到京都——为的就是替刘氏一家报仇。
女孩子分明年纪不大,但浑身的气势,眼底的冷光却是那般的骇人!
竟叫为父的魏敬贤都看的心底一惊,不敢直视。
“我知道你路上不太平,发生了洪水,遇了灾……但这是天灾!”
“若不是天灾呢?”魏京华又打断了他,且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魏敬贤觉得这女儿今日奇怪极了!简直是可怕!
“我不管你天灾人祸!总之你现在已经来了京城,进了魏家,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做魏家的二小姐!今日刑部若是来押解你,我必定据实相告,你还有你养的这獒犬……所有这一切麻烦,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承担!不要想着家里会替你分担!”
“哦……”魏京华闭了闭眼睛,对这个父亲唯一抱的那点儿希望,也被他这些冷漠无情的话浇灭了,“原来我们姓的不是一个魏呀。”
“话不是这么说!”魏敬贤脸上难堪。
“怎么不是?有福,就要拿来一起享。若有祸,就要我一个人扛。”魏京华笑着睁开眼,淡漠的看着魏敬贤,那眼神,真是不屑极了。
魏敬贤气得捶了下门,“你自己惹出的祸,你还想让整个家跟你陪葬吗?”